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顏宛如(62)宛如吃醋

他雖然一直在謀算,對大事小事都謀算在心,但是,那是一種好的謀算,不是為了算計而算計,他隻想這種事情,將傷害能夠減少到最低,讓所有的人的笑臉一直保持在臉上。

棋正下得起勁時,裴平顏收到了傑克的電話:“先生,鄭紅顏和趙欣茹一起去工廠,之後不見了。”

“叫張恒馬上調集人手,我立即趕過去。”裴平顏掛了電話站起身,“爸,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江城民點頭:“快去吧!”

江宛如也站起了身:“什麽事?嚴重嗎?”

“宛如,今晚你在媽這邊睡,我先走了。”裴平顏拿過車鑰匙。

江宛如衝到了他的麵前:“是不是他們又行動了?你一定要小心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平顏,我跟你一起去。”

“宛如……”裴平顏點了點頭,“我們走!”

江宛如匆忙告別了父母,兩人一起下了樓,裴平顏拉過她,深深一吻,然後道:“乖,上去睡覺,我明天一早來接你。”

“為什麽?”江宛如以為他同意了,沒有想到他又反悔。

“你跟我一起去,爸媽會擔心,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發生,你如果回家陪著爸媽,他們就會輕鬆一些的。”裴平顏勸著她。

江宛如聽到他叫張恒調集人手,哪還不是什麽大事發生,他雖然現在說的雲淡風輕,但她知道定然不輕也不淡。“平顏,告訴我,什麽事?你既然不讓我去,那也要讓我心裏有底,我才好也不著急呀!”

“鄭紅顏和趙欣茹去郊外的玩具廠還沒有回來,我們派人去找了。”裴平顏盡量說得淡然。

那就是擔心著趙欣茹會害鄭紅顏來報複了,不知為什麽,江宛如一見他親自去救鄭紅顏,她更加堅持了,“我一定要跟你去!”

“你……”裴平顏擔心著她,不由一嚴厲:“是誰答應我要乖乖聽話?”

“那是誰說過,要和我一起,同生共死?”江宛如搬出那句誓言。

裴平顏一怔,他微微的歎了一聲。

“還是?男人在chuang上說的話,都隻是說說而已?”江宛如臉上一紅,繼續道,“難怪人家都說,相信男人在chuang上的話,母豬都能上樹了!”

以母豬的體重哪能爬上樹,用這句話來調侃男人的在說的謊言,有幾分戲謔,也有幾分無奈。

裴平顏沒有說話,而是起動了車,江宛如馬上鑽了進來,難得她占一次上風,她要跟他一起去,無論前麵是荊棘滿地,還是鮮花滿園,她都要和他一起。

很快,裴平顏開車和傑克匯合在了一起,張恒還在派人到處搜索,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而趙欣茹的影子也沒有見到。

“掌門人,少奶奶,你們都到了,鄭小姐現在還沒有找到。”傑克著急的說。

裴平顏望了望羅氏玩具廠周圍,這是一處新開發的工業區,還有很多地方建築不夠完善,並有很多的爛尾樓屹立在夜色裏,這一帶的路燈都不完全,很多地方還是黑燈瞎火,若是要找一個人,還是有些費力。

江宛如也看了看周圍的地形,不由對鄭紅顏也擔心不已,畢竟她是裴平顏得力的助手,亦是他青梅竹馬的朋友。

“平顏,你先別著急,張恒已經去找人了,我們要相信張恒的能力,他一定會找到鄭小姐的。”江宛如安慰著他,“我們先商議一下,平顏,憑你對趙欣茹的了解,你認為她會將鄭小姐藏在哪裏?”

裴平顏凝眸:“趙欣茹這個人野心極大善於分析,她明白鄭紅顏對我的重要在哪裏,就會在哪裏下手。”

“我知道了!”江宛如馬上打斷了他的話。

裴平顏和她互相凝視著,異口同聲:“裴氏玩具公司。”

此時,張恒已經打了電話過來:“掌門人,我們全都搜過了,沒有鄭小姐的蹤跡。”

“張恒,留下一部分人在這裏守住,繼續搜尋,你馬上帶人趕往裴氏玩具廠,我和傑克隨後就到。”裴平顏馬上下令。

傑克已經開車,裴平顏和江宛如坐了上去,一行人向裴氏玩具公司駛去。

裴氏玩具廠附近的一棟舊廠房裏,這裏閃著暗淡的月光,鄭紅顏被綁在了椅子上,她的嘴裏塞了布條,整個房間裏空無一人,她醒轉來之後,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她是在這附近長大,定是熟悉這一帶,當她發現這間屋子是一棟荒棄了很久的老屋,蜘蛛到處結網,房間裏四處彌漫的都是灰宛如味。

記得小時候,很多小朋友們都搬到了城裏去居住,可是父親從來不肯,因為玩具廠就在這裏,玩具廠是父親的信仰,她在這裏長大,也知道這棟舊廠房離玩具廠也就是幾百米之遠,因為這裏曾發生一起凶殺案,就再也沒有人願意買下這塊地來發展了。

現在,她被綁在了這裏,她記得和趙欣茹去羅氏玩具廠的時候,車子突然失控,她就撞暈了過去,而趙欣茹也不見了影子,她動了動,卻發現綁得很緊。

在廠房的另一間房屋裏,房間沒有開燈,有兩個人站立著。

“欣茹,我們做完事,就先走吧!”說話的是裴驚淩。

趙欣茹背對著他而立,“我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欣茹,等我,一起走。”裴驚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放手!”趙欣茹冷聲嗬斥。

裴驚淩反而一把拉她入懷,“欣茹,欣茹,你可知道,七年前你已經住進了我的心裏,你一直在我的心裏,一直在的。”

趙欣茹有多久再沒有過男人的懷抱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當七年前,你還是大哥的女朋友時,你就在我的心裏了。”裴驚淩低聲不停的說,“你離開後,我曾努力的奮鬥,我學金融,我學功夫,我隻想能離你更近一些,我期望見到你之後,再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我,隻是我,你知道這一切嗎?”

趙欣茹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直接了當的拒絕:“我不喜歡你!你也不用對我說這些話。”

“欣茹,你現在沒有男朋友,為何不嚐試接受我?”裴驚淩捧起了她精致的小臉,“我們先交往,你會知道我對你有多好!”

趙欣茹凝望著他,過了好一陣才說:“我找不到任何一個理由來和你交往。”

“會不會是你前一陣子的事情,你還活在陰影之中,所以一直走不出來,不願意接受別的男人,欣茹,裴平顏如此待你,難道你還要守望他嗎?”裴驚淩一針見血的點破。

趙欣茹推開了他:“如果他找人強bao我,就能打擊我的話,我就不是叫做趙欣茹了,如果因為這樣我就不再喜歡別的男人,那我也就不是趙欣茹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亦不需要任何男人的,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欣茹!”裴驚淩懊惱的凝望著她的背影。

趙欣茹卻絕然的離去,消失在了夜色裏。

裴驚淩站了好一陣,才走進了綁住鄭紅顏的房間,在燈光下,他唇上的傷痕還沒有完全愈合,那是上次和裴平顏打架,被打傷的。

鄭紅顏自然認得他,也就不難想象是他和趙欣茹聯手做的了,她隻是臨危不懼的盯著他。

裴驚淩走近她,將她手上的束縛解開,他手上把玩著一支飛刀,鄭紅顏見過張恒斬劉於時的樣子,也馬上聯想到了裴驚淩想做什麽,她馬上掙紮著,想要解開身上的束縛。

“果然是聰明人,難怪如此得到裴平顏的重用!”裴驚淩冷哼一聲。

鄭紅顏的嘴裏有布,她來不及扯掉,急忙伸手去按牆上的開關,一瞬間,房間亮堂堂,再加上年久失修,馬上“啪啪啪”有電線燃燒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附近的人們看到這間“鬼屋”突然亮光,必然會吸引到人前來。

“該死的女人!”裴驚淩沒有料到鄭紅顏會打開開關,他還以為是她誤打誤撞而開啟,手上的飛刀馬上擲出,“唰”一聲沒入了鄭紅顏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掌之中。

鄭紅顏疼得臉色一蒼白,而牙齒卻緊咬著嘴裏的布條,她現在在生死一線,而救援的人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見到?有誰會來救她?她望向了門口。

趕到了玩具廠的裴平顏一行人,張恒和傑克也進行了匯合,兩人分頭帶人去找尋鄭紅顏的下落,而裴平顏則和江宛如一起,共同站在夜色裏,裴平顏臉色一片冷峻,江宛如也皺起了眉頭。

此時,不遠處的火光亮起來了時,裴平顏和江宛如一起望了過去,他拉著她的手:“我們快過去!”

“不通知張恒和傑克嗎”江宛如跑著跟上他的步伐。

“他們也會看到的。”裴平顏開車,江宛如坐上去,他一腳油門踩到底,幾百米的距離,一兩秒鍾就已經到達,江宛如還沒有坐穩,就看到了車窗外的舊廠房燃起的大火。

“宛如,在車上等我,我進去看看。”裴平顏對她說。

“我跟你一起去!”江宛如也溜下了車。

可是,等她下來,裴平顏已經帶著人衝了進去,另外派了李澱等人在外麵照看著她。

“少奶奶,裏麵危險,我們不能去!”李澱拉住她。

“不行!平顏進去也危險,我們也去。”江宛如不顧阻攔,往裏麵衝。

而舊廠房裏,裴驚淩馬上去關開關,可是已經燃起來了的電線一發不可收拾,他一看事情緊急,隻得抽出了鄭紅顏掌中的飛刀,惡狠狠的對她說:“裴平顏下令斬了劉叔的手指,那麽我今天就斬掉你,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而我本來還要替欣茹報仇,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這是裴平顏害了你,也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死在這場意外火災之中。”

“住手!”裴平顏已經趕到,他厲聲喝道。

鄭紅顏一聽這個聲音,馬上眼淚就流了下來,她一直堅持的麵對著這一切,但是在這一刻,她怎麽也忍不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親自來救她,亦沒有想到在最後的危急關頭,真的會有英雄出現,她一直隱藏的心思,在這一刻再也隱藏不住,含淚的雙眸裏滿是期待和柔情。

“來得這麽快!”裴驚淩沒有想到才剛剛燃起了亮光,他們就已經趕了過來。“可是,也已經遲了!”

裴驚淩趁著最後的關頭將飛刀向鄭紅顏擲了過去,鄭紅顏被綁在椅子上無從躲避,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閃著亮光的飛刀破空而來,眼看著即將沒入鄭紅顏的胸口時,裴平顏飛撲過去,一把握住了飛刀。

“平顏,小心背後!”跟在後麵的江宛如看著他的背後又是裴驚淩飛來的飛刀,她大聲尖叫。

裴平顏手被飛刀刺傷,正有鮮血汩汩流出,他聽風辨位,已經聽出了背後襲來的飛刀,用左手一揮,盡數將飛刀擊落於地下。

“捉住他!”其他人一看裴驚淩正欲跳窗而逃,馬上就追了出去。

裴平顏丟掉手上的飛刀,解開了綁住鄭紅顏的繩子,再扯掉了她口中的布條,江宛如正欲跑過去給他包紮傷口時,卻見到鄭紅顏撲進了裴平顏的懷裏,她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然後茫然無措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裏的火苗越竄越高了,她的眼睛在這一刹那熏得好痛好痛,痛得她好想好想流淚。

鄭紅顏在這一刻裏,情不自的撲進了裴平顏的懷裏,她一向是嚴於律己,也隱藏著自己的情絲,但是,她不是聖女,她控製不住此刻的情緒,她也曾害怕,就這樣死在這間舊廠房裏,當裴平顏如同從天而降,抵擋了裴驚淩擲過來的飛刀救下她時,她任自己放縱此時的感情,緊緊的抱住他,在他寬闊的懷裏尋求著獨一無二的溫暖。

房間裏還在“劈劈啪啪”的燃燒著,但卻其它一切的聲音都靜止了下來,江宛如像一具雕塑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她隻看見裴平顏高大的背影掩映在了火光之中,隻看見鄭紅顏緊緊抱著裴平顏的小手,還有血在不停的滴。

此時,張恒和傑克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他們倆一衝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江宛如正咬著唇在默默的流著淚,而鄭紅顏抱著裴平顏的腰,裴平顏此時正伸出左手,輕輕的拍了拍鄭紅顏肩膀,示意她沒事了。

張恒聞到火光的酸醋味,暗中給了傑克一肘子,示意著醋坊的女掌櫃在此,還不上去做事、

傑克所有的擔心,在看到這一幅畫麵時,也從開心跌落到了穀底,此時,唯有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鄭小姐,你還好吧!”他大聲問道。

裴平顏見他們趕到了,於是道:“傑克,馬上送鄭小姐去醫院。”

鄭紅顏被傑克給吼醒了來,她恢複了理智之後,慢慢的放開了裴平顏,然後凝望著他笑道:“謝謝您救了我,總裁。”

裴平顏點了點頭,轉身率先走了出去,張恒見他的手上還在流血,連忙說道:“掌門人,您的手。”

“不礙事。”裴平顏示意他說結果。

“裴驚淩已經抓到,他一口承認了他想為劉於報仇,所以才用計抓了鄭小姐,他不肯說是和趙欣茹合夥幹的這事。”張恒馬上說。

裴平顏揚唇一笑:“看不出來他還是個癡情種呢!不願意說就算了吧,放了他,讓他走!”

“是!掌門人。”張恒馬上去辦。

而房間裏,傑克扶著鄭紅顏走出來,別看他在她一失蹤緊張得不行,此時卻又表現得比誰都雲淡風輕,“你是不是特別慶幸今天的綁架行為呢!”

鄭紅顏自是知道他在說什麽,她抱著裴平顏的時候,被他看到,她望著他:“傑克,謝謝你,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知道他有心追求她,於是先表明了她的看法。

“行了!朋友就朋友!”傑克揶揄她:“你可別對總裁以身相許。”

鄭紅顏臉上微微一紅,不理會他亂說話,可傑克扶著她走出來時,扯下了他的領帶,綁住她在流血的手掌。“我實話告訴你吧!總裁不止會救你,他也會救我和張恒,包括整個暗夜門的弟兄們。”

“走啦!送我上醫院。”鄭紅顏白他一眼。

張恒去放走裴驚淩時,裴平顏卻沒有看到江宛如的身影,他看著忙碌的其他弟兄們,找尋著小女人的身影。

江宛如早在傑克走過去時,已經跑了出來,因為她的眼睛被煙火熏得疼痛,熏得是越看就越痛得不可忍受。她走到了外麵來,任裴氏門的弟兄們在撲火、斷電,她找了一個黑暗的角落獨自流淚。

此時,淡淡的月光照了下來,有一些清冷,她坐在無人打理的青草上,周圍隻有瑩瑩的草香,周圍是喧囂之後的寂靜,但為何她的心卻靜不下來,更覺得煩躁了一些,而且沒有煙火在熏她,她的淚水還是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怎麽會這樣看到別的女人抱住他,她的心裏難受了嗎?那這表明是什麽,她在吃醋嗎?她在乎他的,是嗎?她在乎他有沒有別的女人,她在乎他的懷抱是不是隻有她一個,她在乎她的心裏是不是隻裝著她呀。

她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喜歡的女人,她定然會放手離去,她現在是不是該離開了,而且有鄭紅顏這樣的女人陪在他的身邊,那是極理想的畫麵呀!

一想到了這裏,江宛如抹去了眼眶中的淚水,站起身,卻看到了李澱站在自己的身後,她輕輕的說道:“李澱,你快去幫忙吧,這裏全是裴氏門的兄弟們,沒有人會傷害我的,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少奶奶,我就在那後麵幫忙,您有事就叫我一聲,我馬上過來。”李澱畢竟是大男人,哪會懂得小女人的心思,自是看不出來江宛如的心事來。

“好。”江宛如點了點頭,她在李澱走了之後,抬頭望了望天空,然後靜靜的離開。

她還沒有走出幾步,就撞上了一個人的胸膛,江宛如趕忙抬起了頭,透過淚眼朦朧的望了過去:“不好意思。”

可是,前麵的人卻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江宛如連忙擦了擦眼淚,定睛一看,卻是裴平顏到了這裏來。

她望著他,眼圈兒又一紅,卻不想說話了。

裴平顏也凝望著她,“怎麽哭著到處亂撞,誰欺負你了?”

“我——”江宛如垂下了眼眸,“沒有人欺負我,我的眼睛被煙火熏到,所以才流淚了。

“來給我看看,有沒有傷到了眼睛。?”他低下頭,離她的眼睛近了一些。

“我已經沒事了。”江宛如退後了一步,“你怎麽會在這裏”

“宛如怎麽會在這裏?”她退了一步,他跟進了一步。

“我出來透透氣而已。”她再退一步,“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嗎?你快去忙吧!”

“怎麽來的時候粘著我,現在卻又要趕我了?”裴平顏凝望著她,沒有再進一步。

“我——”江宛如低下頭時望到了他的右手還在流血,她馬上叫了起來:“你怎麽不去醫院包紮傷口,鄭小姐呢?”

“鄭小姐去醫院了。”裴平顏對自己手上的傷不以為意。

“那你怎麽不去?”江宛如推他,“你應該一起去呀!你和鄭小姐一起去醫院消毒包紮傷口,快去呀!”

“我的宛如不見了,我哪有心思去包紮傷口!”裴平顏微微扯了扯唇角。

“我——我怎麽會不見了呢!”江宛如使勁的跺了跺腳,然後拉著他的左手:“快去呀!”

裴平顏跟著她一直往前走,到了停車的地方,江宛如找了找,沒有看見鄭紅顏的身影,她叫道:“李澱,快開車,送掌門人去醫院。”

“是!少奶奶。”李澱馬上上車,江宛如手腳並用的將裴平顏推上去,“快走吧!”

“宛如,你不跟我去,你要去哪裏?”裴平顏一把拉住她。

“我——我先回媽咪處,跟媽咪報個平安。”江宛如隨便撒個小謊。

裴平顏拉她上來坐下:“媽已經睡了,你就不要再去打擾老人家了,跟我一起去醫院。”

“可是……”江宛如想著,醫院裏有鄭紅顏在,兩人不正是天時地利人和,她跟去又做什麽。

“宛如,你舍得讓我一個人去醫院?”裴平顏見她心事重重。

“當然不舍得。”江宛如急忙澄清。

裴平顏沒有再說什麽,兩人說話間醫院已經到了,李澱停車,江宛如和裴平顏一起去了外科,進行了消毒和包紮處理,江宛如去藥房拿藥後,剛好傑克陪著鄭紅顏也走了出來。

“先生,您怎麽樣了”傑克看見他,馬上走過來。

裴平顏搖了搖頭,“快去拿了藥,回家休息。”

傑克去拿藥後,鄭紅顏見裴平顏的手上也有包紮,她非常歉意的道:“對不起,總裁,我給您添麻煩了。”

裴平顏微微一笑,“真是說小孩子話,快回去吧!”

鄭紅顏馬上一怔,然後淚水奪眶而出:“平顏哥哥,你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裴平顏沒有說話,隻是望著她,笑意加深了幾許。

“平顏哥哥,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鄭紅顏激動的望著他,隻是一個有著喜怒哀樂的普通女人,早已經沒有了平時幹練的樣子。

正去取藥回來的江宛如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眼睛再次刺痛了起來,傑克看了看裴平顏和鄭紅顏,又看了看身旁的江宛如,他也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傑克,將藥帶過去吧!”江宛如將藥袋堆放在了傑克的懷裏後,轉身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少奶奶……”傑克叫了她一聲,吸引過來了裴平顏的目光。

裴平顏馬上走了過來,看到了江宛如纖細的身影漸漸消失,傑克馬上道:“先生,追出去吧!少奶奶吃醋了!”

“你送鄭小姐回家。”裴平顏大步走了出去。

“是!”傑克應了之後,看著手上的藥袋:“先生,您的藥。”

可是,裴平顏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裏。

江宛如一走出醫院的大門,就靠在一棵大樹上暗暗的哭泣,鄭紅顏對裴平顏的情意,她也是女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而裴平顏也沒有忘記過她,那就是兩人是情投意合的那一種了。

裴平顏走出去,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正惹人憐愛的一抽一泣,他走過去,伸出手,從後麵抱著她的腰。

江宛如掙紮著想避開,他卻抱得更緊了,她欲是掙紮,他剛包紮好的手上更是滲出了血絲。

“你——”她雖然生氣,但卻心疼他的傷,又不敢再掙紮了,“你怎麽在這裏?”

裴平顏輕笑:“你覺得我應該在哪裏?”

“你——你不是在和鄭小姐在一起嗎?”江宛如依然將頭抵在了大樹上。

“嗯——”他拖長了聲音,然後慢慢的說:“鄭小姐也剛好包紮好,就聊了幾句,卻看到你掉頭跑了,你要跑到哪裏去?”

“我——”江宛如一想到要離開,不由淚珠兒又掉了下來。

“怎麽又哭了?”裴平顏的語聲很輕,然後將她的正麵扳過來麵對著他。

江宛如別扭的不肯回頭,她不想讓他看見她還在哭泣。

“眼睛看來真的是被煙火熏壞了。”他低聲笑了起來,“來,我給你治治。”

語聲未畢,他雙手攬著她的腰,已經低下頭,吻上了她的眼睛,並用柔軟而靈活的舌尖舔著她的眼睫毛,將長而密的眼睫毛舔得濕而柔順極了,他的舌尖嚐到的都是鹹鹹的淚水味道。

他吻得輕而柔,就像一片片羽毛覆蓋在了她的眼睛上,本來又刺又痛的眼睛,被他這樣一吻,她忽然覺得越來越舒服了。

暗淡的燈光下,她的小手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而身軀還在微微的顫抖著,為他濃濃的氣息,為他將她包圍得喘不過氣來,為他這個比羽毛還輕比綢緞還柔的親吻,她現在才發覺,她有多麽喜歡他的這個吻。

裴平顏越是吻得深,越是吻得真,江宛如的淚就越是流得更厲害了,是不是愛到了盡頭,才知道這樣的愛再也無法挽留了。

“看來是傷得太厲害了,怎麽淚越流越多了呢?”裴平顏捧著她的小臉,看著她哭得紅紅的眼圈。

江宛如垂下了眼眸,“我沒事了,你去陪鄭小姐吧!”

“我為什麽要陪她?”裴平顏凝視著她躲閃的目光。

“她是你多年未見的青梅竹馬的戀人,她現在又因為公司受了傷,你當然應該陪陪她。”江宛如哽咽著說。

裴平顏唇角一彎:“我去陪她,就讓你在這裏抱著大樹哭?古有孟薑女哭倒長城,今有江宛如哭倒百年老樹,是不是?”

聽著他不鹹不淡的調侃,江宛如馬上抹幹了眼淚,“我不哭了,你去吧!”

“那我可是真走了!”裴平顏低下頭,審視著她的眼睛。

“嗯。”她努力的點頭,控製著淚水再次滑下來。

裴平顏揚唇一笑,輕輕的轉身就走,江宛如低著頭看著地麵,看著他的雙腳消失在了眼前,聽著他的腳步聲已經遠去,她抬頭一望,果真不見了人影。

淚水,馬上如決堤的洪流,湧了下來,他果真就是走了,他果真的是投奔到青梅竹馬戀人的懷抱裏了,他果真的就不管她了,這不正是自己心裏想的那樣嗎?

但為何,說好不哭的,卻又要這麽沒有出息的淚流滿麵了呢?

江宛如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她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喜歡的女人,她會放手讓他去擁有,現在她放手了,可為何卻疼痛難忍了呢!

她以為,愛可以放手,愛可以選擇放棄,但是,那都是紙上談兵徒惹人笑話罷了,嘴上堅強的說為愛放手,可心裏根本承受不起這一份痛苦。

但是,三個人的,總有一個人要退出的。她願意退出,成全他們,可是可是為何,她卻痛得快要死去了呢!

就在江宛如以為自己會痛死在這棵百年老樹下時,卻被人一把抱了起來,她也不想掙紮,無論現在誰抱她走,她也願意走了。可是,為何,抱她的人味道卻是這般熟悉,熟悉得令她喘不過氣來。

江宛如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任淚水浸濕他的心口,他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呢?他不是去陪鄭紅顏了嗎?怎麽現在在抱她呢?

難道,這是他給她的最後的溫柔嗎?

她這樣想著時,淚流得更凶了。

李澱開著車,裴平顏抱著江宛如回到了愛琴海灣時,他根本就沒有離開,他看著她在傷心哭泣,忽然覺得這是不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讓她明白,他在她的人生裏,是不是除了感恩之外,還有別的情懷?

鄭紅顏於他裴平顏,就是兒時那份曾相依相靠過的真情,正因為情真,他對鄭紅顏,也才會這麽在意,應該是說,他對為裴氏玩具廠兢兢業業一生的鄭家人,都是懷有真情的。

所以,當江宛如誤會了時,他就讓她繼續誤會,也不點破,他要讓她從根本上明白,裴平顏在她江宛如的人生裏,究竟一直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在江宛如的心裏,還占據著幾分的天地?

夜已深,她依偎在他的懷裏,靠在他的胸膛,“平顏,這是不是我們的最後一晚了?”

“宛如要去哪裏?是不是劉新成要和劉佳琪訂婚,你要進入他們之間的角色裏?”裴平顏臉色微微一冷。

江宛如見他惡人先告狀,不由歎了一聲:“你想到哪裏去了?新城要娶誰,隻要他願意,我都是高興的。我說的是你,你和鄭小姐情投意合,而她又是你事業上的好幫手,還是兒時候的青梅竹馬,你應該和她在一起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