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傅夜七揣摩著杜崢平想讓她與藍修談話,可藍修根本沒有時間見她。

藍修、莊岩、秋落之間的事,似乎也是一夕之間,她專注於傅氏,猛地聽到秋落的父親去世時,沒反應過來。

從上一次的大病開始,齊老身體一直不太好,但沒想到竟是轉眼就走了。

她見到秋落時,竟還是秋落穿著全身墨色的衣服與她道歉,“傅氏的事那麽忙,又讓你費心了!”

“看你說的什麽話。”她微蹙眉,看著秋落的蒼白。

齊秋落如今看似很平靜,除了蒼白的嘴唇,一切正常,可她知道,秋落心裏壓著很多事。

“生老病死,人生輪回,節哀。”她的話不多,隻是過來陪她。

齊秋落終究掉了一滴淚,“我不悲傷,隻是怨他,從小未曾分我半分父愛就罷了,為什麽走前要留一句‘對不起’?他憑什麽要用一句‘對不起’,來消去我對他的怨?我的怨消了,可他走了,有什麽意義呢?”

傅夜七不說話,很多情緒,隻能讓她慢慢消化。

齊老重男輕女,不曾正眼看秋落一眼,死去還知道道歉,他是解脫了,卻給秋落留了抹不去的愧疚,讓她覺得自己不夠孝。

“傅氏的事,有我,有趙霖,你放心,多休息幾天。”陪了秋落一天,臨走前,她淡笑對秋落說。

那天之後,傅夜七以為,秋落自我調節能力那麽好,必定不會有什麽事。

可再次聽到他們的消息,竟是藍修與莊岩動了手,電話竟還是宋沫給她打的。

她從外交部出發,沐寒聲自是不在身邊。

一路上,她不明白,藍修一軍之首,何其穩重?莊岩一軍之張,懂得分寸,怎麽會打在一起?

去了,她才見了秋落紅著眼,卻一臉的氣瞪著莊岩,她扶著的,是藍修。

那一秒,她就知道,秋落和莊岩,徹底完了。

“嫂、嫂子!”宋沫站在一旁,有那麽些急促,見了她,稱呼遲疑,最終是喊了。

她皺了皺眉,走到莊岩身側,見了他破血的嘴角,就知道他們剛剛打得有多凶。

雖然她與藍修親近,這會兒,竟心疼莊岩了,畢竟,他對秋落的情不假。

抬手替莊岩擦了擦嘴角,問了一句:“怎麽了?”

莊岩不知是打得紅了眼,還是痛心紅了眼,目光始終都在齊秋落身上,傅夜七問了,他也緊抿薄唇,隻字不提。

“秋落……”莊岩嘶啞的聲音,“我莊岩從未對誰認真,哪怕被你如此踐踏,如此向著別人,我也不後悔與你走過兩年,我該做的解釋,該有的關心都給了你,你終究不愛我都不怪,可你今天的所為……就當我莊岩瞎了眼!”

莊岩時而風流不羈,卻從未這樣重的語氣說話。

齊秋落緊了緊手心,卻沒鬆開藍修。

這是室外,進入九月,傍晚很涼。

傅夜七皺了眉,轉身對著秋落:“你送藍修回去吧!”

她也知道,無論秋落做了什麽,或許,那會兒秋落沒想多,何況,她最近因為齊老離世,情緒不佳,偏偏撞上了莊岩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