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迫不及待的拿起資料證據看了一眼,很翔實,讓他想要狡辯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隨後認命般的自嘲的笑了笑:“我果然不是你的對手,我以為自己做的足夠隱蔽,在你眼中卻依然什麽都不是。”
“我有得罪你的地方?”許鳴予皺眉問道,眼中有些不解。
他平日裏麵雖然喜愛獨來獨往,但是卻從未以自己的身份仗勢欺人過,對於室友算不得親近,卻也在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盡自己所能相幫。
“沒有。”江陵搖了搖頭,“你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你隻是太完美了,你聰明勤奮,背景深厚人品還好,你簡直無懈可擊,完美的好像不是一個真人一樣。”
另一位室友聞言,臉上也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江陵,真的是你做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鳴予這些年明裏暗裏對我們幫了多少啊,你怎麽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呢?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為什麽非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他是幫了我很多,在我投資被騙光了生活費之後,可以毫無壓力給我轉了兩萬塊錢,我的生日的時候,還給我準備昂貴的禮物,我寫論文,他可以幫我聯係遠在國外的教授要具體數據,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我們竭盡全力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他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行。”
他垂頭自嘲的笑著:“大一那一年我生日的時候,他給我送了一個錢包,我在網上查過,三萬多一個,三萬多是我父母一年的收入,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我這十幾年寒窗苦讀,奮鬥的終點也不過是他的起點而已。”
他抬眸看向許鳴予的眼神裏麵已經帶著憤懣:“如果他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或許我還能夠自欺欺人十年二十年之後,我不一定混的比他差,可他偏偏太過完美了,比我優秀還比我努力,我知道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超過他!在他麵前,我就像是一直卑微的老鼠,像溝渠裏麵的臭蟲。”
“就因為如此你就要恩將仇報?”室友覺得不可理喻,“你這完全已經扭曲了,你知道嗎?”
江陵拿出了手機,點開了微信好友列表,哼笑了一聲說道:“這些年一共有六十四個女生主動加我微信,但是無一例外是為了打聽許鳴予的事情。大二的時候,我認識一個女生,跟我一樣來自小鎮,我們有很多共同語言,我以為我們相似的經曆會讓我們心心相惜,但是我沒有想到她後來也拐彎抹角的跟我打聽起許鳴予的事情來。隻要有許鳴予在,我都暗淡的沒有一絲光彩,我卑劣的想著,要是許鳴予跟我一樣呢?如果許鳴予不再那麽完美,他有著不堪的一麵,大家是否會依然把他當成神呢?”
說完之後,他有些麻木的盯著許鳴予:“我就是這麽一個卑劣不堪的人,這些年一邊承受你的幫助,一邊默默的瘋狂的嫉妒你,你想怎麽樣?送我去坐牢嗎?”
許鳴予麵無表情的盯著他,沒有說話,雙眸有所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室友見此,雖然惱怒江陵的卑鄙,同窗四年,還是勸道:“鳴予,他家裏也不容易,那個母親是殘疾人,父親打零工,就隻望著他了,他要是有案底了,他們家就完了。你就高抬貴手吧。”
許鳴予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支筆轉動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要是我堅持追究,是不是就是我不近人情了?”
“鳴予……”
“這件事情我會在想一下的。”許鳴予沉默的說完,離開了寢室。
獨自走在校園裏麵,許鳴予下意識的想要找宋琦景傾訴,拿起手機的時候又猶豫了,想了一下,開車離開了學校。
賽車場。
孟驍抽著一支煙,翹著二郎腿,坐姿有些隨意,又透著一股瀟灑。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但是沒有想到這麽快。”孟驍將煙掐滅,起身在背後的酒架拿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遇到了煩心事。”
“我隻跟朋友喝酒。”許鳴予淡淡的拒絕道。
孟驍聳了聳肩,自顧自的喝起了自己的酒來。
“說說看為什麽不開心?跟小女朋友吵架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嘛,有點小脾氣不是很正常嗎?難道是因為最近那個學校裏麵有些關於你的一些不好的傳聞?”他說著舉起了雙手,雙眸變得灼灼起來,“我發誓這些事情跟我無關,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我知道跟你無關。”許鳴淡淡的說道。
“那就好。”孟驍享受的喝了一口紅酒,“這A市的冬天可這冷啊,不如海邊,我是真不喜歡這裏的天氣,可你知道我為什麽留在了這裏嗎?”
“我對你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孟驍挑了挑眉,沒有再接著這話題說下去。
“外麵空著,你是自己玩兒還是我給你找個對手?”他搖晃著手上的紅酒杯,“我就不陪你了,畢竟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嘛。”
“我自己就可以。”
孟驍拍了拍手,進來了他的助手,帶著許鳴予去了賽車場內。
雖然賽道內隻有許鳴予一個人,但是速度卻一點不慢,帶著一股子隱隱的瘋狂,一次次測試著手上這輛車的極限。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麵,孟驍端著紅酒杯盯著外麵的賽道,助手在旁邊說道:“許先生的開車風格很霸道,隻要好好訓練一下,不會遜色於專業的賽車手的,老板不簽下嗎?”
“他不是一個熱愛賽車的人,專業的對於比賽也沒有什麽興趣,賽車對他來說不過是發泄壓力的一種方式而已。”孟驍淡淡的說道,“隻不過,這種方式,會慢慢的讓人上癮。”
許鳴予的車子在他麵前飛速的駛過,快得隻剩下了殘影,但是他的目光卻逐漸變得狂熱起來,一種狩獵的趣味在他嘴邊逐漸擴散的笑意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