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沐寒聲終於走到窗邊,長身玉立,原本拿了一支煙,卻幾經輾轉都沒點,想著昨夜他的妻子不讓他抽煙。
繼而,略微側首,低低的一句:“這麽看來,你來伊斯一年了,竟也無多少建樹?說得不好,別人以為,你便是度假來了?”
這話,蘇曜自是皺了眉,“外訪團的功績,沐先生也要幹涉評論?”
不,沐寒聲搖頭,他沒那麽多時間。
隻是,他蘇曜這一年帶的可是他妻子,受罪受凍水土不服的,也是他妻子,又怎不由得他評論?
因而,沐寒聲略微扯了薄唇,“你當我不知道這一年,你都做了什麽?”
蘇曜略微蹙眉。
沐寒聲卻道笑了笑,很淡,淡得不達眼底。
蘇曜這一年,與伊斯國委領導談判的事的確不少,也沒少帶著傅夜七遊曆伊斯各個特色區市,他為她收留了許多伊斯特色的玩意兒,與她一起在伊斯教堂留過手印,帶她過伊斯的大型節日,默契的配合編神燈、牽手光著腳走彩畫,用一年的時間,融化曾經給她造成的芥蒂。
顯然,這一年也是有用的,至少,沐寒聲剛來時,聽一些人的意思,蘇曜與傅夜七是極其般配的一對。
對此,他隻冷然扯過嘴角。
片刻,沐寒聲轉頭。
“蘇先生若是喜歡伊斯,可以多呆些時日無妨,哪怕遷了戶籍過來,沐某說不定還能幫個忙,而建立功勳如何,沐某也自不評價,不過,我要帶她走。”他說得很緩慢,卻很堅定,鷹眸穿過寬敞的臥室,精準落在蘇曜清俊的臉上。
蘇曜也看著他,“夜七不會同意的,她的心願未了。”
沐寒聲卻略微冷了薄唇,看過去,“心願?卡吉村?你給她編製的計劃?”
蘇曜濃眉微擰,不悅,“你這話什麽意思?夜七心慈,對卡吉村的現狀頗為憂心才遲遲不肯歸國,這也是外訪團的職責。”
職責?
也不知剛才是誰說此事不易解決,大有就此放棄之意。
“當初不是你帶她去的卡吉?不是你最了解她的心性?”知道她去了,便不可能不管。
沐寒聲說那句話時,幽冷、篤沉。
好在,山崩一事,她挺過來了,否則,沐寒聲真不知如何跨過這個坎兒,正因如此,他不可能再將她留在伊斯。
沐寒聲走之後,蘇曜擰眉立在床邊許久。
他永遠不會忘記山崩那一晚,驚醒不見她,那種惶恐真真切切噬咬著心尖,咬得他透不過氣。
再醒來知道她沒事,他自責、懊悔,也安了心,否則,她若真的出事,他該如何?
沐寒聲從蘇曜住處離開,先給言舒打打電話,聽言舒說,她竟然還在睡,睡得極其安穩,這才薄唇微勾,安心的掛掉。
他還有個會議,油田在北歐是一塊肥肉,要分鼎沒那麽容易,但他既然提出來了,自是有把握的,否則如何迎妻子回國?
伊斯高層對他是極其恭敬的,哪怕榮京那邊都沒給出他確切的身份,依舊不敢怠慢,因為杜崢平的原話是“待好沐先生,定能贏得榮京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