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辦得什麽事啊!
穀雨心裏那個苦啊!
這惹到特高課頭上不說,還跟德興館結下梁子。
同時還將李士群給得罪了,你說這幹得什麽事嘛。
結果影佐禎昭一句話,就要讓他立馬放人,穀雨真是恨不得跳腳起來,指著影佐禎昭的鼻子罵娘。
當然,罵人是不可能的。
就算千般無奈,也隻得按照影佐禎昭的意思來做。
說實話,穀雨此刻很憂傷啊。
今天影佐禎昭特意叫穀雨來此,其實隻為此事。
事情處理完畢,穀雨自然也就沒有再繼續逗留的必要。
於是,拉著一張苦瓜臉,極其鬱悶的離開了公館。
回到季宅,第一時間便找到了路方遠。
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人放了?
路方遠跟穀雨一般,同樣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點頭回了一句,放了!
“就這麽放了?”
穀雨一陣無語。
“影佐禎昭都親自開口了,不放怎麽辦?”
路方遠滿臉無奈。
是啊,影佐禎昭開口,還能不放?
要是不放人的話,估計就不是影佐禎昭相請了,恐怕特高課都要登門了吧。
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人自然得放!
人雖放了,可路方遠卻仍是一臉不解。
特別是稍前時候,他接到穀雨電話隻是,當時就懵逼了。
隻差一步就要問出東西,結果卻被告知放人。
這誰受的了?
不過掛完電話,路方遠趕緊就撥出了一個電話,對著那頭交代再三後才匆忙趕回了後院。
回到後院,他也沒有立即放人,而是額外做了一些事情。
就譬如說那個許先成吧。
見到他,根本啥話也不再問,當即就招來兩名青幫弟子將其架在了椅子上。
同時讓人取來一遝棉紙和一大碗水。
棉紙和水的作用,自然是對其實施紙刑。
反正他也沒有準備再盤問什麽,隻是想要在放他之前,讓他體會一下死亡的感覺。
至於目的嘛,當然也有他的安排。
於是乎,許先成和李公複經曆一番折磨之後,路方遠恐嚇對方是要拿出去槍斃,然後將兩人蒙上雙眼帶出了季宅。
出得季宅,行至半路,又是將兩人敲暈之後,扔在了無人的巷子之中。
後麵會發生什麽,就不是他路方遠能管得了的了。
這事情暫告一段落,又臨近春節,自然也就沒其他事情可忙。
臘月二十八,季宅開始打掃庭院高掛燈籠,準備迎接新年的到來。
穀雨無事可做,金寶師娘倒是找了過來。
“這些日子怎麽沒見子衿這孩子?”剛一見麵,金寶師娘就問起趙子衿來。
穀雨些許尷尬的撓了撓頭,回道:“這段時間不是有點忙嗎,所以就……”
“就知道找借口搪塞師娘。”金寶師娘瞪了一眼道。
對此,穀雨那敢狡辯,隻是攙扶著金寶師娘在庭院中走了起來。
見穀雨不說話,金寶師娘佯裝生氣,拍了一下穀雨的手背。
穀雨也是假裝吃痛,呲牙咧嘴的叫了起來。
金寶師娘再拍。
“師娘,疼!”穀雨一臉委屈樣道。
“疼就趕緊把媳婦領回來,趁著師娘還能動,也能幫你照看娃。”
金寶師娘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是說起了此事。
穀雨則是一臉黑線。
他跟趙子衿根本就是沒譜兒的事,這那跟那啊?
可是他怎麽能跟金寶師娘解釋,他們當時隻是做得一場戲。
看來這陣勢撒下一個慌,要用十個慌來掩飾啊。
自己挖的坑,自己還得主動往下跳!
失算,失算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趙子衿被路方遠捉住,隨行的中川杏是知道這事情的。
以當時的情況,如果穀雨不找個適當的理由,可能事情又是另一番走向了。
所以,一切都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不想如今,金寶師娘竟是當真了。
時不時就拿這個事情來說事。
而穀雨對於趙子衿的了解,僅僅局限於她是中共情報員這一身份。
除此之外,對她來曆、家世,全都不了解。
當初,趙子衿第一次跟蹤自己之時,穀雨就讓林其書特地查探過她。
可是沒有想到,關於她的資料,同樣也僅僅是局限於她在報館的簡曆。
簡曆可說是完美無瑕,絲毫找不到一點有價值的信息。
好似,趙子衿這個人就是憑空多出來的一般。
加之後來九江之行一連串的事情發生,這件事也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同處一室的那些天裏,表麵上兩人你儂我儂,實則兩人都刻意保持著距離。
當然,除了趙子衿幫穀雨換藥不算。
關於她的一切,穀雨沒有刻意去追問,趙子衿自然也沒有主動提及。
因此,兩個人的關係看似很近,其實一切都隻停留在表麵。
而這一段時間,忙著跟影佐禎昭和李士群過招,哪裏還有精力去理會她。
說到李士群,就不得不提一下德興館兩人都衝突。
事情肯定是解決了,隻是解決的方式讓他有些意外。
據說是影佐禎昭親自出麵了,說穀雨的一切皆是出自他的授意。
如此一來,李士群哪裏還有何話可說。
其實不難猜到,影佐禎昭如此做,不過是想穀雨欠他的人情,以後能夠很好的控製他而已。
反正就一點,日本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話繼續回到穀雨身上。
此時,金寶師娘提及趙子衿,說實在穀雨還是有些尷尬的。
“師娘,你知道我這成天忙來忙去的……”穀雨趕緊解釋著。
可還沒得他說完,金寶師娘就將他的話給打斷了。
“雨娃子,千萬不要用忙來作為借口。”
“子衿姑娘多好的一個女娃子,喜歡她的何止你一個?”
“要是你今天不努把力,將來你肯定會後悔的。”
金寶師娘數落著穀雨。
數落完後,又開始給穀雨傳授起了經驗。
追女孩子,一定要厚著臉皮,千萬別覺得拉不
要投其所好,要懂得噓寒問暖。
如果兩人已經確定了關係,絕對不要以為就萬事大吉了。
這個時候的關心更是少不了。
反正你不管找什麽理由,你都要想辦法粘著她,讓她時刻感受到你關心她,在乎她。
愛,要無時不刻都在。
正所謂,深情不及久伴,就是這個道理。
等到一切水到渠成,你才會知道當初是撿了個寶。
金寶師娘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就是要告訴穀雨,兩個人談戀愛,作為男人更要主動。
說到心頭上,甚至還說已經開始在準備小孩的衣物。
聽到此,穀雨更是一個頭兩個大,這都那跟那啊!
雖然如此,但是他心裏其實也很清楚,師娘是真的關心自個兒。
於是,隻好認認真真聽著金寶師娘嘮叨。
說完這些之後,當然金寶師娘也不忘告訴穀雨,記得讓趙子衿來吃年夜飯。
季家的年夜飯,除了季雲卿最為親近的幾個人以外,從來沒有過外人。
金寶師娘此舉,看來已經是把趙子衿當成了自個的徒弟媳婦了。
穀雨不好拂了金寶師娘的意,隻好先答應了。
答是答應了,可這兩天報館已經放假,能不能找到趙子衿,怕是隻能看運氣了。
“你還站在這兒幹嘛?”說了半天,金寶師娘見穀雨還未動,於是問道。
“啊?”穀雨愣了一下,“我這不是陪你嘛,師娘。”
“我一個老太婆有什麽好陪的,趕緊陪你的子衿姑娘去。”金寶師娘說著就推著穀雨往外走。
“師娘,我…”穀雨真不知說啥好。
金寶師娘見此,眉毛一豎:“我什麽我,趕緊滾!”
穀雨那裏敢反駁,趕緊一溜煙的跑出了季宅。
出得季宅,便開始發起愁來。
他那裏去找趙子衿?
也不知道還住在那個地址不。
唉!
開來隻能碰碰運氣了。
至於那個地址,自然也是當初林書其查到的地址。
閑著無事,穀雨隻好溜達著往趙子衿家而去。
或許真就有那麽湊巧的,剛好要找趙子衿,不想就在街頭撞見了她。
多日不見,人潮人湧的上海街頭,趙子衿裹著一襲風衣,針織帽下的長發,隨著寒風輕輕飄**著。
“好巧啊!”
穀雨竟是略顯局促的打著招呼。
“是啊,好巧!”
趙子衿俏臉粉紅。
“最近忙什麽了?”
簡短的沉默之後,兩人竟同時開口問道。
“你先來!”
“你先來!”
兩人相互謙讓著。
“我…”
下一秒,兩人竟又是異口同聲的開口了。
趙子衿笑了。
穀雨也笑了。
笑魘如花,好似這個冬季一點也不寒冷了。
“那個有點事情找你。”
笑過,穀雨開口了。
“你說。”趙子衿淺淺道。
“師娘讓我來請你一起吃年夜飯。”穀雨道。
“你師娘讓你來的?”趙子衿問。
“啊。”穀雨似乎沒有發現毛病,趕緊應了一聲。
“難道你就不想請我嗎?”趙子衿笑問道。
此時,穀雨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真的很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不不不,是我要請來的。”穀雨趕緊解釋道。
“年夜飯?除夕?”趙子衿到沒有繼續在這上麵糾結,繼續開口問道。
“嗯!除夕!”穀雨點了點頭。
“嗯?”趙子衿沉吟了一會兒,道,“可能除夕夜沒有時間。”
啊!
穀雨愣在了原地,整理半天竟然沒有時間。
他傷心了。
“今晚怎麽樣,我正好有空。”趙子衿背著雙手,蹦蹦跳跳過來,彎腰問著穀雨道。
嗯?
穀雨望向了趙子衿。
她眼裏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