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儒勒·凡爾納著 佳樂編譯

“鄧肯號”告別美洲海岸,又迎著大西洋的波濤向東駛去。為了添加燃料,它不得不稍稍偏離一下南緯37°線,在阿姆斯特丹島拋錨。他們在島上飽覽了噴泉奇景。礦泉水從淡黑色的亂石堆中冒出來,在地麵上騰起濃烈的蒸汽。礦泉的水溫高達80℃,所以,隻要在幾步遠的海裏捕上魚,放進礦泉裏煮,幾分鍾就可以吃到熟魚。

“鄧肯號”添了燃料後繼續前進,途中遇上了風暴,船在海潮中劇烈顛簸著。眼看就要翻船了,船長孟格爾提議打開所有的油桶,把油桶裏的油倒入海中,船周圍的白浪就這樣被油壓住了。

他們在百奴衣角上岸,向一位愛爾蘭移民打聽有關“大不列顛號”的情況。一個名叫艾爾通的四十五歲的農場工人,自稱是當年同格蘭特船長一起出航的“大不列顛號”上的水手。

艾爾通的話給大家帶來了希望。格裏那凡爵士做出決定:由大副奧斯丁駕駛“鄧肯號”去墨爾本修船,其餘的人由艾爾通帶路,沿南緯37°線橫貫澳大利亞去尋蹤覓跡。

一支由牛車和馬隊組成的隊伍出發了。在渡河的時候,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乘坐的牛車差點兒傾翻,雖然她倆平安地上了岸,牛車卻遭到了損壞。格裏那凡的馬跑掉了馬蹄鐵。艾爾通自告奮勇,表示願去32千米以外的地方請修理匠來修理。

天明時分,艾爾通帶著修理匠來了。他們很快修好了牛車,還給格裏那凡的馬釘上了三葉狀的馬蹄鐵。

他們繼續沿南緯37°線前進。在穿過鐵路的時候,他們發現康登橋口發生了一起列車出軌的慘禍。他們在林子裏休息了一陣。那裏的桉樹就像是一排粗細完全一樣的柱子,樹枝表麵像車床加工過一樣光潔。他們還看見會飛的猴子在林中飛來蹦去。

他們在高原上露宿。高原上突然下起了冰雹,確切地講是冰磚,一塊塊竟有巴掌那麽大。之後,他們又不斷遇到災禍,先是遇上“馬瘟”,巴加內爾騎著的馬最先像門板似的倒下了。後來,牛車又陷入泥淖,艾爾通好不容易才把牛車拉出來。

半夜,麥克那布斯少校醒了。他看見林子裏有一片耀眼的白光。原來這是一望無際的隱花植物在黑暗中發光的緣故。借著強光的照明,少校看見樹林的那邊有幾個人影一閃而過。

水流湍急的斯諾威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為了不耽擱尋找沉船的行程,艾爾通建議由他騎著僅存的格裏那凡騎的那匹馬去墨爾本發信。麥克那布斯識破了艾爾通的花招,指出艾爾通就是當局正在通緝的逃犯彭·覺斯。化名的艾爾通見陰謀暴露,拔槍打傷了格裏那凡後逃進叢林去了。

原來,麥克那布斯當夜對樹林後的人影進行了跟蹤,並認出其中一人就是為格裏那凡的那匹馬釘馬蹄鐵的修理匠。少校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他們釘上三葉狀馬蹄鐵,是為了掌握他們一隊人的行動路線。同時,“馬瘟”的真相也已弄清了,是彭·覺斯下毒後造成的。

彭·覺斯被少校識破以後,勢必逃到叢林中去找那幫強盜了。強盜們還可能對“鄧肯號”發動突然襲擊。因此,他們必須搶先一步,把這裏發生的情況盡快告訴奧斯丁大副,讓他把船開到南緯37°線橫截澳大利亞東海岸的地方。手臂負傷的格裏那凡口述了一封信,讓巴加內爾代筆。

巴加內爾記錄著。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丟棄在地上的《澳大利亞新西蘭日報》上。報紙是折疊著的,隻露出“西蘭”兩字。巴加內爾不由得“啊”了一聲。

穆拉地帶上巴加內爾寫的信騎馬上路了。他要把信送到墨爾本。穆拉地走後,巴加內爾莫名其妙地反複叨念“阿蘭”“西蘭”。

夜幕降臨了。突然,他們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尖厲的叫聲,那是有人在喊“救命”。接著,樹林裏閃出一個人影。格裏那凡爵士和麥克那布斯少校立即迎了上去。來人正是穆拉地。他受了重傷,滿身是血。原來,他上路不久便遭到了彭·覺斯一夥人的伏擊。穆拉地隨身攜帶的信被強盜搶走了。

情況十分危急,唯一可渡河的藤條橋也被強盜炸了。孟格爾和威爾遜就地砍倒幾棵樹,紮成了木筏,他們決定拚死強渡斯諾威河。經過一番拚搏,他們到了對岸,但隨筏帶著的幹糧和武器全部卷入了河底。

上岸後,他們用桉樹枝編成軟兜,輪流抬著身負重傷的穆拉地,向吐福灣趕去。沒有幹糧,他們找來了“納兒豆”。“納兒豆”的葉下長著芽孢,用石頭一壓,便成了麵粉狀的東西,他們用它充饑。

吐福灣到了。可哪裏有“鄧肯號”的蹤影?從墨爾本船舶保險經理人聯合會那兒拍來了一份回電,告知“鄧肯號”曾來過墨爾本,但現在去向不明。

格裏那凡手裏的電報紙飄落了下來。

無可懷疑,“鄧肯號”遊船已落入彭·覺斯手中,成了一艘海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