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在自己麵前,滿心的都是別人。

“隻要他情節不惡劣,一樣有機會……”

“笑話!”她根本不想聽他把話說完,“別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嗎?蘇曜有什麽錯?他在替我受罪,哪來的惡劣情節?”

微微吸一口氣,沐寒聲的話變得直白,“既然沒有惡劣,你又何必如此激動。”

一聽這話,她更是柔眉擰成團,“沐寒聲,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蘇曜沒有觸犯任何律法,根本不必移交司法機構,他卻偏要加一項這樣的處罰,這是徹底毀滅蘇曜。

這一次,沐寒聲也很固執,“這個結果,不會再變。”

沉默,客廳裏隻有冷寂,她狠狠仰臉盯著他:對蘇曜的處罰越狠,我心裏的背負重,你知道嗎?

在眼眶變得猩紅之前,她猝然轉身,一點點哽咽滯在屏住的呼吸裏。

隻是一轉身,她忘了身後有茶幾,挪了兩步就撞了上去。

“唔!”疼,她咬緊牙,彎了腰,不僅是腳底的傷口疼,小腿一定被磕青了。

再挪步,顫顫巍巍。

沐寒聲蹙著眉峰,從她身後緊隨兩步去扶,焦急的聲音消失在喉嚨裏。

然而,氣頭上,她的躲避和掙紮更甚,一把狠狠推開他堅實的手臂,不管不顧的往前走。

被打開的手臂,修長的指節蜷在一起握緊,薄唇抿得發白,盯著她倔強而顫巍的身影。

蘇曜對你,究竟多麽重要?

田幀剛收拾完早餐,從廚房到了廊廳,見了太太撞到茶幾時的狼狽,緊張之餘,不便再走。

沐寒聲如斯沉斂,終歸閉了閉眼,幾不可聞的低咒。

可目光一垂下,眼角倏地收緊,盯著地上若隱若現的血跡。

她腳底的傷口崩裂了,是不是?

腳步猝然掠動,隨著她消失的方向,隻是到了樓梯口,他掃了一眼僵在廊廳的田幀,英眉擰緊。

田幀抿了抿唇,已經走上前,知道兩人情緒不佳,才低低的開口:“先生,我去吧!”

沐寒聲不說話,隻是抓著樓梯的指節緊得泛白,他知道她的脾氣,這時候最不願見他。

田幀已經轉身上樓,在臥室門口敲了一下,溫和的一句:“太太,是我。”

裏邊沒動靜,田幀已經擰了門把往裏走。

她就蹲在門口,埋頭無聲無息。

田幀歎口氣,伸手把她攙扶著往前走,見她略微的不情願,才擔憂的開口:“太太,傷口二次流血,不能這麽拖著。”

她後知後覺,低眉看向自己的腳。

終於隻剩沉默,任由田幀處理。

沐寒聲在臥室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走進去,他是擔心,但也有氣,最終轉身下樓,徑直出門。

也許有些寵,有些愛,該有個緩衝,否則她永遠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上了車,古楊被扔在了路邊,隻聽了男人涼薄的一句:“給魯旌說一聲,讓司法部門掌握好尺度,輕了,唯他是問,重了,後果由他擔著。”

古楊看著揚塵而去的車,蹙眉琢磨了會兒,才知道這是說對蘇曜的處罰。

今天沐寒聲本不必出門,甚至安玖瓷的約,他都推了,可這又出爾反爾,因為無處可去,總不能留在家裏與妻子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