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然不耐煩的說 我特麽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試試?!

左承宴將杯中的紅酒飲盡,笑著說道:“抱歉沁沁,我還有事,要先走,你們好好玩兒,生日快樂……”

左承宴說完,也不顧唐沁臉色難看,大步朝著門口走去洽。

……

別墅外的夜風中,慕淩兮並未走遠。

扶著路邊的一根路燈,她一把扯掉了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劇烈的嘔吐。

一整天沒有進食,胃裏除了酒,半點食物也沒有。

不怪她吐的這麽難受。

左承宴出了別墅,看到遠處那抹紅色的影子,他放慢了腳步。

慕淩兮蹲在地上,聽見腳步聲走近,她才緩慢的抬起頭來。

“淩兮……”左承宴看著她叫道鈐。

慕淩兮慍色的眸子裏有什麽東西在閃,不過也隻是一瞬的功夫。

她起身,轉身就走。

左承宴大步追趕上了,將她攔住。

四目相對的瞬間,慕淩兮笑了,緩緩說道:“這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該叫你什麽了?左叔叔?妹夫?還是美國時你逼我叫的承宴?”

左承宴的麵色有些灰,看著慕淩兮,直接岔開話題問道:“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慕淩兮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揚,和從前驕傲的她沒有半點區別。

左承宴伸出手,手裏攥著的是那條剛剛被她甩開的項鏈。

慕淩兮的驕傲在這一瞬間徹底崩塌。

瘦弱的肩膀在劇烈的顫抖,自嘲的笑著說道:“沒想到,連你也來落井下石了……”

她完全誤會了左承宴的意思,可左承宴絲毫不介意,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道:“你爸爸委托我照顧你……”

這一句話出口,慕淩兮再難控製情緒,一把推開的左承宴,用瘦削的手指指著他,說道:“你不用在這假好心欺騙我。我父母的事,你一早就知道的,對吧?我媽被雙規了,直到她入獄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爸早就和她離婚了,他們已經離婚15年了,所有人都知道,唯獨瞞著我一個人!”

“……”左承宴隻沉默的看著她。

“我爸絕情,他是政界最有名望的律師,為了他現在的女人,他眼睜睜的看著我媽被警察帶走,甚至不願出庭為她辯護,這就是結發夫妻!在我媽出事那天起,他怕受到牽連,第一時間出來澄清與我媽的關係,多可笑,那麽忘恩負義的一個男人,竟然還會想起我這個女兒?”

左承宴無言以對,夜風中靜靜的看著她發泄。

慕淩兮說夠了,看也不看左承宴一眼,轉身就朝路對麵走。

“你別跟著我……”慕淩兮背對著他說道。

左承宴站在原地未動,看著那抹紅色的影子越漸越遠。

直到她徹底消失,左承宴才低頭看向手中那條仿製的項鏈。

他還清楚的記得,在美國,是他想法子將一條一模一樣的真品鑽石項鏈,從最有名望的設計師手裏高價買下。

因為當初,慕淩兮眯著眼睛看著他,說道:“這條項鏈多少錢我也要把它買下來,輸什麽不能輸了氣勢,左承宴,這個忙,你幫是不幫?”

左承宴失笑。小女孩心性,不過一條項鏈,有什麽好攀比。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私下拜訪了設計師,最終將這條項鏈買下,送給了她。

可當他知道,一年後的今天,那條獨一無二的的項鏈被這樣一條仿製品所代替時,心裏還是有些許的不舒服。

她真的缺錢到了這種地步?連他送的項鏈也要賣掉?

……

濱城的醫院裏,肖沐沐閉目養神,譚姝坐在一旁打著瞌睡。

昨晚譚姝睡的不好,並不是這裏的條件不合她的標準。

而是她太過擔心了。

因為肖沐沐夜裏曾試圖自己起身去洗手間,沒想到下了床就摔了一跤。

雖然摔的並不嚴重,事後,她也扶著她去了洗手間。

可她依舊是後怕不已。

許是肖沐沐怕麻煩了自己,才獨自一人起身。

可肖沐沐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有什麽閃失,譚姝恐怕更要遭殃。

索性,譚姝也不睡了,黑暗中瞪大著雙眼,一直熬到了天亮。

反正,天亮以後,白穆然就回來了,她務必得將一個完好無損的肖沐沐還給他。

白穆然是在10點多回來的。

出現在肖沐沐麵前,他便開口解釋道:“今天早上還有個會議,我不能缺席,否則昨天夜裏我就飛回來了。”

肖沐沐抬頭,不置可否。

解釋什麽?我又沒盼著你回來。

當然肖沐沐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也沒說。

而是指了指一旁的譚姝,對著白穆然說道:“譚小姐一夜沒睡,你該放她的假,讓她好好補一覺了。”

白穆然回過頭去,果然看見譚姝黑著眼圈。

譚姝抱歉一笑:“我怕肖小姐夜裏去洗手間,我睡太沉會聽不到,所以……”

白穆然點頭,譚姝跟著他這麽久,通宵達旦熬工作的時候是常有的。

可即使這樣,隔日清晨,她依舊會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的出現在公司裏。

可今天,她的確是疲憊的。

白穆然對著譚姝說道:“在附近找一家酒店,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打電話給我,我還有工作需要你做。”

譚姝點頭,拿起自己的外套起身往外走。

走到動門口時,回過頭來,說道:“昨天醫生跟我說,肖小姐有些貧血,我外婆家在這邊,如果肖小姐不嫌棄,我讓我外婆幫您煮些豬肝湯送過來……”

肖沐沐朝門口看去,最終彎起了嘴角,點頭道:“謝謝……”

譚姝報以恭敬一笑,轉身出去了。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

白穆然坐在了譚姝之前坐過的位置上,看著肖沐沐。

肖沐沐並沒有注意,目光依舊放在手裏那本厚厚的英文書籍上,直到將那一頁讀完,她才將書簽放進去,合好了書籍,轉過頭來。

“你工作那麽忙,不用過來,有什麽事我可以叫護士。”肖沐沐看著他說、

白穆然不回答,定定的看著她。

肖沐沐輕輕歎氣,將一張銀行卡遞過來。

白穆然目光落在這種有些舊的銀行卡上,問道:“這是幹什麽?”

肖沐沐表情自然,說道:“昨天,我問過醫生,你在住院處幫我交了15萬的押金,這張卡裏一共有15萬,還給你……”

白穆然的臉色瞬間陰沉,慍怒道:“你就這麽想和我分的一清二楚?”

肖沐沐彎起了唇角:“白穆然,我以什麽身份拿你的錢?你不是我什麽人,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助,雖然之前我很感謝你解決了我住院押金上的問題,不過感謝歸感謝,我覺得還是算清楚比較好些……”

白穆然被肖沐沐的這一番話傷的不輕。

難道,這一直以來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肖沐沐完全不領情?

肖沐沐將銀行卡放在他的手心裏,平靜說道:“密碼是733358.”

“你哪來這麽多錢?”白穆然盯著她問。

不等肖沐沐回答,門口處已經有人走進來。

白穆然回頭,看著林江正提著一個保溫食盒,頭也沒抬一下,就對著肖沐沐說道:“沐沐,你不是想喝皮蛋瘦肉粥嗎?我特意跑到飯店裏,看著他們做的,怕不幹淨……”

話音未落,他抬頭的功夫,一眼就看到了白穆然。

四目相對間,林江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對著白穆然點了點頭,道:“白先生,您也過來了?”

白穆然有些詫異,林江是什麽時候來的?

可不等白穆然開口,林江就已經收回了目光,對著肖沐沐說道:“沐沐,趁熱喝,一會兒就涼了……”

肖沐沐倒也沒和林江客氣,接過他手上遞過來的粥碗,嚐了一口,對著他點頭道:“好喝……”

林江笑彎了眼睛,一眼不離的盯著肖沐沐將小半碗的粥全部喝進去。

白穆然鬱悶了,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摸口袋裏的煙。

林江見狀,對著白穆然說道:“白先生,如果您不急著走,我們出去坐坐?”

白穆然看了肖沐沐一眼,轉身先走了出去,他盡量的壓製著自己的脾氣。

醫院的門外。

白穆然低頭點燃了一根煙。

林江是不吸煙的,看著白穆然動作利索的點完煙後,才開口說道:“沒想到,原來您就是白氏企業的繼承人,幸會……”

白穆然沒理會他的寒暄。

因為他知道,林江叫他出來,就一定是有話要說。

果然,林江也沒再浪費時間,而是直接開口說道:“關於你和肖沐沐的過去,說實話,我了解的不多。沐沐是個內向的女孩,她不願意提起自己的過去。可我知道,她手腕上的那一道疤,一定是跟白先生您有關,對嗎?”

白穆然的臉色白了白,望著林江,道:“你想說什麽?”

林江笑了笑:“你來羅宋村,而沐沐卻不願意承認你們之前的過去,對著所有村民說你是她表哥,這說明,沐沐是不接受你的,即使你們從前或許有著某種交集。”

“這又與你何幹?”白穆然不客氣的看著他。

林江所表現出來的從容,是讓白穆然意外的。

林江繼續說道:“今早我乘車來這家醫院的時候,看到是譚小姐在照顧沐沐,我突然在想,白先生是不是回家陪夫人了呢?而要把助理留在這裏……”

這句話的無疑是帶有威脅成分的,肖沐沐並不知道白穆然已經結了婚。

白穆然縱然與蘭維維沒有半點感情,可即便是這樣,肖沐沐能接受嗎?

白穆然自認為是了解肖沐沐的。

她一定不能,反而更會覺得他不恥。

白穆然夾著煙的手勢僵硬了,目光定定的注視著林江。

林江不緊不慢的的說道:“關於羅宋村建立希望小學的事情,我其實早已經和我父親達成了協議,隻要他肯出資,我便回到他的公司工作……隻是這些年來,我一直不希望沐沐離開那裏,所以才遲遲的沒有動工。但是,我不能讓白先生再插手了……”

“……”

“既然沐沐很明確的表示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那麽我相信,她也同樣不希望虧欠你什麽。畢竟,如果被肖沐沐知道,你為了她才願意出資建立希望小學,你說,她要怎麽還你這個人情?”林江平靜的說道。

白穆然嗤嗤的笑了起來,揚起眉角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不起眼的林江。

“林江,哦不,應該是林啟江。你不在農村好好的做你的村官,來和我白穆然爭女人?”

白穆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聽著卻讓人感到陣陣寒意。

林江似乎並未被白穆然的氣勢所震,而是笑著說道:“爭恐怕算不上,沐沐有她自己的權利選擇,我不在乎她曾經和你有怎樣的過去,但是,白先生,您應該很清楚,您是有家室的人,以沐沐的性格,你覺得她會做個破壞人家庭的第三者?不得不說,您的勝算不大……”

白穆然的臉色陰沉,手裏的煙已經被他捏碎,掉落在地。

林江仿佛沒有看見,繼續說道:“我林啟江確實沒什麽本事。但靠吃老爹的老本,帶著沐沐活完這半輩子,不見得會比跟你在一起差。白先生,您身處高位,卻不能不顧沐沐的感受,您希望她被千夫所指,罵上一句不要臉的小.三?”

白穆然被氣的不輕,被一個20幾歲的小崽子指著脊梁說話,他還是頭一次。

片刻之後,白穆然才諷刺著開口:“林氏傳媒的繼承人,你不錯……”

林江笑了:“白先生過獎。”

林江將肖沐沐的那張銀行卡塞進白穆然的手裏,說道:”沐沐的醫藥費即使她自己沒有,還有我,白先生用不著再費心……”

說完,也不顧那張銀行卡落向地麵,林江就轉身朝醫院的大門口走去。

白穆然低頭看著那張銀行卡,許久沒有動彈。

最終,他也沒有彎下腰去拾起,而是大步跨過,徑直的朝著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路虎走去……

……

林江回到肖沐沐所在的病房內,肖沐沐剛好正在配合護士測量體溫。

溫度量完了,護士看了一眼,笑著退出了病房,並安靜的將門關好。

林江坐在一旁的椅子裏,伸出手幫肖沐沐剝了一個橘子。

肖沐沐隻吃一瓣,嫌酸就擺手不要了。

林江沒說什麽,自己將剩下的吃了。

“白穆然呢?”肖沐沐問。

林江抬起頭,說道:“可能是有事吧,沒說幾句他就接了個電話走了。”

肖沐沐點頭,道:“嗯。”

林江看了肖沐沐一眼,平靜的將目光收回,說道:“羅宋村建立希望小學的事情已經落實了下來。”

肖沐沐回過頭去,有些驚喜的看著他,問道:“真的?”

林江點了點頭:“談妥了……不過,我也答應了我父親,要回去傳媒公司上班了。”

肖沐沐有些不解,可聰明如她,又很快反應了過來,問道:“難道,是你父親資助建立的希望小學?”

林江笑的一臉無奈,點了點頭:“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最後還要靠我老爸?”

肖沐沐搖了搖頭:“隻要村裏的孩子能有個溫暖的環境上課就好,這都要感謝你……”

林江不置可否,幫肖沐沐蓋了被子,聲調有些低的說道:“沐沐,我幫你將銀行卡歸還給白穆然了,你如果沒錢,我可以……”

不等林江說完,肖沐沐就打斷道:“謝謝你,林江,我自己有辦法……”

林江沒再說什麽,抬頭隻看著她。

肖沐沐從枕頭邊抽出一本書,打開了,自言自語道:“過了這幾天我就可以出院了,骨折而已,回家靜養就好,用不著住在這麽貴的醫院了。”

林江似乎想說什麽。

可不等他開口,肖沐沐就接著說道:“景城裏我還有朋友,我已經和她們聯係過了,等我一回景城,她們就會來接我……”

林江有些失落,卻也問道:“你不回家?”

肖沐沐點了點頭:“不回,我這個樣子回去,他們免不了會擔心的,等我傷好再說吧。”

林江沒再說什麽,將靠枕幫肖沐沐調整到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後,自己坐在一旁,默默的發呆。

……

白穆然回到景城以後,就接到了唐沁的電話。

唐沁說蘭維維在她那裏,喝的有點多,讓他過去一趟,順便接她回去。

白穆然煩躁的對著手機吼道:“既然你有本事把她找出去陪你們瘋,就有本事把他送回去,我沒空,你們自己想招去。”

電話裏傳來唐沁不滿的聲音,嚷嚷道:“哎,白穆然,你還是不是男人?你自己老婆唉?你不管?”

白穆然還來脾氣了呢,對著電話裏的唐沁說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試試?都說不管了,你特麽的煩不煩?”

唐沁被氣炸了,罵道:“白穆然,你還真是和小時候一個德行!我就納悶,你怎麽不去死呢?死了我都詛咒你下輩子做太監,我們維維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看上你了!”

白穆然懶得理她,直接掛了她的電話,一肚子的脾氣沒地方撒。

而那一頭的唐沁也沒好到哪去,扶著有些站不穩的蘭維維,同情的看著她,道:“維維,你說你怎麽就看上白穆然了呢?作為閨蜜,我真替你不值。”

蘭維維晦澀一笑,幾分醉意下的她,露出了一抹黯然的笑意來。

“沁沁,你不懂,白穆然沒你說的那麽壞……”

唐沁氣不打一處來,盯著蘭維維說道:“唉?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在替你說話啊。再說了,白穆然什麽德行我不清楚?從他媽去世以後,他就一直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跟誰都欠他八百吊似的。”

蘭維維側過臉看了她一眼,輕掐她的臉頰,說道:“是是是,我們唐大小姐說什麽都對,我們家的穆然自然比不上你的左承宴。不過,我真要說,左承宴雖然是離過婚的,但是我看得出,他是個好男人,真的……所以,沁沁,你要看住了他,別讓這麽好的鴨子飛了……”

提到左承宴,唐沁一臉的幸福,得意道:“承宴哥自然是好,當初冉馨那麽卑鄙,換成誰,恐怕都得把她逼進絕路,除了承宴哥。他從沒有虧待過她,到了最後,他還將自己公司裏的私人股份全部給了冉馨,隻能說是承宴哥有情有義,冉馨遇上他,命也算不錯的了……”

蘭維維讚同的點了點頭,有些站不穩的扶著唐沁,說道:“沁沁,算了,你在路口隨便幫我叫一輛出租車吧,我自己回去。”

唐沁雖有些不放心,可還是點了點頭:“隻能這樣了,我也喝了酒,不能開車,你要是不急,我就找個代駕過來……”

蘭維維搖了搖頭,剛好有出租車停在身邊,她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揮手和唐沁告別以後,出租車緩緩駛離。

一路上,蘭維維的頭一直處在暈乎乎的狀態。

出租車裏氣味難聞,蘭維維落下車窗,目光朝外看去。

不過一眼,她便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剛剛一閃而過的畫麵裏……那不是左承宴嗎?

可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回過頭去,兩人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蘭維維搖了搖頭,腦袋更暈了,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是我看錯了?”

……

—————————浮華盡褪—————————

Ps: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