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少年的一番話,無形的空間,猶若在震**不斷,更仿佛有些承受不住一般,自有混亂悄然誕生。
不死不休,輸者,死無葬身之地。
鑒於人界的大環境,靈院的學子們,從來都不是溫室中的花朵,他們在靈院中的數年修行,要經曆的過程會很多,狩獵場固然規則殘忍,諸多任務也不輕鬆。
現在的人界,不允許任何人還享受著一份歲月靜好。
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或多或少,都經曆過血與火的洗禮,其實並非那麽不堪。
然而現在,畢竟是靈院中的曆練啊!
哪怕是在狩獵場中,哪怕鬥戰峰上,也不曾有人發起過如此的挑戰,無論如何,都是靈院的學子,分屬同門。
不過,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也清楚少年緣何現在態度這般決絕。
辱父母者,怎能無動於衷。
謝景文亦知這些,但不得不勸:“唐澤師弟,你…”
陸玄罡冷冷一笑:“不死不休,唐澤,你這是,在嚇唬我嗎?”
嚇唬你?
我可從來都不做這般無聊的事!
還在謝景文身邊的少年,陡然間,已在陸玄罡身前,彼此之間,原本就相距不遠。
人至之時,少年周身,已是血芒席卷。
血光如火,這是血火,這亦是無盡的毀滅爆發了,這還是少年燃燒了鮮血、肉身,而在所有人的眼中,這是自爆。
嚇唬你?真的不會。
陸玄罡退了一步,不是因害怕而退。
身為靈院下一代眾學子首,陸玄罡擁有的,絕不僅僅隻是過人的天賦而已,若光有天賦,而沒有堅毅的心,決絕的性子,這個讚譽,不會落在他身上,
唐澤竟然以自爆之勢來麵對自己,這固然讓他極為震驚,如果說,這就讓他害怕,畏縮不前了,那也太看不起他陸玄罡了。
這一退,是以退為進!
也許換成其他人自爆,陸玄罡或許會以其他方式來麵對,這個人是唐澤,那就容不得他退避。
而自爆,難道自爆,就能對付自己了?天真!
他身前靈光輕閃,強大的氣息就此暴湧而出,靈光湧動下,仿佛空間都被禁錮,這是陸玄罡的神器,也唯有此等學子,方才擁有著神器。
在神器現身的瞬間,陸玄罡再無絲毫保留,觀我境之力盡數而出。
不管他有多看不起唐澤,麵對自爆之勢,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都住手!”
二人所在空間突然撕裂而開,有人仿佛自虛無中穿梭而至,落在二人上方。
來人現身的瞬間,陸玄罡席卷而出之力,身不由己的倒掠而回,無法繼續更進一步,事實上,倘若來人願意,直接將之崩潰了也能做的到,沒有這樣做,是給了陸玄罡幾分麵子。
唐澤周身,燃燒著的血火,亦在無聲無息的散去,來人以極強大的實力,硬生生的,鎮壓下了他現在的這個狀態。
如此實力,可見一斑!
“嶽師兄!”
見到來人後,所有人立即見禮。
嶽書辰,靈院九大頂尖學子之一,是如今靈院眾多學子中,已經站在了巔峰的人物。
麵對這樣的人物,驕傲如陸玄罡者,都不得不有一份客氣。
製止住了二人,嶽書辰落到二人中間,道:“你們這樣,是不是太不把靈院當回事了?”
陸玄罡笑了笑,說道:“嶽師兄,請見諒,唐澤如此相逼,我也無可奈何。”
這倒成了自己在苦苦相逼,也實在可笑的很!
唐澤轉身而去,身影漸遠,卻在即將消失在眾人視線中時,他的話,清晰的傳了過來。
聲音平靜的很,可話中的意思,讓人回味,也讓人有一份震驚,陸玄罡臉色,更是起了太多的變化。
“今天的事,永遠都不可能結束。”
“靈院也好,人界也罷,陸玄罡,你我拭目以待。”
“而在此之前,陸玄罡,我會取代了你在靈院中的地位,讓你從萬眾矚目,從雲端上跌落,從此,悲哀如灰塵。”
眾學子之首,這是靈院學子中,最值得驕傲的身份,哪怕嶽書辰,內心深處,對此都有諸多渴望,隻可惜,有人比他更出色。
陸玄罡現在就有了這樣的驕傲,隻待蘇臨等人離開靈院,他便可取而代之,成為靈院中新一代最頂尖學子。
從此以後,學子千千萬,無論是誰,麵對他時,都要有一份恭謹。
身為絕代天驕,當唐澤進入靈院時,就已經注定了,未來的他,亦會是眾學子之首,他會繼陸玄罡之後,成為南臨靈院這座古老靈院的榮耀。
但他居然說,要直接取代了陸玄罡?
沒有人否認唐澤的天賦和潛力,絕代天驕這四個字就是最好的明證,而在他進入靈院中的各種表現,均是讓人生不起任何質疑。
可是,要在靈院中,將陸玄罡取而代之,他做的到嗎?
陸玄罡何等驕傲,但謝經緯依然有自信,在靈院中壓製住陸玄罡,難道,陸玄罡還不如謝景文嗎?
更重要的一點是,陸玄罡和謝景文之間隻差一屆,而他和唐澤之間,卻是兩年時間。
唐澤當真,有如此的自信?
僅僅隻是怔了片刻,陸玄罡不覺一笑,道:“怕就怕你做不到,屆時,成為了天大的笑話。”
唐澤道:“一年之後的今天,鬥戰峰上,你我,一絕生死!”
眾人震驚,不但要在靈院中將陸玄罡取而代之,還設了這個一年之約。
如果說之前,可能覺得唐澤還過於狂妄了,現在!
難道唐澤是傻子,太想把自己的命交給陸玄罡去收取走?
不可能的!
那麽,就隻有一個說法,唐澤有足夠的自信,肯定他自己在一年之後,能夠挑戰陸玄罡。
陸玄罡眼中閃著凜冽的寒意,甚至於,那是殺機!
嶽書辰當然感應到了,進而淡淡道:“陸玄罡師弟,你好自為之。”
陸玄罡神色微沉,道:“嶽師兄,你這是何意?”
嶽書辰道:“今天的事情為何會發生,那你比我心中更加清楚。”
陸玄罡眉頭輕輕皺了下,道:“看來嶽師兄對我,有很大的成見,沒關係,我行事如何,我自己知曉就好。”
嶽書辰淡然一笑,道:“蘇臨為何是眾學子之首,在大家看來,是他實力的緣故,這當然是很重要的資格,然則,在靈院看來,蘇臨有擔當,行事光明磊落,令我等敬服!”
這裏,用的是‘敬’,而並非是‘信’!
一字之別,個中含義,天差地別。
陸玄罡冷笑道:“嶽師兄的意思是,我行事不夠光明磊落,也沒有足夠的擔當?”
嶽書辰道:“是與不是,如你自己所說,你自己知曉就好。”
“而既然你問了這一句,我便多說一句,順便也是與大家分享。”
“狩獵場中,沒有規則可言,為何,會有這個所謂的,不成文的規矩?”
“大家理應都知曉,靈院設立狩獵場的用意是什麽。”
“這裏隻有生死,沒有其他,因為這是讓你們明白一個道理,在人界中,我們都還能有一個依靠,出了人界,四目放去,全都是敵人。”
“倘若連狩獵場的曆練都感到諸多不適,那麽,奉勸一句,就不要想著未來會如何如何,因為你們連人界都走不出。”
“至於同門之情,靈院地大,除了狩獵場外,有太多的地方,可以體現出大家的同門之情,問題是,在其他地方,大家可曾體現出了足夠的同門之情了嗎?”
“而你們,從來都沒有把唐澤師弟當成是同門,為何還要求他把你們當成是同門?”
陸玄罡道:“唐澤是罪子!”
嶽書辰道:“靈院之中,不看過往,不講身份。”
陸玄罡默然道:“但難道,要讓禍害人界的叛徒之後,來與我等爭奪資源嗎?我等不服!”
這是實在話,很多人的心聲,卻不是陸玄罡的真心話。
嶽書辰看著他,淡漠道:“你可以回去,問問你陸家的長輩們,看他們是怎麽回答你的。倘若你陸家的長輩,與你想的一樣。”
話到此處,稍頓了一下,這是什麽意思,陸玄罡很清楚,其臉色不覺有幾分冷厲。
嶽書辰自不會在意他的感受,繼續說道:“他人想見至尊很難,以你陸家的人脈,這應該不難,你們大可以去問一問人界至尊們,看看列位至尊,對唐澤師弟是什麽樣的態度。”
人界至尊們的態度隻有一個,給予唐澤一個成長的機會,隻要他做的到,仍他為之。
至尊們尚且是這樣的態度,眾生卻一個一個的,所謂不服,所謂公道,所謂正義,難道至尊們都是天下最愚蠢的人,就你們夠聰明?
也許真有人因往事而耿耿於懷,從而遷怒於唐澤,這很正常,叛徒之後,何來公道可言?
然而事實卻是,更多的人,借著這個由頭來成全他們自己的私心。
如麵前的這所有人,更如陸玄罡!
趙崖衛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在那之前,為何不見他們站出來,為唐澤主持公道?
“言盡於此,諸位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