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修這麽問的時候,藍司暔抓著遊戲柄,眼都不斜,“長得像唄!”
沐寒聲費勁將兒時照片給他時,藍司暔是驚訝的,瞥了一眼,濃密的小眉毛一動,“我沒拍過這照片。”
也是那時候開始,兩人開始偶爾見麵,大概是兩三個月一次吧,每一次沐寒聲都會在老地方等他,雖然他身邊有藍家家丁隨著,可沐寒聲也每次都讓人暗中接送兒子進出。
也是一次一次的見麵,藍司暔知道了沐寒聲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習慣和毛病。
此刻,沐寒聲早已返回榮京。
車裏還放著七個月前出來的鑒定報告,隻是皺巴巴的,那是古楊寸步不離守在醫院得出來的結果。
鑒定報告送到沐寒聲手裏那天,盯著一串緊接百分之百的數字,沐寒聲久久不說話,薄唇微微一翕,卻無動靜。
腦海裏印著她清冷卻泛紅的眸子。
難怪,奶奶攤牌時,她那麽生氣,那麽失望,她竟把他兒子藏得這麽嚴實,兩年半前在醫院,竟能麵不改色的告訴他,孩子打掉了?
他的妻子絕世聰慧,幌人功夫竟也一等一的好。
本做好了那是藍修之子的準備,卻忽然發現,那是他的親生兒子,沐寒聲的無措大於欣喜。
鑒定報告在他手裏捏得太久,都變了形,平定不下的心緒化成一支又一支燃到一半被滅掉的煙蒂,他竟然一時完全了無頭緒。
他能做什麽呢?
飛到伊斯,將那個總是不愛言語的女人狠狠‘懲罰’一頓,直到她如曾經某次一般低吟求饒?
還是渡到第一島,強勢接回兒子?
不,不。
該受罰的是他,兒子快兩歲了,曾經鑽進他的懷裏,揪過他的褲腿,他竟一如所知。
接回來麽?那孩子太精明,他不會如願。妻子回來,也必定要怪他剛愎武斷的。
他誰也沒告訴,把那種無處和歡喜翻來覆去的撚揉,終於等到司暔一歲半,聽聞總喜歡帶著藍家家丁出門,一身手工剪裁小西裝,走得慢還絕不讓人扶,最喜歡進出高檔場所,考察的小身影像模像樣。
終於,他頻繁來回第一島,見一次司暔,還想見第二次,第三次。
還記得下家夥仰著臉,看完他的照片,一本正經的講條件:“我可以不告訴藍爸你偷渡過來,不過……聽說榮京九月初閱兵,我戶籍不便,你能想辦法嗎?”
藍司暔知道,榮京是媽咪出生的地方,工作也在那邊,他想去看看,順便,琢磨琢磨這個忽然找上門的男人身份真不真。
沐寒聲不喜歡別人跟他講條件,那一次卻出奇的爽快,“好辦,我單獨邀你參加閱兵!”
轉眼傍晚了,車子駛進禦閣莊園,秋意正濃,似乎能聽到林間陣陣浪濤,厚重又歡快。
古楊從後視鏡看了沐總,終於沒憋住,“沐總,既然小少爺都看了照片,又看了鑒定結果,怎麽就不肯鬆口認人呢?”
沐寒聲一手慵懶橫在車窗上,深沉的臉,唇角卻勾著。
因為他心疼他娘!
藍修定時沒少跟司暔講那些過去,他作為父親,是該罰的,哪能如此容易盼得兒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