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京最北,是四方軍種駐地,九次閃燈便是最高級警戒;低嘶的長鳴令所有警司性質部門隨時待命。

命令便是從沐寒聲手機裏發出的:但凡家有十至十八歲子女家庭,三十分鍾內確認全員在家,哪怕子女在外就讀,必須實時實地取照,否則以家庭為單位強製執行拘留。

原本安靜的夜,整個榮京卻開始熙攘,全民亮燈到第二天早晨,因為這樣的命令,尤其疏於管教子女的父母焦急電話尋找,一度造成電訊負荷超載。

而這一夜,再千方百計,注定有四十多戶家庭找不到子女下落,更,大多是富裕家庭,再者是單親、經濟處中下層者。

巡邏軍隊出發前,直接征詢杜崢平,這樣的犯罪主體特殊,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杜崢平翻來覆去的嚼弄沐寒聲那個命令,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

若以平常眼光看待,那是四十多個祖國的希望、四十多個家庭的未來,甚至牽連上百個親屬戶體,倘若拘捕遭到強硬反抗,如何處理?

最終他也拿不定主意。

倘若是一般孩子被綁架,他不必如此謹慎和緊張,可那是沐寒聲的兒子,更是有著他杜家四分之一血統的後代。

最後的定奪,依舊交到了沐寒聲手裏。

怎麽處理?

沐寒聲隻說:“從犯罪那一秒起,該做好承受罪責的準備。”

尤其,從半個夜晚的調查整理可見,那些少年,平均年齡在十五歲以上。

傅夜七以為,經曆了那麽多事,無論遇到什麽,她都能自如應對,鎮定、冷靜。

可那一夜,她大多時候呆愣在客廳,目無焦距。

最先恨自己對兒子監管不力,她與那些犯罪少年的父母同樣有責。

但淩晨三點許,藍修的人最先在城東梨花庵,那個荒廢了十多年的廟宇找到十幾個聚集滋事的少年。

據說,那十幾歲的少年,他們竟有著重型武器,四周布滿雷線,破敗的小廟,一眼可見他們手上持有新型槍械,對著軍隊的目光全是憤恨。

軍隊一靠近,一聲巨響。

“嘭!”尤可見庵前瓦礫炸得飛濺。

“別再靠近!”少年青澀而嘶吼,“我們沒犯罪!”

寂靜的夜裏,寒風偶爾,他們堅定自己無罪的理由是充分的:

喇叭裏的控訴:“是誰趕著經濟的馬車狂奔?多少父母隻顧削尖腦袋讓自家公司往百強企業鑽,這是政府的罪!”

所以,脫韁的野馬闖了禍,那是馬夫之錯。

“養育兒女隻是每天幾千生活費完事?”既是這樣的方式,他們拿著每日千元的積蓄消費違禁品,政府又為何要管?

所以,他們寧願不要家長給予那所謂的生活費。

“是你們送我們進了極了世界,憑什麽又要說闖就闖?!”

軍方嚴禁今夜之事廣播於世,可這群少年早已做好布置。

榮京街頭的數個公示液晶屏,播放著他們戴著麵具瘋狂玩樂的畫麵,看似那麽歡愉,藥粒肆意、粉麵揮灑,便是他們所謂的極樂世界。

這卻讓多少父母看得觸目驚心,這是他們所不知的、這一代的青年消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