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寒聲已經起身離開床榻。
他轉身走的那一秒,她心裏不可忽略的一空,臉上的笑意轉瞬絲毫不剩,放在被褥上的手微微握緊。
沐寒聲沒打算睡,而是去的廚房,他還記著她說的話,隻是此前她的食物都有要求,如今算是可以給她做個像樣的意麵。
他的電話震動好久,傅夜七等了會兒,隻能拿著去找他。
走到廚房門口,那幅畫麵卻讓她一時沒了動靜。
他開的燈不亮,大概怕映射進臥室擾她睡眠,倒是抽油煙機的燈開著,他就在底下借光折騰。
也不知是不是一年不見,她竟然也學會所謂的思念了,沐寒聲的背影,她看過很多次也不膩,寬闊、偉岸、安穩,不似上次穿著睡袍給她做意麵時的慵懶。
但是有一點相同,他又在抽煙,時而直起腰抬手,抽空吐個煙圈,再低頭切菜。
沐寒聲在切西紅柿,旁邊擺著手機,屏幕上是做正宗意麵的教學步驟。
再一次換手吐煙圈時,煙頭忽然被身後的白皙柔荑抽走。
煙霧背後眯起的鷹眸愣了一下,轉頭見了她不悅的臉,煙蒂已然被她滅了,扔進垃圾桶裏。
他卻忽而笑了,他的妻子在關心他的身體。
“你電話。”她也不理會他的笑意,揚手遞到他麵前。
“七七幫我接?”他醇厚的嗓音,笑意不減,幽暗的燈光下是疲憊的臉,可深邃的眸底卻滿是星光,冷不丁改了稱呼。
他們離得近,她聽得清他說什麽,卻略微抿唇,不知如何回應,盯著他看了會兒,最終低眉接了。
“沐先生,卡吉西村的資金、生活用品援助已經全部下發到位,新遷村址已經選定,由政府全資建造新舍。伊斯國委也在擬定發往挪維王國的談判意願,您看是否讓傅小姐參與談判?”
她聽完了,又愣愣的看著沐寒聲。
這幾天,他一直忙的,就是這件事麽?
不見她反應,沐寒聲依舊溫柔的笑著,明明聽懂了,卻還討巧的開口:“七七給我翻譯一遍?”
她終於抬眸瞪了他,大概因為虛弱,並無威懾力,反倒引得他笑意更甚。
如今她是病人,說話、動作都是虛弱的,在他眼裏大概就隻是個女孩,不會清冷,更不會給他擺臉色的小妻子,所以他的稱呼大膽而親昵。
她不翻譯,隻是對著電話端了幾許肅穆,“我參加。”
那頭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這才忙不迭的一句:“好的傅小姐!那就不打攪您了!”
掛了電話,傅夜七似乎反應過來一件事,看了沐寒聲,“別人知道我們住一起麽?”
沐寒聲笑著搖頭,還把責任一推,道:“我適才也不知你會直接應,本想讓你給我翻譯來著!”
她又瞪了他。
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在沐寒聲將她從廢墟抱出來時,大概都對他們的關係心知肚明了。
這還是她頭一次跟他交流這麽頻繁,所以沐寒聲哪怕一晚沒睡,心情也極好,轉身倚在桌案前,胸有成竹的問:“想吃哪種味的意麵?”
自然是正宗意麵,這還用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