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師娘突然生氣,說走就走,似乎讓兩人都有些懵圈。

真的是說走就走,絲毫不給兩人一點緩和的餘地。

於是,兩人隻得齊齊的看著金寶師娘生氣離去。

隻留下稍顯尷尬的兩人在哪裏麵麵相覷。

李士群是不知道師娘為什麽說著就生氣的,但是穀雨卻是曉得的。

其實這一切都是穀雨提前跟金寶師娘商量好的。

說得這裏,也是說為何金寶師娘要出麵將李士群一同約過來的原因。

稍早時候穀雨同金寶師娘說,不知道為何李士群對他有些誤解,希望出麵撮合一下,讓兩人的關係能夠緩和下來。

穀雨和李士群之間相互不對付,金寶師娘也是早有耳聞,隻是她不知道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也多次問過穀雨,隻是一直沒有跟他說詳細的原因。

對於金寶師娘來說,如今已到了這個年紀,無非就是想看到徒子徒孫和和睦睦的,除此還能有更多想法?

再者說,穀雨也算是他一手帶大的,她肯定是最希望看到他好的。

穀雨一直以來不怨你說,突然找到金寶師娘說,想要緩和一下他跟李士群的關係。

金寶師娘如此心疼穀雨,既然他有所求哪有還不出麵的道理?

甚至說他都不需要去追問穀雨,他和李士群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她都會主動的去做這些事情的。

所以說,這次金寶師娘出麵,也就根本沒有去問其中具體的情況。

隻是穀雨怎麽說,她就怎麽做而已。

因此,從始至終李士群都是被蒙在鼓裏的。

“你說我們的關係是不是該緩和一下,你看把師娘給氣成這樣。”待到金寶師娘走,穀雨就當即說道,甚至最後還補了一句,“那怕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行啊。”

前麵也說過,李士群對金寶師娘和季雲卿一直都是抱有感激之情的。

要不是他們倆,墳頭草可能早就三米高了。

當年他一投靠日本人之後,立馬就將季雲卿給拉了過來。

說實在的,當年季雲卿對他也真是不錯的。

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可謂是給了李士群莫大的支持。

毫不客氣的說,若是剛剛投靠日本人那會兒,李士群若是沒有季雲卿的助力,或許也沒有他的今天。

因為這些種種原因,當時戴森將季雲卿給刺殺,他李士群就算明知道各方都想保戴森的。

但是最後因為架不住金寶師娘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狠下心來就將戴森給除掉了。

由此可見,他是有多麽在意這師傅師娘的。

現在師父已經死去近兩年的時間,唯有這一個對他幫助最大的師娘了。

他李士群誰的麵子都可以不給,但是金寶師娘的麵子絕對是要給的。

此時,金寶師娘生氣了,你說他能不著急嗎?

“你好意思說我?”聽著穀雨那番話,李士群當即就是回懟了過來,“要不是你作出這些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這話一出,其實就看得出來,李士群對於穀雨的怨氣是很大的。

或許有說,當時穀雨被他李士群利用,將丁默邨一腳踢出了76號,李士群為什麽不感激於穀雨,反而最後還因為穀雨上位而記恨他?

其實人都是這樣的。

但凡你不威脅到他的利益之時,他可能會將捧到天上去。

可若是你對他造成了任何一點點威脅,他都會將你恨到骨子裏去。

很明顯,李士群就是這樣的典型代表。

其在穀雨的身上,演繹得可謂是淋漓盡致。

若是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

說兩人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實際上也算不上什麽深仇大恨的。

不過就是為了權力地位之爭而已。

何況穀雨還是被動的參與進去的。

穀雨一直都表示,他不希望參與到這些爭鬥當中。

李士群的手段他也是最為來了解的,自己返回上海的目的,就是為了潛伏下來,不斷獲取日偽的絕密情報。

穀雨他和李士群的矛盾日益激烈,對他的潛伏工作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說實在的,穀雨也一直希望改變這種狀況的。

隻是過去一直沒有找到什麽機會而已。

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就是一個絕佳機會。

當然,這個機會的出現,還是為了讓李士群暫停戰火,能夠救下那些無辜的人而已。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穀雨今天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畢竟有著金寶師娘的存在,這個機會也將無限的擴大。

機會有了,剩下的就是看他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剛剛穀雨一說話,李士群立馬就是回懟了過去,似乎看起來今天的這局麵很難收拾。

也有可能說,根本達不到穀雨的目的。

但是穀雨根本沒有絲毫的慌張,隻是不慌不忙的看向了李士群。

“我知道你對我是有一些怨言的。”穀雨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對我的怨氣應該都來自誤解。所以其實攤開來說,我們之間並沒有多大的仇恨的。既然沒有深仇大恨,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和解?”

“和解?”李士群當即就是冷哼了一聲,“你覺得有和解的可能嗎?”

“為什麽沒有?”穀雨當即反問了一句,又是緊接著說了下去,,“我們之間所謂的仇恨,不就是你覺得我擋住了你往上升的道路嗎?”

“是!我承認事實看似是這樣的。”

“但是我想請你回想一下,你當初利用我去針對丁默邨,我有說過什麽嗎?”

“我什麽也沒有說好嗎?”

“最後還不是協助你將丁默邨從76號踢了出來。”

“你捫心自問的想想,若不是我協助你將丁默邨提出76號,你能有升任76號主任的機會?”

李士群心裏卻是有些惱火,但是卻不得不暫時將心中的怒火給壓製下來。

穀雨說得有錯嗎?

半點錯都沒有的。

當時李士群逼迫丁默邨之時,穀雨絕對是出了很大的力的。

毫不客氣的說,李士群能夠坐上76號的位置,是踩著穀雨和趙子衿的鮮血上位的。

事到如今,穀雨對於此事說過半句嗎?

從來沒有有過半句抱怨的。

當然,或許說穀雨和趙子衿也有被迫入局的嫌疑,但最後的結果是丁默邨因此被踢出了76號。

而李士群則是順理成章的頂替了丁默邨的位置。

就此一點,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

畢竟他是最大的獲利者嘛。

而後李士群對穀雨道不滿,其起源其實大家都知道了。

就是周佛海為了掣肘李士群,故意將穀雨強行提到了特務委員會執行副主任的位置。

就此之後,李士群就開始對穀雨有了怨言。

在李士群眼裏看來,丁默邨被踢出了特工總部,他頭上已經少了一個最大的障礙。

如果某一天周佛海卸任特務委員會主任一職,他就將有機會順理成章的接任。

隻是沒有想到,出現了穀雨這個變數,讓他的所有希望落空。

這個時候,他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於穀雨欲望。

他也覺得穀雨之前騙了他。

穀雨一直就曾經有表露過,他對於權力這些其實是沒有多大欲望的。

前麵這麽說著,後腳穀雨就走馬上任了。

李士群第一時間就覺得受到了欺騙。

正是穀雨麻痹了他,讓他失去了一個往上爬的機會。

矛盾也就是由此產生了。

說來說去啊,一切得始作俑者全都是周佛海。

關鍵問題是穀雨還沒有將皮球踢回去。

於是,兩人之間的矛盾就這樣越積越深,直到穀雨再一次被任命為特務委員會的主任。

也就是直到此事,李士群才覺得看清了穀雨道真正麵目。

他覺得穀雨以前在他麵前一直都在偽裝,進而一步欺騙了他。

這種欺騙就好像是受到了背叛一般。

李士群其人幹著不斷背叛的事情,但是卻極為討厭被背叛。

此時,他心中是裝著有萬千怒火的。

就這樣和穀雨有各種不對付。

如果這事說清楚了,或許就是一個誤會而已。

但是這事情好像有沒有辦法說清楚。

然後直到今日。

如果沒有中儲券事件愈演愈烈,危及到重慶政府的根本,逼迫得重慶不得不考慮要將銀行業全線撤出上海,或許兩人還沒有能夠坐下來的機會。

當然咯,這其中彎彎繞繞李士群是沒有想通的。

要是他想通這些問題,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些事情了。

剛剛穀雨說得那幾句話,也讓李士群暫時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穀雨說得在理嗎?

本身他就在陳述一個事實,肯定是很有道理的。

既然穀雨說得有道理,李士群沉默了下來,自然就會開始反思的。

隻不過,他心裏似乎還是有些不願意接受而已。

“誠然你說得極為有道理。”

“但是有些事情,再一就沒有再二再三。”

“你說連番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我還能相信你嗎?”

李士群聲聲的反問著穀雨。

“為什麽就不能相信?”穀雨輕笑一聲,也是反問道。

“你說你並沒有這個心思,但是你為何連番數次答應周主任的條件。”

“直接從副主任一路做到了主任。”

“你說這些事情若是說出去,別人會相信你穀雨對我李士群沒有惡意嗎?”

似乎李士群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穀雨是沒有惡意的,因此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本身他的這個說法也是有些道理的。

你拿著此事,任意去問一個路人,或許都會覺得穀雨的做法有些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