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難道這是要被拒絕了嗎?

李士群和吳四寶兩人頓時忍不住麵麵相覷。

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趙子衿稱穀雨抱病修養,不久表示今天李士群和吳四寶今日是肯定見不著他人的。

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探穀雨的虛實,你說這要是見不得人,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這樣的結果肯定是二人不願意看到的。

“嫂夫人,今天我過來就是特意來看師兄的。”

“師兄現在臥病不起,作為師弟怎麽說都應該來看看的。”

“再者說這都來了,要是不看看就走的話,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所以還請嫂夫人能夠通融一番,跟師兄說說,我們這看看就走。”

李士群說得很是有誠意的樣子,好似此番前來就真是為了看看穀雨而已。

要是換的一人,說不定就相信了他。

但,趙子衿何許人也,怎麽又不了解他李士群。

要是李士群真是誠心誠意的前來,她自然是雙手歡迎的,可是他明明就包藏禍心啊。

要是這都還遂了他的願,恐怕都有些說不過去了。

“李部長,真是我不願意通融啊。”

“我先生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要是誰打攪了他休息,這誰的脾氣都是不給的。”

趙子衿根本不為所動,隻是麵露著深深的無奈道。

李士群似乎對遭受拒絕也早有準備一般,根本沒有半點意外之情。

隻是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嫂夫人。”

“師兄對新政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最近師兄操勞不已,我此番前來也是代表新政府來看看師兄。”

“這要是看不著師兄我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代表新政府來看穀雨?

這李士群說謊真是都不臉紅。

要是真是穀雨病了,也應該是周佛海安排人過來探望他,說什麽也輪不到他李士群啊。

所以明眼人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謊。

趙子衿自然也是知道這李士群隻是想找個由頭而已。

外麵剛剛傳出各種謠言,李士群就迫不及待的來打探穀雨的情況,而穀雨好似又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他這明顯是有些坐不住了。

說來也是。

外麵吵吵不已,穀雨卻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說來也不符合常理啊。

他是真的病了嗎?

恐怕不見得吧。

說不定他是故意躲著眾人,想看看外麵的風暴發酵成什麽樣子吧。

所以在李士群看來,穀雨肯定是故意躲著眾人,說不定他心裏肯定是又在謀劃著什麽吧。

“李部長,你這不是為難我嘛。”趙子衿臉色有些不悅的道。

“嫂夫人千萬不要誤會了,李某絕對沒有這個心思。”聽到趙子衿這麽一說,李士群隻得趕緊解釋著,而後不等她說話,又是立馬說道,“嫂夫人,既然師兄今日不方便,那我就改日再來探望師兄。若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直接說一聲就行。”

說著,李士群當即就準備告辭。

一旁的吳四寶見著李士群要準備走,當即就愣了一下。

這怎麽說走就走了?

不過李士群要說走,他自然也是二話不說起身就準備跟著一同離去。

今日不同往時,季雲卿一死,他也不再是什麽警衛隊長,跟青幫的關係自是大不如以前。

當然,除了金寶師娘曾經對他的提攜之恩,似乎就在沒有什麽關係。

因此,若是繼續留下去,好像也不是太妥當。

“夫人,吳某這也告辭了,改日再來探望穀爺。”吳四寶也是跟著李士群起身說道。

“那就不……”

趙子衿正待起身客氣的送著兩人,丫鬟小童匆匆而來。

“小姐。”

見著趙子衿,小童先是施了一個福,而後繼續說道。

“姑爺說有請李部長和吳大隊長。”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李士群和吳四寶齊齊愣了一下,就連趙子衿也是愣了一下。

剛剛他二人說要見穀雨,其實他根本就沒在季宅當中,你說怎麽見?

沒有辦法,趙子衿隻好出來擋著兩人。

原本趙子衿就要將兩人給打發,不想小童突然來說穀雨要見兩人,難不成他們談話的時候已經回來?

小童都特地跑過來說來,應該假不了。

因此,趙子衿僅僅隻是稍稍的愣了一下,當即就回過神來。

“兩位真是抱歉啊。”趙子衿客氣的歉意一聲,抬手繼續道,“兩位這邊請吧。”

“那有勞嫂夫人了。”同樣也是回過神來的李士群,趕緊客氣的回應著。

“好說!”

趙子衿回應了一聲,抬手示意二人往著小院而去。

不幾分鍾,一行人來到小院,將李士群和吳四寶引進了廳堂當中。

待幫兩人看上了茶水,小童這才對著兩人說道,這就去請穀雨出來。

而趙子衿也是接著這個機會從廳堂退了出來。

一出來,就慌忙喊住了前去請穀雨的小童:“小童,姑爺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回來。”停下腳步的小童趕緊回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去請姑爺。”

剛剛一路的返回小院的時候,趙子衿沒來得及詢問小童穀雨是什麽時候回來,隻得趁著這個機會偷偷詢問一番。

說實話,她聽到外麵的那些傳聞時,心中也很是著急不已。

碼頭上的事情,她事先是一點不知情的,而且穀雨也根本提前知會過她。

因此,碼頭上的事情到底是因為何事而起,她是一點也不知道。

如今李士群和吳四寶前來,她肯定知道兩人是不壞好意的。

因此剛剛才極力的阻止兩人見穀雨,當然也是因為那時穀雨根本就不在季宅當中。

打發走小童之後,趙子衿慌忙的趕回了房間。

房間中,穀雨似乎有些疲憊,此刻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李士群和吳四寶還在外麵等著,你準備什麽時候見?”趙子衿走上去輕輕推了一下穀雨問道。

穀雨稍微頓了一下,回頭道:“稍微等等吧。”

“等?”

趙子衿忍不住愣了一下,難不成此刻就將他們倆晾在哪兒?

“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趙子衿忍不住問道。

“唉!也沒什麽。”似乎穀雨也是不想讓趙子衿擔心,具體什麽情況是半點也不說。

聽到穀雨這麽一說,趙子衿當即就有些生氣了:“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什麽都不說?”

能說什麽?

針對吳三山的計劃,除他以外就隻有路方遠和老秦知道。

他不願意告訴趙子衿實情,主要還是不想讓她擔心。

但是趙子衿不這麽想。

有些事情他想跟穀雨一起承擔,不管是什麽事情,她也想出一分力。

然而穀雨總是保護著她,讓她如同溫室中長大的花朵一般。

她是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嗎?

不,從來就不是的。

不管是年幼之時的遭遇,抑或又是曾經前往法國留學,很多時候都是她獨自一人承擔。

甚至過去也是一人麵對著各種危險,她還害怕那些危險嗎?

不,她一點都不害怕那些危險。

因此,她更多是希望能夠跟穀雨一同麵對那些未知的危險。

“我去見李士群和吳四寶了,有什麽事情回來再說吧。”

趙子衿以為自己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應該穀雨會告訴她點什麽的。

哪知道穀雨一起身就是將她給直接撇下,徑自就往房間外走去。

見狀,趙子衿頓時有些惱怒不已。

怎麽能這樣?

她想出聲喊住他,然而張了張嘴卻是什麽也沒有說。

走出房間,剛剛精神隻是有些疲憊的穀雨,立即就換上了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而後緩緩的向著客廳而去。

不兩分鍾,他的身影出現在了客廳門口。

見著客廳中的兩人,穀雨當先就拱手迎了上去:“穀某來遲,還望贖罪。”

聽聞穀雨聲音,李士群和吳四寶也是當即站了起來。

“師兄說那裏話。”李士群拱手回道,“聽說你身體不適,我這過來看看情況。”

“穀爺身體不適,吳某打攪了。”吳四寶也是當即說道。

“唉!”穀雨歎了口氣,“最近事務繁忙,隻是身體有些許不適罷了,招呼不周還望不要見怪。”

說著穀雨就招呼著兩人繼續坐了下來,他自己則是慢騰騰的挪到了主位上坐下。

對,就是用著慢騰騰的步子,讓人覺得他這身子真的很是虛弱的樣子。

“師兄,你這碼頭是怎麽回事啊?”剛一坐下,李士群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碼頭發生的事情,自是李士群當下最想知道的事情,他就搞不懂為何日本人會突然對著穀雨下手。

“唉!”

李士群一問道此,穀雨又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接著很是無奈的說道。

“今天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不是下人告訴我此事,到現在我都還被蒙在鼓裏。”

“你說這日本人他就不知道那碼頭是我青幫穀雨的產業嗎?”

“就算我碼頭上出了什麽問題,也應該給我提前打個招呼吧?”

“你這樣做把我穀雨當成什麽了?當真我這三年的時間都一無是處?”

“我不說我有什麽功勞,總該還是有些苦勞的吧,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穀雨一開口,就是一陣抱怨,看得李士群和吳四寶兩人也是一陣麵麵相覷。

當真是這日本人動手之前,真是都沒有給穀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