“不是我殺的？”少年瞪大雙眼，看著麵前的芭蕉精，一臉不可置信。
林子姝也被芭蕉精的話驚了一下，她確實能感覺到少年身上，有用人類精氣修煉的痕跡。
芭蕉精卻肯定地說道：“那些人確實不是你殺的，你也從沒有用活人的精氣修煉過。”
“可我確實感覺到了，功力增加的非常快，而且我記得......”少年的話戛然而止。
“是不是明明記得，自己抓了那些凡人，用他們來修煉，但是卻想不起來細節。”芭蕉精寵溺的笑道。
“幻術？”
“還記得你每天都會喝的仙露嗎？”芭蕉精點點頭：“那其實是一種，可以致幻的藥水，你喝完以後我更容易對你施加幻術。”
少年茫然地看向他：“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可我提高的功力又是怎麽回事？”
“每次你中了幻術，都會昏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將自己的妖力，傳一些給你。”
芭蕉精感覺，將自己這些年的秘密說出來以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而少年一時接收太多信息，楞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這就說得通了，林子姝點點頭。
她一直覺得，一個能位列仙班的老妖怪，妖力低的有些離譜了，隨即她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既然是這樣，那些失蹤的人，你又怎麽解釋呢？”
“早些年我和妹妹住在這片芭蕉林，我因為修行，疏於對她的管教，而她從小就是個調皮的，經常會戲弄路過的行人，好多人在林子裏迷了路，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從這過了。”芭蕉精已經開了口，就不介意再多說一些了。
“戲弄？能把人戲弄沒了？”林子姝不信。
“你也知道，村民多愚昧，謠言傳起來，最後多離譜都不稀奇，而且那之後幾乎沒有人來過林子，又怎麽可能有人失蹤？”芭蕉精平靜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之前的不說，太久了沒地方查證，那楊二呢？他失蹤可是事實。”林子姝雙眼盯著芭蕉精的臉，不想錯過他任何微表情。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芭蕉精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再一次平靜的開口：“最近確實是有個男人進了林子，但是他當天就出去了。”
“你能形容一下他的樣貌嗎？”林子姝追問道。
芭蕉精思考了一瞬答道：“那個男人個子不高，大概剛到一米七，微胖，皮膚比較黑，脖子上有一顆痣。”
“是他。”王苗眼睛一亮，她有些激動的問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芭蕉精搖搖頭：“他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我之所以會記得他，是因為他是這些年，第一個敢進芭蕉林的人。”
頓了頓，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對了，我記得當時他手裏還拿著一張符紙。”
“符紙？”王苗眉頭緊鎖，開口道：“不應該啊，他平時總說那些捉妖師是騙子。”
“這就不知道了，但當時他手上確實拿著符紙，嘴裏還念念有詞，我怕他被阿衍看見，便沒敢再繼續觀察他了。”芭蕉精答道。
“阿衍？”林子姝問道。
“哦，忘了說，他叫趙衍，我平時都叫他阿衍。”芭蕉精溫柔的看向，坐在地上的少年。
林子姝突然想到什麽，也將目光移向趙衍：“既然他沒有殺人，剛才我要殺他的時候，你為什麽寧願丟了性命，也不將實情說出來。”
芭蕉精沒想到林子姝還記得這事，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母親，心心念念要替母親報仇，我怕說出來，他心裏的支柱就沒了，到時候一樣沒有了求生的欲望，而我拖住你，他起碼還有逃走的機會。”
“那後來又為什麽願意說來？”林子姝並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
“後來啊，因為在你說我放棄了成仙的機會，我明顯地感覺到了，他心裏還有別的感情，在這之前，他仿佛是個為了報仇活著的機器，心裏似乎隻有那一點仇恨。”芭蕉精有些心疼地看向趙衍。
林子姝點點頭：“我暫時先信你一回吧。”
“你就不問問我，這孩子身上背負了什麽深仇大恨嗎？”芭蕉精有些不理解，為什麽林子姝問了自己這麽多，對趙衍究竟和這些村民有什麽仇，卻隻字不問。
林子姝搖搖頭：“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既然是與我無關的事，那就沒必要問。”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留各位了，天也不早了。”芭蕉精看了看天色。
林子姝點頭表示同意，隨即她扭頭問王苗：“楊二不在這，你還繼續跟我們去古月村嗎？”
王苗點點頭：“我還是想回家去看看，至於楊二，既然他沒有被害，應該會回去的。”
“行，那我們走吧。”林子姝看了一眼宋修遠。
“等等！”就在幾人準備出芭蕉林的時候，芭蕉精一個閃身攔在了幾人身前。
“你這是做什麽？”
林子姝不解地看向芭蕉精，此時他身上沒有了剛才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四散出來的殺氣。
“你們可以走，她留下。”芭蕉精指了指王苗，語氣裏是不容置疑的強硬。
林子姝不知道他的態度，為什麽會轉變得這麽快，一時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同意的話，你們就走，不同意的話，我就不客氣了。”芭蕉精看林子姝沒說話，再一次開口。
“你打不過我的，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林子姝雖然不解，但也知道芭蕉精不會讓王苗活著，她再冷漠也不至於見死不救。
“沒什麽好聊的，今天要麽我殺了她，要麽你殺了我。”芭蕉精聲音，冷得沒有任何感情。
“你要我帶來殺人，總得給我個理由吧。”林子姝被氣笑了，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妖怪。
“理由？她是古月村的人，她就該死。”芭蕉精看向王苗的眼神，仿佛猝了毒。
王苗嚇得一哆嗦，忙退到林子姝身後。
古月村？這個芭蕉精好像很討厭古月村人，難道......
“古月村是你屠的？”這句話問出這句話後，又覺得不太可能。
要是他真殺了那麽多人，自己不可能一點感覺不出來，這個芭蕉精周身妖力透明，一看就沒有殺過凡人。
“我倒希望是我殺的。”芭蕉精冷笑一聲。
“我看你妖力澄澈，又何必為了這麽個凡人破了修為，你好好修行，不出五百年又能位列仙班了。”林子姝勸道。
“這是我的事，就不勞你管了。”說罷芭蕉精便朝王苗的方向攻去。
林子姝歎了口氣，看來今天這一架是避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