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玖瓷自是幫著安玖泠在請求他的幫助。
……
禦閣園二樓,因為傅夜七在陽台,所以她知道沐寒聲走了,憋了好一會兒的眼淚終於無聲的往下掉。
她真的不習慣跟他這樣,可生氣時,什麽都顧不上,等他忽然冷漠了,才發覺她習慣了他的包容,竟受不得這冷落。
田幀看著她低垂睫毛,一滴晶瑩無聲的落到蜷起的膝蓋上,心疼的歎了口氣。
“先生這人是有脾氣的,隻看麵對誰,也擅長於忍。”田幀緩緩的開了口,很溫和,也很精確,“蘇先生的事,幀姨也聽說了,太太和蘇先生是舊識,友情固然很深,太太心底不忍是人之常情。可先生與蘇先生的恩怨,太太也知道的,換在平時還好,如今先生心裏隻有太太,太太卻滿心底裏都是蘇先生,先生怎麽會不難受?可見他對您最是在乎。”
這些,她又怎麽會不明白?
可對蘇曜的處罰,終歸是太重了,他才三十出頭,就這樣毀了前程,此後不僅是政界,諸界誰還願意接納他?
她的傷處理好了,田幀才鬆了口氣,看了看她,又說:“夫人走的時候,先生剛懂事,但蘇先生還小,是蘇夫人抱著他陪同老爺來參加夫人的葬禮,蘇先生由母親抱著,可我們先生孤零零的一人,看著棺木裏的母親,那種反差,那種積怨,說白了,在幀姨看來,先生如此對蘇先生,都是輕的了。”
她皺著眉,道理誰都懂,“可蘇曜是我朋友。”
“是啊,就巧在這兒了,若蘇先生不是您朋友,這別扭又何必呢?”田幀輕輕的歎息。
傅夜七終於不再說話。
是啊,沐寒聲最該對付蘇曜,置之死地都不過分。偏偏,蘇曜是她朋友。
那天下午,蘇曜被移送司法機關。
她沒顧著腳傷出門。
在檢察院門口,她見了蘇曜。
兩個人押送,但好在他手腳自由,一張清俊的臉,一如既往的溫和,見了她,反倒皺了一下眉。
“這麽冷的天,你出來做什麽?”蘇曜走上前。
“蘇先生您不能停留……”押送他的人適時阻止。
反而是一貫淡然的她蹙了眉,冷眼看去,“隻幾分鍾也不行麽?”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最終為難的退在一邊。
蘇曜看出了她哭過,此刻情緒更是不好,那火,甚至一點就著。
“我沒事,隻是例行程序。”蘇曜輕描淡寫的話。
“你不用這樣減少我的愧疚。”她輕輕蹙眉,“這些東西,我也懂。”
蘇曜無奈,隻得淡笑,“回去吧,我沒事,都是同事,對我還算和善。”
可對於進過牢獄的她來講,蘇曜說什麽都不信。
實則,她的確想得嚴重了些,司法部門對蘇曜不會太狠,因為事實依據不足,這件事,本就是由一場輿論遷發,何況,還有沐寒聲口諭。
蘇曜被帶走時,她除了一句‘對不起’什麽都說不上,而蘇曜還是淡淡的笑,一點壓力都不給她。
看著蘇曜進去,她在門口站了好久,支著長長的拐杖,定定的沒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