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顏宛如(14)醋
曹訓歎道:“一邊睡覺一邊叫著你的名字,宛如,你過來一趟吧!”
江宛如放下了電話,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溢出了眼眶,她想去看劉新成,可是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她和他已經是一去不再複返的年少歲月了,那些說過的話、唱過的歌、寫過的詩、描過的畫,刻劃在了青春的年輪裏,永遠刻劃在了那一刻。
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去,一旦去了,那顆心就再也無法埋藏了。所以,她一天到晚,都在恍恍惚惚的處理著公司的事情,直到下了班,她才驚覺有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於是隻得加班繼續做。
裴平顏下班之後,決定去醫院看望生了病的江城民,他也是今天處理公事的時候,聽別人提起,說江城民氣急攻心而生病住院了。
他買了水果和補品,來到了醫院,張英智一見到他到來,開心的不得了。
“平顏,快進來!”張英智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裴平顏進來之後,並沒有看到江宛如的身影,他微微一彎唇:“爸、您身體沒事了吧!”
江城民笑道:“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宛如應該還在公司忙,我一生病,她就要多做事情了。”
“我等會兒就去公司接她。”裴平顏點了點頭。
張英智一聽,又馬上趕他走了:“那你快去接宛如吧!告訴她,我們都好,叫她不用來醫院了。”
裴平顏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了門。
當他開著車來到了江氏公司的樓下時,正趕上江宛如從公司裏出來,她的臉上帶著愁容,憂鬱的杏眸也寫滿了心事,她根本就沒有看到裴平顏的車停在那裏,而是上了自己的車,坐在駕駛室很久,也沒有決定要去哪裏。
江宛如不想回裴家,也不能去醫院聽爹地媽咪嘮叨,她開著車在路上亂轉,看著秋風卷起了落葉,然後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曹訓所給的劉新成住的地方。
她盯著那棟優雅而精致的小別墅好久,她在遲疑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劉新成,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她知道他的酒量一向就不好,她的心在一陣一陣的疼痛著。
當她打開了車門決定走進去時,卻不知道裴平顏已經將這一切看在了眼中。
劉新成所住的小別墅裏,精致而典雅,一樓裏除了客廳之外,隻有一間畫室,還有一間琴室。畫室裏全是江宛如的畫像,正麵的、側麵的、年少時候的天真無邪的嬌俏模樣,有一幅昨天她的畫像,江宛如想,應該是他昨晚剛剛畫出來的吧。
畫中的她,有幾分女人的嫵媚,但是嫵媚之中眉頭又隱隱可見淡淡的哀傷。原來,劉新成早看穿了她,所以他才那麽傷心的離去。江宛如凝視著那幅畫,為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了解她的一個人,而感到了心裏那根暖暖的弦又在撥動了。
有一個人這麽了解你,卻又默默的守護著你,這是上天賜的最好的男人吧!可是,她卻再也沒有了擁有他的機會了。這麽好的一個人,近在咫尺,卻又遠在了天涯。
江宛如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走進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拿一幅他畫的年少時候的畫像?她不明白她為何走出了畫室卻淚流滿麵?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上了劉新成二樓的臥室裏?
當她看著一向愛幹淨愛整潔的他,像個流浪漢一樣倒在了牆上睡覺時,旁邊的啤酒瓶和啤酒罐,橫著的、豎著的、倒著的、站著的,四周都是,而雪白的牆壁上也印著他深深的腳印,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很大的一股酒味……
她俯低身體,非常非常近的凝視著他如詩如畫般俊美的臉龐,劉新成就像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詩情畫意,她聽見他的嘴唇在動:“宛如……”
“嗯……”江宛如瞬間淚如雨下,她嗚咽著扣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他的心裏裝著她,她又何曾忘記了他?
劉新成靠在牆壁在醉意之中睡得朦朦朧朧,他似乎感覺到了身邊人的味道,不由輕輕的靠了過去:“宛如……為什麽不等我回來娶你?”
“新城……”江宛如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她哭著撲進了他的懷裏,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般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她這麽多年的委屈和傷痛,都化作了此刻的淚水,滲進了劉新成的心窩裏。
劉新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的懷中有一個女人,小小的身子抱著他正在不停的顫抖著,他緩緩的清醒了過來,然後伸手去拉她:“宛如……”
江宛如抬頭望著他,“新城,是我……”
“你怎麽來了?”劉新成馬上推開了她。
“曹訓打電話給我,說你喝醉了,新城,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新城……”江宛如跌倒在了地上,她望著他邊哭邊說。
劉新成雙手掩麵,羞愧不已:“宛如,宛如,別說了……你走吧!”
江宛如沒有想到劉新成會趕自己走,她今晚其實也沒有地方可去,她想和他一起,再繪幾幅畫,再寫幾首詩,聽他彈琴,和他看星……
“新城……”難道她要告訴他,她的婚姻生活並不幸嗎?難道要她說,她被裴平顏牢牢的控製在手上嗎?難道要她說,她已經和神秘人生過了孩子了嗎?
不!
這些苦痛是她一個人的,就她一個人背負了吧。劉新成是個如詩如畫般潔白如雪的男人,他的高貴就讓他繼續高貴吧!
隻是,她今晚不想回家!
“宛如,你走!”劉新成不要她看到自己頹靡的樣子,他在她的麵前,永遠都是那麽的唯美,他不想她為他擔心,他希望她幸福,永遠都幸福。
劉新成將她推出了房門,然後“砰”一聲關上門,他在門內抵著門黯然哭泣,而江宛如卻在門外奮力拍門:“新城,開門……新城……”
她不想走!
她拍了好久的門,可門內的人都不肯開門,江宛如隻得黯然離去,昏黃的燈光將她在走廊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她的腳步好沉好沉,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的淚水好多好多……
“新城,我走了!你多多保重!”江宛如說完後轉身離開,新城,不要再想我,也不要再念我,更不要再找我!
我和你之間,就這樣咫尺天涯、相逢不相識吧!這樣一來,我們都會好過一些了。
江宛如扶著樓梯旁的白玉扶手,慢慢的走下了樓,她站在大門口,又再望了一眼二樓,燈光依舊,隻是人卻傷了。
她站了好一陣,才落寞的轉過身離去,她走出大門口時,似乎看到一輛車急馳而過,而那輛車好熟悉,很像……那個男人的車!
會嗎?怎麽可能呢?他那麽驕傲,怎麽可能來找自己?江宛如搖了搖頭,以為自己在夜色裏看花了眼睛罷了。
裴平顏看著江宛如走進房間,又看著她哭著離去,聽到她一聲一聲的呼喚著那個男人的名字,他坐在車上,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原來她的男人出現了!所以,連家也不願意回了!
他開著車氣急敗壞的離開,回到了家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他主動去找她,就說明他的心裏還是在意她的,即使她將他賣了一次,他還是想她回家。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去找她的舊情人了!這個發現和認知,讓裴平顏的火氣比她出賣了他更甚再惱怒。
他坐在她平時睡的沙發上,點燃了一支又一支煙,在黑夜裏靜候她的歸來。
而江宛如從劉新成的別墅裏走了出來之後,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裏,然後就胡亂的轉著轉著,最後才開車回到了家。
她推開了房間的門,隻聞到了濃濃的煙味。“咳咳咳……”她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咳了好一陣,她打開門讓新鮮的空氣進來,然後才打開了燈的開關。
當房間瞬間亮堂堂之後,她一時就僵硬在了門旁,裴平顏正坐在她平時睡覺的沙發上,背對著門口,手上還有一支已經點燃的煙,青煙正在嫋嫋娜娜的上升。
她不知道他這麽早回家?而且他一向不在臥室裏抽煙,以房間的煙味來推算,他應該已經抽了快一盒了吧。
她慢慢的走了進來,然後放下了自己的手提袋,背對著他而立,這是他們至從那一晚之後,第一次相處在了一起。
裴平顏知道她推門進來,也知曉她被煙味嗆到,他沒有抬頭,亦看到了她的背影正倔強而立,他沒有說話,他一說話怒氣更甚。
江宛如感覺到了屋裏的煙味很濃,還有那處於臨界點的氣氛,她知道他在生氣,甚至是基於怒氣滔天的樣子,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又這樣了?
但是,她明白一樣東西,她沒有惹他,她真的沒有惹他,她也不敢惹他,她隻想安安分分的守護著自己的人生,就足夠了。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先說話,江宛如向衣櫥走去,拿了睡衣去洗澡,他要抽煙就抽吧!她也曾買過戒煙糖給他吃,他肯定從來不會吃,浪費她的一片心意。
這男人,從來就是自以為是、自大冷酷、自我為中心,她懶得跟他說話,也懶得跟他爭吵,更懶得跟他交流。
江宛如很快洗了澡出來,吹幹了頭發之後,她走到了沙發旁,裴平顏還坐在那裏沒有動。她無奈了,隻得說:“裴先生,請你讓一讓,我要睡覺了。”
裴平顏見她語聲平靜,沒有一點波浪起伏的意思,原來他也看錯她了,會見了野男人之後,還能這麽鎮定的回家。他抬起頭望她,深不可測的雙眸裏寫滿了冷徹寒骨的冰意。
江宛如一接上了他的目光,渾身都被凍得發抖,她就像那隻冰河世紀裏的小鬆鼠,麵對四周都是冰川和積雪,快要將她凍僵。小鬆鼠隻要一個鬆果,她卻不知道在裴平顏麵前該怎麽辦?才不至於會惹怒他。
不說話的男人,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也不敢再說什麽,隻是去衣櫥裏拿了一套幹淨的被單鋪在了地上,然後躺了下去,閉上眼睛開始休息。他既然喜歡霸占著她的沙發,就給他好了,反正她也不再指望和他有什麽關聯。
裴平顏見她雖然害怕,但依然是做得雲淡風輕,她一夜未歸,回來什麽解釋也沒有,失去了方寸的人,怎麽變成了是他?他如此在乎她昨夜是不是在舊情人的懷裏嗎?
他站起身,幾步走到了江宛如睡的地板上,然後高大的身子壓了下來,濃鬱的煙味也熏染著江宛如的鼻息,她害怕這樣的他。
“裴先生,裴先生,放開我……”前一夜強要她的噩夢還沒有遠去,江宛如哪還再承受得起,她伸出手推他高大的身軀,小小的身子劇烈的掙紮著,她不要和他無愛而歡……
裴平顏見她如此排斥自己,他的主動靠近,已經是在向她示好,她卻像趕蒼蠅一樣厭惡著自己,隻可惜,她上門倒貼的情人,人家也不願意待見她!
“你是我的妻子,身上卻有野男人的味道!”他凝視著她含淚的雙眸,毫不留情麵的諷刺著她。
“我沒有……”江宛如趕忙辯解,她的小小身體都被他壓製住,她根本沒有掙紮的可能。
裴平顏冷冷的一笑:“我是不是要將那個野男人找出來,將他五馬分屍,將他碎屍萬段呢!”
“我沒有別的男人!我真的沒有!”江宛如知道劉新成的身份遲早會被裴平顏知道,憑裴平顏那一股狠勁,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可是她和劉新成一清二白呀!
裴平顏無視她的淚水,語聲冷酷如冰:“昨晚去了哪裏?和哪個男人在一起?他是否有我這般厲害能夠讓你高chao連連?他能有我這樣讓你欲仙欲死嗎?他有沒有看到我留在你身上的印痕?”
“不……”江宛如猛烈的搖頭,他怎麽可以這樣侮辱她的人格,她是隨便跟人亂來的女人嗎?她除了那一晚的神秘播種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男人,他怎麽可以說這麽難聽的話?
“不準哭!”他厲喝一聲。
她也不想哭,她根本不想在他的麵前示弱,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她也想做一個堅強的女人,不怕裴平顏的強權。可是,她終究是做不到!
“以後不準在外留宿,我發現一次就打斷你的腿!”裴平顏狠聲說,“給我規規矩矩的做你的裴太太,否則我連你的舊情人一起打斷腿!”
江宛如瞪大了眼睛,她在劉新成的別墅外麵看到的車,真是的裴平顏的車,他原來一直在跟蹤著她,她沒有看花眼,這個男人知曉一切,卻偏偏要拿最難聽的話來羞辱著她!
“是!裴先生。”她哽咽著答他。她和劉新成本就沒有什麽,她又怎麽能讓劉新成再受牽連!
她的委屈求全,沒有讓裴平顏高興起來,反而是讓他怒上加怒,她無形之中不僅承認了有舊情人,還在袒護著舊情人的安全。他從她身上移開,並站了起來。
江宛如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他發完瘋了總算是放開了她吧!可是,就在她這口氣還沒有鬆完時,男人又冷酷的下令:“脫掉衣服,躺chuang上去。”
她猛然再次瞪大了眼睛,自從他們上次鬧翻了之後,她和他的解決方式,似乎都離不開床了。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要用那種方法來折磨她了嗎?
“裴先生,放過我,好不好?”她軟軟的求著情,她不想每次都被他強要。
裴平顏雙眸如冰的掃過她的身子:“你的我的妻子,取yue我是你的義務。”
“我既然是你的妻子,我也有在遭到家庭bao力時說不!”江宛如見他提權利和義務,她又不是農婦,她也懂得婚姻法。
裴平顏雙眸一眯:“什麽是家庭bao力?”
“就是……”江宛如咬著唇,紅著眸兒瞪他,她怎麽說得出口!說他弄痛了她!
“讓你躺在我身下快樂得像小豬一樣哼哼唧唧,也算是家庭bao力?”裴平顏唇角一勾諷刺她。
江宛如恨自己為什麽會沉醉在他的身體裏,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語言來回擊他,隻得淚眼汪汪得紅著臉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