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德坊,季宅。
這季宅穀雨再為大又如何?
李士群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存在?
他說要見穀雨,一個小小的門房小頭目,能夠攔得住?
過去攔不住,現今同樣是這個道理。
門房小頭目隻得無奈告罪一聲,匆忙讓手下招呼著李士群吳四寶進門,自己則是飛快的往著內院而去。
進去的目的,肯定是趕緊去通知穀雨啊。
門房小頭目一路火急火燎的來到了穀雨小院,慌忙的扣響院門。
院門響過三聲過後,吱呀一聲從裏麵打了開來,來人正是趙子衿的陪嫁丫鬟小童。
“小童姐,麻煩你通報一聲,李士群和吳四寶要見穀爺。”看清來人,門房小頭目趕緊說道。
來人小童肯定認識的,畢竟這每日進進出出的,少不了撞麵的機會。
可是這一聲小童姐立即就將小童喊得給愣住了。
要是說年齡的話,小童還未滿二十,這門房小頭目怎麽看也是比她大上好多歲,叫一聲姐確實有點別扭。
不過礙於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小童心中雖是有些不悅,終究也是沒有表露出來。
“你稍等一下。”小童哐的一聲將院門一關,返身回去通報去了。
季宅有季宅的規矩,穀雨小院有穀雨小院的規矩。
這規矩就是,季宅的護院沒有經過同意,是不能進入穀雨的小院的。
畢竟穀雨小院的女眷要稍微多些,其他不相幹的人肯定是不適合進去的。
身為門房小頭目,這個規矩肯定是懂的。
因此,就算有些許無奈,隻得安安心心的等候在院門口。
等了好一會兒,小童終於姍姍來遲。
隻不過出現在院門口的除小童一人外,就再無他人。
“嗯?”門房小頭目愣了一下,伸頭就朝著小童身後張望道,“穀爺了?”
“你幹什麽?”小童一見,慌忙雙臂一張攔著門房小頭目的視線道。
“穀爺人了?”房門小頭目回道,“這李士群和吳四寶要見穀爺啊。”
“見什麽見,姑爺不在。”見著對方這甚是無理的舉動,小童忍不住有些怒了,伸手就要將院門給關上。
小童說穀雨不在院子裏,門房小頭目肯定是不相信的。
他除了上茅房外離開過大門的位置以外,基本其餘都是親自守在門房那一塊,要是穀爺出門了,他能不知道?
哪能說不在就不在的?
因此隻有一種可能,小童在騙自己。
“小童姐,真的是李士群和吳四寶要見穀爺,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大廳等著了。”門房小頭目一手按著院門道。
“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
“我說姑爺不在院子就不在院子,你這人怎麽就聽不進話了。”
見著對方強行不讓自己關門,小童心裏也是有些不悅了,於是立馬有補了一句。
“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要喊人了。”
穀雨小院在季宅當中基本就是禁忌之所在,有誰膽敢衝撞此地怕是不想活了吧。
這門房就算是給他一百個膽子,恐怕也是不敢再這裏撒野的。
可李士群和吳四寶就在客廳等著啊,這兩人他一個是都不敢得罪。
剛剛的情形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兩人根本就是衝著穀爺來得,要是他回去說穀雨不在季宅,這不是耍他們?
要是早說了的話,他們還用進季宅等著?
很是無奈的,門房小頭目隻得再次重複道:“小童姐麻煩你通報一下,李士群和吳三山真是在前廳等著,我要是請不過去穀爺,我這沒有辦法交代啊。”
聽到這話,小童那小小的身軀當即也是有些火了。
穀雨在不在院子裏,她能不知道?
何況院子就那麽大點地方,就是在院門口大聲說話,裏頭也能聽見。
要是穀雨真是在院子裏,他能聽不見?
除非是他真不想見李士群兩人,要不然早就從裏麵出來了。
當然,這些情況他就是一個下人而已,自己本職工作就是守好季宅的大門,至於其他的都不在他管轄範圍之內。
這主子的事情,他自然更是管不著了。
“你這人怎麽回……”
小童剛想怒喝對方到底怎麽回事,不想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
聞聲回頭望去,小童隻見趙子衿緩緩而來。
見著趙子衿,小童慌忙施了一個萬福:“小姐。”
“沒事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趙子衿揮了揮手,示意讓小童下去她來處理此間事情。
趙子衿有令,小童自是不得不從,隻得施福告退。
“你說李士群和吳四寶要見穀爺?”待小童離去,趙子衿出聲詢問著門房小頭目。
“夫人好!”
門房小頭目趕緊恭敬施禮。
“回夫人的話,確實李士群和吳四寶兩人正在前廳等著。”
“不知穀爺可否方便?”
趙子衿也不回答對方問題,隻道:“前麵帶路吧。”
門房小頭目當即一愣,硬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李士群和吳四寶要見的穀雨穀爺,這您去算個怎麽回事?
“怎麽著?”
“我不能代替穀爺去見他們?”
見著對方毫無半點反應,趙子衿臉色當即一沉,有些不悅的道。
“可行的,可行的。”反應過來的門房小頭目慌忙回道。
穀雨和趙子衿二人是夫妻,從某種意義上二人是能相互代表的。
因此趙子衿前去見李士群和吳四寶肯定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既然沒問題那就前麵帶路吧。”趙子衿也不理會對方,隻是抬手示意道。
門房小頭目很是無奈,隻得趕緊在前麵帶著路。
不多時間,趙子衿一路來到前廳。
前廳中,李士群和吳四寶正端坐於廳上品著香茗。
二人聽到腳步聲,回頭望來作勢欲要起身,不想卻是瞧見趙子衿二來,於是兩人甚是不解道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
這怎麽回事?
不是要見穀雨嗎,這怎麽來的是趙子衿?
不管來人是穀雨,還是趙子衿,礙於情麵兩人還是趕緊站了起來迎向了趙子衿。
“嫂夫人。”
“夫人。”
李士群和吳四寶分別客氣的朝著趙子衿喊了一句。
“兩位客氣了,請坐。”趙子衿右手虛抬,示意二人不要客氣,而後緩緩的走到了前廳主位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以前季雲卿還在之時,正廳的位置,肯定是季雲卿和金寶師娘夫婦的。
但是自從季雲卿走了過後,這主位的位置,除了金寶師娘以外,就再也沒有人坐過,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穀雨的。
可是,如今金寶師娘還在,她趙子衿卻是主動坐在了主位的位置上,似乎是有些不太合規矩啊。
說不合規矩,其實也沒有這麽嚴重。
金寶師娘不出來招呼客人,趙子衿就是這棟宅子的主人。
李士群和吳四寶終歸還是客人,她作為主人前來招呼,落座於主位之上倒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雖說這一點兩人都能想得通,但怎麽感覺都有些怪怪的。
“嫂夫人,不知道師兄可在?”待趙子衿剛剛落座,李士群就立馬出聲問道。
“你師兄身子有些不舒服,此刻正在歇息,兩位若是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
“若是不方便說的話,兩位改日來也無妨。”
趙子衿絲毫也不慌張,很是輕鬆自如的應付著李士群和吳四寶兩人。
“師兄身體不舒服?”
李士群聽聞說穀雨身體不舒服,神情頓時有些擔憂起來,趕緊連連說道。
“師兄身體要不要緊?”
“有沒有叫過醫生來看看?”
趙子衿不慌不忙的回道:“無妨,隻是受了些許風寒而已,隻需要休息一下就好。”
“唉!”
李士群聞言,當即就是歎了一口氣。
“這些時日我也是忙於俗事,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師兄。”
“正好今日來了,不如請少夫人帶路,我也去看看師兄的情況如何。”
今天來找穀雨,恰好他就病了,世上哪有這麽湊巧的事情?
難道不知道外麵已經亂成什麽樣子了,就算是小痛小病的怎麽還能誰的著?
哼!
別人相信他病了,我李士群可是不相信他是真的病了。
若是你要是他穀雨病了,除非讓我親眼瞧一瞧情況我才相信。
因此,李士群一開口就是要去看穀雨。
聽聞李士群這麽一說,吳四寶也是當即附和道:“夫人,穀爺病重,我們作為下屬的,怎麽也應該來看一眼,不如勞煩夫人帶個路,我和李部長都去瞧瞧,隻不過這趟我們來的急,也沒有準備什麽禮物,倒是顯得有些唐突了。”
這吳四寶還他們的真就是個人精,什麽時候說話見過他有這麽文縐縐的嗎?
除非心裏藏著壞水的時候,說得那些話還能勉強中聽。
不過他這心裏啊,絕對是沒有帶著好意的。
說難聽一點,就是想看看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正如李士群所想,外麵剛剛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穀雨恰好此時就病了,天底下真就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若是別人恐怕就相信了,但是穀雨這事情,反正是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李士群和吳四寶以為說這話,趙子衿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表麵看起來他兩人也是好意嘛。
然而他們的如意算盤最終還是打錯了。
趙子衿可是外頭的那些小姑娘,遇到一點事情就慌張不已。
再者說他從小就生活在家教極為嚴格的外公家,雖然長輩們對她寵愛有佳,但是對她的教育是一點沒有落下。
因此,她應付這些事情來,其實都是手到擒來的。
“兩位的心意我代表我家先生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