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進行了大概兩個半小時,沐寒聲再離開時,都快兩點了,妻子該醒了。
出了市政大廳時,伊斯總理事給他遞了上好的香煙,卻被沐寒聲抬手拒了。
總理事愣了一下,心裏也一緊,“沐先生戒煙了?”
沐寒聲淡然勾了一下嘴角,低聲:“在嚐試。”
總理事鬆了口氣,不是因為他照顧不周就好,這才恭敬的笑著,不乏打趣:“從前還聽聞沐先生嗜煙,這可不是冤蔑了您?”
一行人已經走出門口,對於總理事的話,沐寒聲淡然勾唇,一點不覺得冤枉,好脾氣的說著:“年少不學好,的確常年煙不離手。”說到這裏,笑意濃了些,“如今人上了年紀,身體折騰不起,還有妻兒要養呢!”
這話讓一行人都詫異的愣了一下。
但凡與沐寒聲有過交集的人一定都知道他淡漠、寡言的性子,大多時候隻是麵色沉凝,好一點,神色溫爾幾許,卻不會這樣閑適的聊天,更不會說出如此接地氣的話。
至於,他的妻兒?
一圈人雖是好奇至極,卻誰也不敢多問,大膽些的便幾許揣測,莫不是被他救出來的那位大翻譯?
一行人一直將沐寒聲送到車子邊上。
沐寒聲略微回身,禮儀性的點了一下頭,卻是讓幾個人立即欠身相送。
車子離去,後頭的人才敢鬆口氣,偶爾幾許猜測。
沐寒聲有妻兒?
那麽說,性子該是溫和很多了,今天這會沒白開,伊斯定能得其相助?
……
沐寒聲在中途沒有停留,直奔酒店返回。
進了兩人訂住的房間,卻見了言舒一臉為難的皺眉,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的候在浴室門口,見了他,跟見救星似的。
他也不怪罪,知道他的小妻子最近時而可愛,也有些任性,隻是放下車鑰匙,走到浴室門口,聽了聽裏頭的動靜。
“在洗澡?”他終於低低的一句。
言舒為難的點頭又搖頭,隻說:“中午在菜裏放的藥,被太太發現了,說菜的味道也怪,大概是知道混了魚油……吃了幾口就進去了,沒出來……”
說實話,言舒也嚐了嚐,實在什麽也沒嚐出來。
沐寒聲卻忽然勾唇笑了一下,她是傅家千金,哪怕傅家沒落了,她身上的矜貴沒變,用的,她還能節儉忍耐,吃的,她定是極其挑剔和敏感的。
他擺了擺手示意言舒先出去,還破天荒的一句:“辛苦了。”
辛、辛苦?言舒的腳步愣了一下,她跟了沐總這麽多年,這話可從來沒聽過的。
見她走了又頓住轉身,沐寒聲看過去一眼,“怎麽,要獎賞?”
言舒嚇得立刻搖頭,她可不敢,欠了欠身,趕緊退出去了。
沐寒聲唇角的笑意沒散,這才走到浴室門口,抬手敲了一下,聲線低醇、溫和,依舊故意是那個捎帶情趣的稱呼:“七七?”
他這顯然是在哄她,菜裏放藥,油裏混魚油都是他的主意,妻子不高興了,‘哄’自然是他的職責了。
“我回來了,是不是先把門開開?”他耐心的立在門口,清淺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