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按照穀雨的想法去操作,以路方遠和李成兩人的能力,應該是能辦得妥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還不會引起吳三山的懷疑。
本身針對吳三山的試探,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
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試想一下,吳三山其人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對穀雨是忠心耿耿的。
跟著他的這兩年多的時間裏,從來也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穀雨的事情。
隻要是穀雨安排的事情,基本上每一件都是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基本上不會出什麽差錯。
不說其表現有多好,反正你是很難挑出毛病來的。
就這樣的人,還要三番五次的去試探,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但是站在穀雨的角度,很多事情他也沒有辦法,他也必須得這麽去做。
現在上海灘的環境,已經不是當初他初回上海灘時的環境了。
那時,一切都還有師父季雲卿為他做擋箭牌,但凡有什麽事他人都還要賣季雲卿一個麵子。
穀雨當時可以無所顧忌的去謀劃自己的事情,正正就是因為此。
季雲卿已經走了兩年的時間,所有的風浪都必須他自己一個人來抗了。
這種情況下,他就不得不考慮很多因素。
他身邊的路方遠,為何從來不擔心?
說來簡單,兩人是有著過命的交情,一般人是很難戳破兩人的關係。
那關係用堅如磐石來形容,也一點不過分。
再來說說李成,一個軍統蘇州站的“遺孤”,本身對日偽就帶著無盡的仇恨,他會出賣穀雨嗎?
想來也是不大可能的。
當初楓津河上,如果不是因為穀雨,或許他早就被趕來漢奸和小鬼給抓住了。
被漢奸和小鬼子抓住的下場,其實不用說都知道。
先不管你是不是軍統,肯定是刑訊逼供被折磨的半死,然後再來詢問你跟那個組織有關係。
當然,問得這些也根本不太重要。
重要是能跟某組織扯上關係就行了。
這本身就是日偽針對各組織常用的手段。
當然,說這些其實也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時李成跟著穀雨身邊那麽長時間,有很多事情他是親眼見到,或是親自經曆過的事情。
因此,他是完全可以判斷穀雨的心屬哪裏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在穀雨的身邊了。
所以說來說去啊,還就隻有一個吳三山。
對於他過去的經曆,穀雨當然也是知曉一些的。
而後經曆的那些事情,不是單單三兩件事情就能分辨出來的。
那麽這樣一來,對他的試探也就不可能停止。
既然不可能停止,那就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前麵也說道,穀雨不再適合出麵去試探吳三山。
剩下的就隻有路方遠和李成了。
而他們兩人中,誰又最為合適?
真正適合的人,還隻有路方遠一人。
路方遠從少年時跟著穀雨進入了青幫,如今也是有十年多的時間,他肯定是最為熟悉青幫的那一套的。
說直接一點,他的花花腸子肯定不知要比李成多到那裏去。
別還不信。
李成生活的環境,很難會接觸到那些爾虞我詐的。
那怕就算是他在軍統蘇州站的時間,他能接觸到什麽東西?
很難的。
能夠時不時參加一些行動,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很可能,以他的年齡和進入軍統的時間來看,就算參加行動也僅僅隻是接觸一些邊緣的事情。
像那些需要經驗頭腦等方麵的工作,應該也是很難會交給他去做的。
那麽如此一來,路方遠和李成兩兩比較一下,孰優孰劣一下就看出來了。
這麽說並不是像說明李成不夠優秀,而是過去的經曆,始終會製約自身某一方麵的能力。
路方遠嘛,他就適合那些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提著腦袋過活。
李成心思較為單純一些,能夠完成的大多也應該是指令性的任務。
這就是兩人的區別。
再來說說路方遠和吳三山,兩兩都是從青幫出來的,其實有著很多共同經曆,如果是以路方遠來對付吳三山,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俗話說以惡製惡,或許說這就是對付吳三山的一種方式。
當穀雨將這個想法告訴林其書時,林其書隻是略微的一思考便讚同了穀雨的說法。
既然讚同,那麽接下來就要圍繞此做一些安排。
事情一旦確定下來,穀雨很快就找到了路方遠。
對於穀雨的這些安排,路方遠一聽就知道他是為著什麽打算了,自是對穀雨的安排毫無疑義的。
當然,用什麽好的由頭去找吳三山,這也是很關鍵的一步。
想來想去,還真是有一個好的由頭。
這一段時間以來,穀雨為了欺騙李士群,借著青幫碼頭樹立自己極度貪財的形象,這就很能利用的一個點。
真金白銀,誰不愛?
假如路方遠借著這個由頭,利用青幫碼頭做一些事,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實在不行,還可以為此做一些安排。
譬如說針對路方遠做做安排。
他畢竟也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精力旺盛肯定是不用說的。
給他安排一個相好的,花錢開始大手大腳起來,錢不夠用就不得不開始撈撈偏門。
哦!
本身青幫就是撈的偏門的錢嘛。
如此說起來不是合情合理?
還有一個,路方遠和吳三山本身也是比較熟悉,難道吳三山不會相信?
於是,就這麽著找到吳三山。
當他聽到路方遠說,想借用青幫碼頭做一些事情時,吳三山也確實訝異了幾分。
不過隨即就問道:“穀爺知道這些事嗎?”
“三山兄,你又是不知道雨哥兒是個什麽脾氣。”
“你說這些事情,我敢告訴他嗎?”
“要是被他知道了,還不得被他扒皮抽筋了啊。”
路方遠小心翼翼的,帶著些許懼怕的樣子回著吳三山。
聽著這番話,吳三山頓時就將眉頭皺了起來。
“遠哥,你也說了你對穀爺很了解。”
“你說要是被穀爺知道了,他還不得把我的骨頭都拆了?”
吳三山有些擔心不已的回道。
“你不說我不說,雨哥兒怎麽會知道?”路方遠道。
“說是這麽說,但是天下總沒有不透風的牆啊。”吳三山依舊是有些擔心不已的道。
見到吳三山擔心不已,路方遠隻得把心一橫,道:“三山兄,如果被雨哥兒知道了,我就說你被我威脅的就是,還有你的好處也會一文不少,這個總沒什麽問題了吧?”
話都說道了這個份上,想來吳三山應該同意了吧。
不過看他那副表情,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有做下決定。
雖說青幫中的那些弟子,都偷偷的幹著為自己牟利的事情,甚至說這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但是誰也不會說出來而已。
吳三山就在碼頭上行走,難道他就不知道這些事情嗎?
肯定是知道的。
隻是想要管理好碼頭上的事務,很多時候隻能睜一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做得太過分,一切將就著過就可以的。
但是涉及到穀雨之事,他就不得不慎重了。
要是穀雨一旦怪罪下來,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所以對於路方遠要求之事,吳三山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萬一要是出現什麽問題,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做主的。
因此,吳三山猶豫不決也就不難理解了。
“三山兄,就算退一萬步說,真要是發生什麽事情,我們跟著雨哥兒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難不成雨哥兒還真會處理我們?”路方遠又勸慰著吳三山道。
“遠哥,看來今天你鐵定是要為難與我了?”吳三山滿臉無奈的道。
“說什麽為不為難的,有錢大家一起賺有什麽不好的?”
“再者就我剛才跟你說的,我跟著雨哥兒已經十來年了,你也是跟了有兩三年。”
“我們做得這事情,也不算太過火,想來就算被責罰,應該也不至於太過分。”
路方遠給吳三山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這分析說來也是有道理的。
兩人之中,路方遠可是跟穀雨有著過命的交情啊。
隻要不做出傷及自身利益的事情,想來也不會受到什麽責罰的。
但吳三山不知道的是,這一次路方遠是要與虎謀皮,要跟吳四寶的頭號狗腿子做交易啊。
說簡單一點,讓吳三山入局,不過一切都是針對李士群的一場局。
此局若是一起,就絕難有回頭的機會,就必須的勇往直前。
每一個人都將綁在這條戰船上,不將吳四寶和李士群除掉,是絕對不可能有停下的機會。
而吳三山在這一場謀劃中,因此也將成為極為關鍵的因素之一。
這個計劃能不能有開頭的機會,其實全在他一念之間。
當然,吳三山也絕對不是唯一的可行之路,其實也還有很多其他辦法可用。
隻不過所用其他的方法,或許可能需要繞一個大圈子,其效果也是要大打折扣,肯定不及從吳三山這裏入手的。
因此說以吳三山這裏開始,是整個計劃中最佳的選擇之一而已。
所以路方遠今天來,就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將吳三山給說服。
看今天這個樣子,吳三山沒有當即拒絕,就說明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甚至說他心裏其實已經同意了的,隻是還在糾結事情若是被穀雨發現了,該怎麽向他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