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事?”
陸銘然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眸色一沉,蹙眉問道。
“先生,這個女人說是……安小姐的親戚,來找老爺子。”傭人看到陸銘然畢恭畢敬,暗暗瞪了陳蘭芳一眼,眼底滿是鄙夷。
這個女人著呢是太礙事了,非要來這裏找事情。
安小姐怎麽會有這樣的親戚?
傭人看著安小姐每次來的時候都是很有禮貌,也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偏偏有這樣的親戚,不禁對她同情了幾分,想著以前的日子,恐怕安小姐也不好過。
“你是,一寧的舅媽?”
陸銘然走到了陳蘭芳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瞧著眼前的女人精明市井的模樣,眉頭微顰。
“是啊,我們家一寧一直在我們家長大,這麽多年,我們供她吃穿用度,上學讀書,現在……”
陳蘭芳剛想訴苦,可是瞧著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和安一寧是什麽關係,便話鋒一轉,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家一寧吃了不少苦,好在有你們老爺幫忙照顧,我特地來感謝的!”
感謝?
陸銘然眸色一閃,瞧著眼前的女人,眼底劃過一道陰色。
有空手上門感謝的嗎?
不過既然是一寧姐的舅媽,他倒是沒有拒之門外,淡淡睨了一眼傭人,囑咐道:“帶進來吧。”
聽到這話,陳蘭芳的心裏一喜,挺起胸膛,朝傭人抬了抬下巴,一臉諂媚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不會狗眼看人低,跟那些下等人一樣!”
下等人?
傭人聽到這話,臉都青了幾分,她在陸家這麽多年,老爺少爺都是和善,外麵來的客人也都很有風度,可是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的女人。
可是陳蘭芳根本不看她一眼,倨傲的走進陸家別墅。
這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瞧著四周的裝潢,臉上難掩驚羨,瞧著這別墅的裝潢,一磚一瓦都是她這輩子都買不起的地界。
“坐。”
陸銘然將陳蘭芳帶進別墅,伸手指了指沙發,從容坐下。
陳蘭芳看著眼前的真皮沙發,有些不舍的摸了摸,生怕弄髒了一般,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小市民的樣子讓周圍的傭人都麵露幾分異色。
這人是什麽人?陸家還沒有這樣的人進來過。
“你找我們陸家,有什麽事?”陸銘然先出聲,解了陳蘭芳的為難,還想著怎麽開口,如今一聽,順勢接話道:“這不是聽說一寧這孩子被你們照顧,我特地來看看……一寧,不住這裏啊?”
陳蘭芳說著,眼珠子還四處打量,好奇陸家是不是和傳聞的一樣,他們家的老爺子和安一寧有別的關係。
不然安一寧怎麽能坐穩台裏的什麽金牌導播。
雖然陳蘭芳沒讀過什麽書,可是也是知道的,一般掛上金牌,地位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她當然要借著機會上門,替自己的兒子謀劃。
“當然不住,不過一寧姐,和陸家關係倒是不一般,你今天來,隻是拜訪嗎?要是這樣,要不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去?”
陸銘然微微一笑,眼底卻疏離幾分。
陳蘭芳聞言渾身一震,驀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忙不迭道:“當然不行,我今天來就是……”
她可不能走,今天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呢。
心一橫,陳蘭芳眼淚說來就來,捂著臉,當即嚎啕大哭——“我這苦命的兒子,我們家為了一寧那個丫頭省吃儉用,一家子開銷都供一寧那個孩子讀書了,偏偏……偏偏你說說,我那個兒子結果沒讀設麽書,現在進裏麵去了,我找一寧幫忙,結果人家現在……不認我們這一門窮親戚了。”
陳蘭芳說的聲淚俱下,本來就是市井女人,沒什麽優雅儀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起來狼狽極了。
陸銘然聞言,黑眸微閃,“所以,你是來找我們幫忙的?”
陳蘭芳一聽,眸色一亮。
“是啊,是啊,我聽說,你們和一寧這孩子是有交情的,我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一寧那孩子……這麽些年可是聽說和你們關係不淺啊……”
陳蘭芳說著將滿是鼻涕的手放在了腰側的衣服上擦了擦,輕咳了一聲,將嗓子裏的痰咽了下去。
這一動作,讓周圍傭人都忍不住捂鼻。
這什麽素質……
而陸銘然倒是將眼底的不喜掩去,聞言微微一頓,左腿搭在右腿上,慵懶的支起下巴道:“這簡單。”
簡單?
陳蘭芳一愣。
未等她開口,陸銘然已經再次出聲,從懷裏掏出了一遝支票簿,“刷刷”兩筆,在裏麵寫上了一百萬的支票,放在了茶幾前——“你先拿著找個好律師,一寧那,你就別找了。”
陳蘭芳一聽,欣喜若狂。
“陸少爺,你可真是一個好人啊!”她急不可耐的拿起支票,看著支票紙的磨砂觸感讓她有些顫栗,上麵的金額更是讓她不住地顫手。
這……
這可是一百萬的支票啊,陳蘭芳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吞咽了一口口水,激動地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這……陸少爺,你可真是一個大好人。”
“一寧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陸銘然看著陳蘭芳,一臉淡然,倒是多了一絲和安一寧拉近的喜悅,眼底揚起一抹得意。
“是嗎?原來我們家一寧……嗬嗬,陸先生對我們一寧真不錯。”
陳蘭芳聞言,看著陸銘然的眼神誤會了幾分。
敢情,安一寧那個賤丫頭攀上的不是老男人,而是這個小奶狗?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倒是讓陳蘭芳嫉妒了幾分,暗罵了一聲狐狸精,可是麵上卻不敢表現。
“以後一寧的事兒,我能幫忙,一定會幫忙的,你們不是一寧的親戚嗎?”陸銘然雖然看不慣眼前的女人,可是想著這女人找一寧的事兒,不如找自己。
不就是錢的事兒嗎?
陸銘然還沾沾自喜自己能夠幫到了安一寧,大氣道:“放心,一寧的親戚,就是我的親戚!”
陳蘭芳千恩萬謝,在陸銘然答應替她兒子周旋的時候更是激動非常,被送離了陸家別墅,心情好的不行。
而就在她離開之後,一直沒露麵的陸老爺子從二樓走了下來。
“我午休的功夫,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咱們大少爺,剛剛一擲千金,給人家送錢呢。”傭人在一旁見縫插針道。
“送錢?”
陸爵士家財萬貫,但是教育孫子卻比較苛刻,尤其是出了當年的事情,自家孫子差點鬧出岔子,他更是嚴厲非常。
不過……
他也是相信自家孫子的。
“說。”陸爵士摸了摸胡子,在傭人的攙扶下,從二樓走了下來,語氣渾厚。
“這不是……”
陸銘然蹙眉,看了一眼陳蘭芳離開的方向,將剛剛的事情闡述了一遍。
不過掠過了他說的那些和安一寧關係親密的話。
陸爵士聞言,臉色沉了幾分。
“爺爺,你不是說,當初也是我間接的錯,所以要對一寧姐好一點嗎?”陸銘然見自家爺爺表情陰沉,以為他是不悅,忙不迭解釋道。
“少爺,安小姐是一個好姑娘,可是親戚,不是一門好親戚。”這個傭人畢竟是陸家的老人,所以才敢出聲說話,她也算是看著陸銘然長大的,所以知道陸銘然的心思,卻忍不住多嘴道。
“芸姨,我隻是好心,一看那親戚也不是什麽好的,可是找我們,總比找一寧姐的麻煩好。”
陸銘然擰眉,下意識道。
“咳咳。”
此時,陸爵士黑眸如矩,看出了自家孫子的意思,頷首,沉聲道:“你以為,這是好事?”
“難道不是嗎?我剛剛不是幫了一寧姐嗎?”
陸銘然不明白自家爺爺心裏的意思,以為他不喜歡自己和安一寧在一起,眉頭一擰,語氣多了幾分困惑。
“哼,一寧那個孩子,你未免也太小看了。”
陸爵士饒有深意的看了陸銘然一眼,諱莫如深道:“有時候,小心適得其反。”
說完,他便上樓,並沒有多說他和安一寧之間的事兒,陸銘然倒是越發的不解,心裏也越發的煩躁,在自家爺爺上車以後,思前想後,出了門。
陸銘然一路飆車到了安一寧的電台下。
安一寧從台長的辦公室出來,想到台長的話,臉上滿是無奈。
——“一寧啊,這咱們台裏靠的都是方先生,你可要……可要好好的給我們台裏爭光啊……”
爭光?
就是怕她得罪了方亭禦,可是台長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方亭禦了……
歎了一口氣,安一寧的目光多了幾分無奈。
不過台長也因為方亭禦的話不敢對安一寧怎麽樣,客客氣氣的將她送出門。
“一寧姐,下午有個采訪要跟一下。”
方慧待安一寧出門,拿著一份資料走了過來,安一寧看了一眼,頷首道:“我知道了。”
垂眸睨了一眼,她走出電台,便看到了一輛粉紅色的瑪莎拉蒂,停在電台門口。
哪怕是在電視台這樣名車匯聚的地方,這輛騷粉的瑪莎拉蒂還是格外的顯目。
陸銘然見到安一寧,帥氣的從車上下來,關門,看著眼前的女人,笑容滿是邪肆——“一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