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孔三多看見莫小柒的時候,以為看見了鬼。
他三年沒有看見她,以為這一輩子甚至下一輩子都不會再看見她,沒想到在練車場一眼就從排隊等待練車的美女大軍中認出了她。
倆人分道揚鑣的時候撕破了臉,從窄憋的出租屋吵到了民政局,又從民政局吵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莫小柒半點情麵都不給他留,把他褒貶的體無完膚。莫小柒指著孔三多的眼窩咄咄逼人地道:“三多,三多,你屁多。”當然孔三多也不甘示弱,乜斜著橫眉冷對著他的莫小柒反辱相譏。“你好,你好,飛機場似的。”
莫小柒最不自信的就是她的胸了,她的胸像和她開了個玩笑似的,從開始發育的那天起,營養不良的蘑菇一樣,剛剛從地底下頂出一個小鼓包,就停止了生長,這讓莫小柒覺得她的胸壓根就沒有發育過。
每當看見身邊的女孩子氣球一樣誇張地膨脹起來的胸,她就自慚形穢,就抬不起頭來。
為了胸,她傷透了腦筋,西藥中藥吃了無其數,最後吃的滿身藥味,連呼出的氣都一股藥味,也沒任何起色,以至於她再不相信電視上的任何廣告,都是騙人的。莫小柒對自己的胸徹底失去信心的時候,是她考上大學的那年。
莫小柒夾雜在浩浩****的新生隊伍中,覺得自己是個醜小鴨。正值金秋九月,熱的人喘不上氣來,她特例獨行地穿了厚厚的長褂。掃視一眼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前來報到的女生,她越發的覺得自己像醜小鴨了,那些露胳膊露腿的姐姐妹妹們無一不是驕傲地挺著胸,像故意和她作對或者炫耀似的讓她對自己小巧玲瓏的胸懷恨在心耿耿於懷。
她的行李和睡在她上鋪的姐妹的行李都是帥氣的學哥幫她們扛上五樓的,學哥下樓的時候卻要了睡在她上鋪的姐妹的手機號,視她如空氣般。
很快學哥就開始約會睡在她上鋪的姐妹了,軍訓沒結束倆人就牽了手。於是莫小柒徹底的對自己的胸失去了信心,因為睡在她上鋪的姐妹的胸大的讓她羨慕嫉妒恨。
四年大學,莫小柒就像獨行俠。學校明明有澡堂,她偏坐公交車到遠離學校幾站地外的澡堂洗澡,她不想讓人看她羞澀的胸。
孔三多一句飛機場徹底激怒了莫小柒,她把剛蓋上大印的離婚證撕的粉碎摔到了他的臉上,嘴裏還咬牙切齒地咒罵孔三多,“混帳!屁簍子!孔三多,姑奶奶瞎了眼……”
那一刻她和罵大街的潑婦完全沒有兩樣,難聽的話像機關槍裏的子彈一樣統統掃射到了孔三多的身上,千瘡百孔的孔三多被她罵的狗血噴頭,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孔三多像被千萬隻馬蜂追趕著似的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
2.莫小柒說孔三多混帳屁簍子,他承認,當年不是混帳,他也不會和她閃電般地結婚,那時美其名曰:閃婚。
孔三多經常出沒的論壇一些認識不認識的的驢友相約去旅行,莫小柒是菜鳥,躍躍欲試地想報名參加他們活動,出發前才說她沒有帳篷,作為資深驢友的孔三多曖昧地說:“放心吧,美女,我和你混帳。”
旅遊對於莫小柒來說雖是菜鳥,可她知道混帳,可能是出於好奇或者刺激吧,欣然同意了。
其實混帳對於時尚的年輕人來說並不陌生,就是原本陌生的男女在旅遊途中共用一頂帳篷。
莫小柒和孔三多混帳的結果是孔三多不但摸了她引以為辱的胸,還奪去了她第一次。讓莫小柒感到欣慰並且亢奮的是,孔三多從始至終都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她的胸。莫小柒略顯難為情地說:“太小了。”孔三多貪婪地吮吸著她的胸說了一句讓莫小柒感動的手足無措的話,“我就喜歡你胸小。”
那是莫小柒長那麽大聽過的最動聽的話,而且是情話,感動的她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沒有覺察到帳篷裏空氣的微妙變化。孔三多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了好幾個屁。孔三多從小就愛放屁,典型的屁簍子。從小到大他的糗事一籮筐,無不與屁有關。有句話用在他身上最合適不過,都是屁惹的禍。因為放屁,他被老師罰站過,因為放屁他被男生揍過,被女生躲過。
孔三多的人生曆程就是一部與屁做鬥爭的辛酸史,站著鬥爭,走著鬥爭,跑著鬥爭,連坐著躺著都在鬥爭。他的屁簡直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別人到了公共場所,放屁會悄無聲息,除了氣味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不會,每每放屁要麽小橋流水人家,要麽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莫小柒是第一個沒有嫌棄孔三多放屁的女孩子。
倆人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混帳一月後領了結婚證。領證後,莫小柒和孔三多在微博上大秀恩愛,倆人擺出各種各樣的POSS舉著結婚證曬。羨慕的網友們都把他們奉為了楷模,一時間成了閃婚族最具代表性的先鋒人物。
可惜好景不長,結婚不到一禮拜,倆人就有了小磨擦。莫小柒嫌孔三多太能放屁,就忍無可忍地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孔三多,你再放屁,我拿胡蘿卜塞你肛門。”孔三多不服氣,“莫小柒,你管了天管了地,還管我放屁。”
閃婚後,莫小柒白天黑夜地不穿胸衣,光著上身在孔三多的麵前晃來晃去。孔三多就說:“莫小柒,你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光溜溜的像什麽。”莫小柒以為孔三多嫌她胸小,倍受打擊地道:“孔三多,你說你喜歡我的胸。”“喜歡你也不能不穿衣服啊,有點神秘感好不好,好不好,莫小柒同誌。”
本來都是生活裏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不是什麽涉及到人格或者道德的大事,倆人一沒**,二沒背叛,卻隨著在一起天數的增加演變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從最初的小磨擦到最後的惡語相向,也不過區區半個月的時間,最後一發而不可收拾,升級成了白熱化的世界大戰。
像所有的夫妻一樣,吵到最後婚姻似乎變成了牢籠,成了桎梏,於是也不知道是誰先提出來要掙脫牢籠,擺脫桎梏,並且很快得到了對方的積極響應,然後就解脫般地離了,離了之後還像翻身的農奴把歌唱似的對對方展開了批判和清算。
孔三多竟然說莫小柒是飛機場,所以莫小柒恨透了他,怒視著他倉皇逃竄的背影咒他立刻被車撞死,還發誓永遠都不原諒他。
3.孔三多看見莫小柒的時候,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下。孔三多比莫小柒早到半個多小時,早早上了車。一台車,十幾個人輪流著練,車上擠了四個,車下還有八個。教練坐在副駕的位置上,一邊指揮身邊的女學員向左打方向一邊拿著手上的一張表格核對人,車上的四個已經核對完了,他又把在候車區候車的八個學員掃了一眼自言自語道:“還少一個。”
坐在教練身後的孔三多第一反應就是,人多,一台車十三個人,一人輪不了兩圈就中午了。本來對於到外地強化訓練他就意見大了去了,報名的時候說什麽錢都不用再交了,一次**齊。剛把四千兩百塊學費交到工作人員手裏,對方就開口了,八張二寸照片和一個電話號碼。照片是孔三多出駕校門左轉又左轉又右轉,在一家照相館照的,立等可取三十。電話是體檢醫院醫生的電話,孔三多馬不停蹄的給醫生打了電話,醫生讓他第二天早晨再去做體檢。
第二天,孔三多起了個大早,趕到醫院的時候,一個做體檢的都沒有,從一樓上二樓再到三樓,再回到一樓體檢表也領了,該蓋的章也蓋了,出了醫院打了個車再次趕到了駕校,交了體檢表,製了學員卡,孔三多大致算了一下,方向盤一下沒摸,四千三百塊錢已經花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並且在等待中每天上午報到似的去駕校刷卡,下午退卡,一連八天。刷卡的時候負責刷卡的大姐說:“如果趕順了一月份就可以考科目一了。”
從刷卡那天起,孔三多在工作之餘看駕校發的那本書,看了一遍之後,在網上模擬答題。從開始的九十幾分,到後來的次次一百分,孔三多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考試準備。如負責刷卡的大姐說的,果然一月二十三號的時候,接到了駕校打來的電話,讓他二十五號參加科目一考試。
第二天又趕到駕校簽了字,簽字的時候又交了五十塊,說是車費,拉去再拉回。臨走的時候,負責收錢的小妹妹又告訴他,二十五號早晨六點半駕校門口準時集合。
二十五號,孔三多又起了個大早,打車趕到駕校門口的時候路燈下已經黑壓壓的站了一片人。
正值寒冬臘月風颼颼地刮,大巴車駛出駕校大門的時候,信心滿滿的孔三多自信滿滿地想:如果我不過,這一車人誰也過不了。
考場在三十多公裏外的縣城駕校,考試前又交了三十的考試費。
順利的通過科目一的考試,孔三多大致的算了下,加上打車的錢四千五百塊錢已經出去了。比起那些沒考過,需要過了年再補考的學員來說,孔三多的心情是舒暢的,春節臨近,起碼能安心的回老家陪父母過年了。
過了年一回到公司,孔三多就開始了等待,從二月等到三月,才等到駕校打來的電話,讓他去練車。
從開始練車那天開始,孔三多就挨教練的罵,教練一罵他頭就大,頭一大就沒了方向感,左右不分。他頭大,教練也頭大,每天一看見他頭就大,就惆悵地說:“真拿你沒辦法。”更可氣的是他還給他舉例刺激他,“你看看人家你前麵那個小姑娘,那離合控製的,看看你深一腳淺一腳的。”
駕校院子本來就不大,卻有十幾輛車同時在練,遇到緊急情況,孔三多把方向盤抓的死死的,生怕它跑了,坐在一旁的教練想幫他矯正下方向都困難,隻好氣急敗壞地一腳刹車佇在了原地。教練劈手奪過方向盤,左轉一圈右轉半圈,一邊轉還一邊數落孔三多,“你那手是木頭棍子啊,硬邦邦的。”
為了和教練搞好關係,孔三多給他買了一條價值二百塊錢的煙。本來他想都給教練,和別的學員交流的時候,他們都說要細水長流,萬一你都給了他,中途換教練怎麽辦?孔三多想想也是,打算隔一天給他一盒,反正隻刷二十一個學時,想多刷駕校也不許。
教練給孔三多安排的是一天一個小時,每天上午十點開始。這樣三個禮拜就能把該刷的學時都刷完,然後就等著考試。沒想到的是,教練說禮拜六禮拜天不能練,得給那些平時請不下假的學員練。
孔三多一上車就緊張,一緊張就想放屁,一放屁就地動山搖的,教練說他,“你就不能少吃點,臭屁連天的,熏死了。”說著迫不及待地往下搖車玻璃。
練車不僅對孔三多是煎熬,對教練也是煎熬,除了忍受他的無可救藥的笨之外,還要忍受他接二連三放出來的屁。
從直角轉彎到S曲線,孔三多先後給了教練五盒煙,教練依然毫不留情地說他,“你說說你學它做什麽,方向方向搞不清,離合離合踩不穩。”
練到倒車入庫,教練才長出了一口氣,孔三多也長出了一口氣。可半坡起步定點停車的時候,又對他心灰意冷了。孔三多一起步就熄火,折騰出滿頭大汗無數個臭屁就是無法起步。教練惱了。拉著臉站在車外衝他吼,“抬離合!鬆刹車!”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那車才像老牛似的吭哧著起了步。
好不容易孔三多找到點感覺,教練又說:“禮拜一再來吧。”原來上一批學員要參加科目二考試了,去強化前還得在駕校再練三天。就這樣加上禮拜六禮拜日,孔三多又休息了五天,再上車的時候,之前他找到的那點感覺早就跑到了九霄雲外。
教練說他是豬腦子,記吃不記打。
終於硬著頭皮把二十一個學時都刷完了,教練才說:“行,不錯,再去強化三天沒問題。”說的孔三多又開心地放了一個響屁。
接下來又是將近一個月的漫長等待,四月底,孔三多才再次接到教練的電話,問他五一去強化訓練四號考試去不去。孔三多說:“去去去。”
依然是上次考試的駕校,報名後卻要交一千五百塊的強化費,三天一天五百。學員們都心知肚明,交了強化費也許你未必過,可不交你是萬萬過不了的。
報名後不少學員都登記了住宿,孔三多也跟著登記了,登記房間的小夥子漫不經心地說:“十三號。”
四人間,一天三十,還算幹淨。房間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爺子正抽煙,孔三多打了聲招呼就把洗漱用具扔到了靠牆的**,跟著大部隊去了練車場。
如果不是教練最後說的那句話,孔三多都覺得自己是吃飽了撐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考什麽駕駛證,挨罵,等待,等待,挨罵。其中的苦和累不亞於當年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看到莫小柒的那一瞬間他覺得原來遭受的那些罪都是為了和她再次相遇的,難道真是冤家路窄。
4.孔三多連續三天沒放一個屁,肚子鼓的像青蛙,健胃消食片吃了好幾盒都不見效。看見莫小柒的時候,他覺得肚子更鼓了,條件反射似的。
其實莫小柒挺漂亮的,尤其站在那些美女中間就更顯得鶴立雞群了,挺拔的就像練車場門口的那兩棵澳大利亞白楊。三年沒見,孔三多發現莫小柒打扮的更時髦了,黑墨鏡,酷的一塌糊塗,白色緊身褲,把她的小屁股勾勒的凸凹有致,性感斃了。
孔三多假裝沒看見莫小柒,四平八穩地坐在四十多歲的教練身後等著排隊走五項,反正他早早的就上車占了座,莫小柒她再霸道也不能後來者居上。再者說了車上的四個人還沒輪完,車下還有八個人在眼巴巴地排著隊,她莫小柒就算有三頭六臂七十二變也得乖乖的排隊。
捂著肚子的孔三多過來過去地透過車窗掃一眼莫小柒,等到倒數第二個人走完兩圈五項的時候,教練手裏的對講機突然響:教練員們注意了,抓緊時間讓學員倒車入庫,考場趕緊上人。
孔三多等了整整兩個多小時,眼瞅著就輪到他了,到了候車區,教練卻不讓他輪換上車了,說招集所有學員去練倒車入庫,把他鬱悶的直揉肚子。然後車就直接開到了庫裏,一直在候車區排隊等候練車的美女們也跟在車後進了庫。
教練下了車先給所有十二個學員認真仔細地講解了一遍倒車入庫的要領,孔三多才知道和他在駕校學的一點都不一樣,在駕校是看不見黃線就趕緊打死方向,新教練卻讓他們從後視鏡裏看擋泥板,和第二條藍線重合的時候,馬上向左打兩圈方向,然後倒車的過程中看見車身壓住第三條虛線一半的時候回一圈方向,等車身和庫角的藍線平行的時候再回一圈,擋泥板和庫底的黃線重合的時候刹車。出庫的時候聽教練指揮,他讓什麽時候打方向就什麽時候打。
講解了一遍之後,教練從車前拿出了先前的那張表,“莫小柒,誰是莫小柒?”莫小柒優雅地把手一舉,聲音特嗲地道:“教練,我是莫小柒。”孔三多覺得當時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後脊梁冷颼颼的。
教練不動神色地看了莫小柒一眼,“你叫莫小柒啊,那你第一個。”
孔三多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他在車上排了兩個多小時的隊,她莫小柒一句能把人牙酸掉的話就坐到了駕駛室的位置,並且在教練的指導下開始倒車入庫了。孔三多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看著莫小柒掛檔打方向肚子裏的氣就更多了。孔三多特別鄙視教練,覺得他重女輕男,看莫小柒長的漂亮就讓她先練,憑什麽。很快孔三多就不鄙視教練了,也不憋氣了,因為教練劈頭蓋臉的就給了莫小柒一個下馬威,“誰讓你在這打方向的!誰讓你在這打方向的!”“教練,我沒看清楚。”莫小柒的聲音明顯的低了不少。
“把眼鏡給我摘了,誰讓你戴墨鏡的,明天你再戴眼睛趁早給我滾下車去。”教練就差指著她的眼窩罵了。把莫小柒罵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孔三多捂著肚子的手都興奮的鬆開了,太給力了,他真想緊緊的把教練抱在懷裏親他幾口,喊一聲教練萬歲。
莫小柒徹底的亂了方寸,分不清東南西北前後左右了。
孔三多握緊拳頭暗自道:“莫小柒,你也有今天。”
孔三多盼著教練讓她立刻馬上滾下車,本來輪也輪著他孔三多了,她戴個墨鏡,穿條緊身褲仗著自己酷斃了美呆了,就後來者居上地排到了他的前麵。
莫小柒乖乖的摘下了眼鏡,怯怯地道:“教練,我錯了,我錯了。”“莫小柒,你也有錯的時候!”孔三多心裏樂開了花。
“再來一遍,這回你給我看清楚啊。”教練的聲音溫和了不少。
誰知道莫小柒剛打方向,教練又厲聲地道:“踩住離合,踩住離合,這麽快你急著去約會啊。”莫小柒剛把車速控製下來,手忙腳亂中又少打了半圈方向,車軲轆直接壓上了黃線。本來莫小柒心就虛,說話的聲音就更虛了,“教練,教練,我又錯了。”“知道錯你還瞎打方向,你那個駕校的?”教練冷酷無情地問。莫小柒又怯生生地道:“地運的。”“你們駕校沒讓你練車?”教練悶聲悶氣地問。莫小柒說:“練了,不一樣。”
“以後你就聽我的,我讓你打方向你就打方向,我讓你停車你就停車。”教練依然不苟言笑地道。莫小柒可能是想和教練緩和下氣氛,滿臉堆笑道:“是,教練,以後我聽你的。”“你別跟我笑,這回你再瞎打方向,我找根棒子打你手。”
莫小柒早就看見孔三多了,她假裝沒看見,直到在車上被教練罵,才想孔三多一定高興瘋了,如果不是車下那麽多人眾目睽睽的,他早就蹦起來了。
手忙腳亂的間隙莫小柒偷偷掃了孔三多一眼,孔三多果然一副幸災樂禍小人得誌的嘴臉。莫小柒更窩火了,又不敢發作,怕教練真把她攆下車。幸虧教練沒攆她下車,又指揮著她,讓她走了兩遍。下車的時候,她被霜打的茄子才緩過秧子,還腆著臉樂嗬嗬地問教練,“教練,我行不行?”“行,沒問題,記住那幾個點。”教練終於肯定了她。
得到了教練的肯定後,莫小柒就盼著孔三多出洋相了,被教練罵的慘不忍睹的模樣了。
教練第二個就喊了孔三多,因為在車上已經核對過了,教練直接就說:“孔三多,我看,你給咱們上它吧。”孔三多剛準備上車,一個胸大的快要撐破衣裳的女子捂著胸說:“教練,能不能先讓我練兩圈,我得回家奶孩子。”教練看了看他鼓脹的胸,問孔三多,“孔三多,讓她先練兩圈行不行?”沒等孔三多說話,那女子急忙鬆開了捂著胸的手說:“哥,你就讓我先練兩圈吧,我憋的難受。”孔三多想如果他不讓她先練,她有可能會脫了衣裳讓他看她憋的難受的奶子。
看在她急著回家奶孩子的份上,教練隻說了一句話,“從明天開始,你必須給我好好練車,要麽在家奶孩子,要麽來練車。”奶孩女一臉的稚氣,孔三多覺得她還是個孩子,怎麽就生了孩子。果然教練和他一樣好奇地問她,“你多大了?”“二十五。”教練說:“一點都不像,我看你最多十八九。”她回正方向沾沾自喜地說:“教練要麽我再倒一回吧。”教練掃了下倚在護欄旁的莫小柒,“快回吧,回去奶孩子吧。”說完又看了孔三多一眼,“孔三多,來,你上吧。”
教練的話音沒落,一個戴眼鏡教師模樣的女子努力地控製著不自然的表情,笑的特燦爛地道:“教練,讓我先練吧,我男朋友馬上要來接我。”“她回家奶孩子,你也急著回家奶孩子。”
孔三多覺得教練真幽默,恐怕她急著回去是奶大孩子吧。
“你做什麽工作?”教練問。她臉上的笑依然燦爛地綻放著道:“老師。”一個三十幾歲的老師,竟然一改往日對學生的跋扈,滿臉堆滿了笑容。教練歎息道:“孔三多,你就再發揚一次,讓老師先練吧。”
車下的學員臉上寫滿了無所謂,反正輪到了孔三多,他都無所謂,那她們更無所謂。再怎麽說孔三多也是個男人,不能和娘們兒一樣斤斤計較。
終於人民教師下了車,不愧為人民教師,臨走的時候還對孔三多說了聲謝謝。
一旁等著看孔三多出洋相的莫小柒憋了一肚子的火,覺得孔三多根本就不是發揚風格,什麽先別人後自己,他那是英雄救美,遇到美女就表現的誇張的慷慨大方,就像當年答應讓她和他混帳一樣,沒安好心。
終於在莫小柒期盼的眼神中,孔三多坐上了車。上車前教練掃了一眼車下所有的美女問:“還有沒有回家奶孩子的?”沒人回答。教練忍俊不禁地笑了下說:“沒人回家奶孩子就讓孔三多練了啊。”剩下的那些美女不過二十一二歲,她們都是孩子,怎麽會有孩子奶,莫小柒覺得教練是在調戲,起碼是在用語言猥褻那些女孩子。
孔三多剛上車還沒掛倒檔,教練就說:“都回吧,孔三多練完也中午了,吃點飯一點鍾準時集合。”
大太陽底下暴曬,若是以往莫小柒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天卻頂著烈日留下來要看孔三多的洋相。
讓莫小柒失望的是,教練不但沒有給孔三多難堪,反而一上車就和他抱怨,“最不想帶母貨了,奶孩子的,男朋友接的,就你有孩子,就你有男朋友。”孔三多卻繼續發揚他舍己為人英雄救美的精神,說:“她們也不容易,誰先練都一樣,最後都拿本兒。”教練感慨地道:“還是咱老爺們兒,不像母貨們嘴尖毛長的,你練的多了,她練的少了。”
莫小柒聽著刺耳,可惡的教練竟然稱她們為母貨,還說她們嘴尖毛長,誰嘴尖毛長了。更讓她忍無可忍的是,孔三多竟然在教練耐心的指導下倒了四回庫,而且一回比一回讓教練滿意。莫小柒有些忿忿不平,憑什麽他孔三多就四回。
正在莫小柒忿忿不平的時候,教練喊:“莫小柒,你上來,讓孔三多教教你。”莫小柒是硬著頭皮坐上車的。
教練倚著護欄抽煙,一邊抽一邊說:“孔三多,你好好教教她,教完了咱們收車。”
孔三多是認真教莫小柒的,莫小柒始終有抵觸情緒,一抵觸就懈怠,一懈怠動作就慢半拍。教練發火了,“行了行了,甭練了,我看你這練多少回都白練,下午快別來了,太陽曬的多難受。”孔三多也和她急了,“你想什麽呢,讓你打方向打方向,磨磨蹭蹭的,你想什麽呢。”
煎熬反過來念是熬煎,莫小柒能活著從車上下來,簡直是個奇跡,孔三多他竟然狐假虎威地對她頤指氣使指手畫腳,瞧他那副小人得誌趾高氣揚的德行,莫小柒想抽他。
5.莫小柒最忍無可忍的是,孔三多竟然當著教練的麵說她,“你眼朝東嘴朝西,謀什麽呢,是不是黃鼠狼謀雞呢,人家急著回家奶孩子,你也急著奶孩子啊。”
就為了這句話莫小柒氣的中午連飯都沒吃,躺在**瞪著眼睛一個人默默嘟囔:孔三多,孔三多……每嘟囔一句他的名字她就恨不得把他撕碎了踩扁了,然後捏圓了再揉碎拿去喂王八。
自從和孔三多分道揚鑣後,莫小柒再沒去旅遊過,用她的話來說:去他的旅遊,去他的混帳。
離婚三年,莫小柒離群索居朝九晚五按部就班地療傷,離婚帶給她的傷。年僅二十五歲的她,竟然被貼上了離婚的標簽,哪怕她的婚齡短暫的都讓人恥笑。
莫小柒把這一切的一切都記在了孔三多的頭上,發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讓他血債血還。
比起莫小柒,孔三多的心情是舒暢的,漲著肚子的他還是把滿滿一盤子西紅柿雞蛋蓋飯吃了個底兒朝天。孔三多懷疑自己的胃壞掉了,吃進肚子裏的飯原封不動地堆積在那裏,越堆積越多,撐的他難受。盡管孔三多肚子漲的難受,他還是一路吹著口哨來到了練車場。
孔三多吹的是《纖夫的愛》,吹來吹去,吹去吹來,就開頭那兩句: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悠悠。莫小柒老遠瞅著孔三多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更何況他嘴裏還美滋滋地吹著口哨: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悠悠。莫小柒咬緊銀牙,翕動嘴唇,在心裏默念:**你個頭,**你個頭……
比起上午,下午練車的少了幾個,回家奶小孩子的和奶大孩子的都沒來。
教練瞅了瞅莫小柒孔三多他們幾個,遲疑了一下說:“引導員讓上人呢,你們誰覺得技術過關了?”沒想到莫小柒第一個舉了手,“教練,我。”教練又瞅了她一眼,“引導員罵你,你可甭哭啊。”就連孔三多都忍不住瞅了莫小柒一眼,想:“撲的真歡。”瞅完之後他又想:“最好讓引導員把她罵哭,灰溜溜的滾下來。”
考試場地離練車場有一裏多地,得徒步走過去。莫小柒還沒走,練車場西北角就暗了,瞬間起了風,連半點過渡都沒有,撲天蓋地的風。就像莫小柒的情緒一樣無常,經常前一秒還和孔三多撒嬌,後一秒就拉了臉,然後不問青紅皂白地把孔三多修理一頓。
來之前天氣預報說五一大風強降溫,所以孔三多帶了毛衣和保暖褲。望著莫小柒被風吹的趔趄的背影,孔三多心思:穿那點衣服,凍死不可憐。
倆小美女都穿的少,抱在一起取暖。孔三多脫下褂子讓她們披上了,如果莫小柒在跟前又該撇嘴,說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了。孔三多快奔三了,雖然離過婚,可他也有繼續追求幸福的權利吧,憑什麽把褂子讓給倆小美女披還考慮她莫小柒怎麽看怎麽想。
孔三多想就莫小柒那苗條身材,如果背後拴根線真能當風箏放。
孔三多覺得現在的女孩子走的都是性感路線,無論身材魔鬼不魔鬼都青睞緊身褲,大屁股小屁股的滿大街都是。就拿身邊凍的直打顫的兩位小美女來說吧,身高也就一米五幾,孔三多的褂子披在她們倆身上像鬥篷,把性感的小屁股遮的嚴嚴實實,不然非得把屁股凍壞了,就像莫小柒,臭美的穿一條白色緊身褲,一會就吹成黑的了,屁股對著風不把屁股凍硬才怪。
車下的倆小美女開始抱怨了,一個說:“都練完了還擠車上做什麽。”另一個說:“就是,看不見車下還有人水深火熱的,真夠戧。”就著冷風說話都困難,孔三多剛想張嘴發表下自己的意見,就被風吹的閉了嘴。
或許是心有靈犀吧,教練那邊的車玻璃終於搖了下來,“孔三多,孔三多,我看你練的不錯,你帶著她倆也上去吧。”喊聲中車停了,從車上下來倆小美女,都捂著臉把屁股交給了風,真是顧頭不顧腚。
下來倆,就能擠上倆,擠上那倆上車前把褂子還給了孔三多。孔三多也沒好意思往身上穿,隨手給了剛下車的倆小美女,倆小美女也沒和他客氣,頂在了頭上,這樣一來孔三多的眼睛裏就有了兩個肉肉的小屁股。
孔三多讓倆小美女在路口等他,他回住的房間穿件衣服。
孔三多全副武裝地再回到練車場的時候,等他的倆小美女早沒了蹤影。他鄙視地望了一眼黃風中的考試場切切地道:“真不厚道。”
6.首先映入孔三多眼簾的是莫小柒,她還站在獵獵風中,她的身邊是頂著他褂子的把屁股完全交給西北風吹的倆小美女。發現孔三多站在她們身邊的時候,其中一小美女抱歉地道:“孔哥,風太大,我倆就先上來了。”
孔三多沒想到考試場也這麽多人,十幾輛車都動著,還有一堆人等著。
風太大,莫小柒沒回頭。莫小柒認出了倆小美女頭頂上的褂子,那是孔三多的,是她給他買的,八百多塊錢,讓倆小美女擋了風。莫小柒當時就怒了,在心裏把孔三多罵了個翻天覆地。她覺得孔三多是不折不扣的敗家子,那麽貴的褂子竟然借給小美女頂頭上遮風,而且還是倆,他可真夠慷慨的。如果他自己頂頭上遮遮風也就算了,畢竟風大的有些駭人,他竟然菩薩心腸,動了惻隱之心,他可真是新時代的活雷鋒。
莫小柒那個後悔啊,後悔當初離婚的時候,沒把褂子從他身上扒下來拿走,憑什麽留給他穿,讓她拿著做好人好事,獻殷勤。
婚前孔三多大大咧咧的喜歡助人為樂,莫小柒覺得他特別的仗義。婚後沒幾天她就有點接受不了了,大冷的天排隊買票看電影,排到他了,他卻把機會讓給了身後的美女,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更可氣的是帶她去溜冰,溜著溜著他卻沒影兒了,她轉了一圈才在美女叢中找到他,他竟然置她於不管不顧,教起了幾個大學女生溜冰,要多過分有多過分。
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她和他三年不見,德行依然,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愛吃屎的聞見屁都是香的,他好色,見個女的就認為是美女,瞧他那點追求。就拿頂著他褂子的倆女孩兒來說吧,一個滿臉的青春美麗疙瘩痘,一個剛做了雙眼皮手術,腫的和桃核似的。死去的顧城說: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黑夜也給了孔三多一雙黑色的眼睛,他卻用它來尋找恐龍。
八號車停在了他們身邊,戴著墨鏡的女引導員衝著車下喊:“莫小柒,孔三多。”不喊不行,風太大。
孔三多和莫小柒一前一後上了車,引導員說:“這次參加考試的將近兩百人,所以大家抓緊時間走兩圈,爭取一圈就OK。”孔三多一看教練就是直性子,典型的女漢子。
車上靜悄悄的,誰都沒說一句話,坐在莫小柒前麵的男人看上去比引導員都大十多歲,側方停車的時候先掛了倒倒,後打了方向,就被她破口質問:“誰告訴你先掛檔的,誰告訴你先掛檔的?”男人縮了下脖子說:“習慣了。”孔三多覺得如果引導員是男人,一定就是吹胡子瞪眼睛地警告那男人道:“我不管你是先掛檔後打方向,還是先打方向後掛檔,你給我停正車就行。”
莫小柒腸子都悔青了,可惜拉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上了賊車,隻能硬著頭皮強裝鎮定地等著暴風驟雨的來臨。在她看來那男的已經夠好了,還被引導員訓的灰頭土臉的,就她那三腳貓的技術,還不得讓她罵得吐了血。
天陰沉沉的,莫小柒心裏默默地祈禱:快下雨吧,快下雨吧,老天爺求求你了,快下雨吧。莫小柒求助蒼天,可惜蒼天救不了她,當引導員點她名字的時候,她神經質地哆嗦了一下。
引導員讓她調座位的時候,她完全傻掉了,最後是孔三多幫她調好的座位。剛換下的大哥一米八幾的個子,莫小柒穿上高根鞋不過一米七,所以她必須得調座位。
在引導員的指揮下,失魂落魄的莫小柒緊張地出發了,還好停車的位置對了,卻由於過度的緊張打反了方向,引導員一把幫她糾正了過來,“誰告訴你往那邊打的。”
直角轉彎的時候,引導員開始語氣挺暴躁的,“看好,看好,趕緊對磚縫兒。”誰知道莫小柒兩眼隻顧著對磚縫,到了打方向的時候晚了半拍,這次引導員的口氣沒那麽凶了,“莫小柒,手摳和黃線對齊了趕緊打死方向。”謝天謝地沒壓線,莫小柒剛剛長出了一口氣,到了半坡停車起步的時候又被引導員罵了,她竟然七八次都熄火。引導員一句趕一句地道:“你們家車踩著刹車能開走啊,鬆離合,抬刹車。”莫小柒鼻尖上冒出了汗,又熄火了。
引導員失去了最後的耐心,“莫小柒,你給我滾下去。”莫小柒還在猶豫。引導員又像男人一樣吹胡子瞪眼睛了,“滾下去!滾下去!”莫小柒重新打著火想再試下,引導員隨手給她熄了火,“滾下去。”
孔三多替莫小柒著急,替她求情道:“教練,再給她一次機會吧。”“你的腦子是不是注水了。”引導員又給了莫小柒一句算是對孔三多替她求情的默許。孔三多趕緊催促莫小柒道:“你別著急,慢慢抬離合,感覺到車變了聲音開始抖動了就鬆刹車。”
果然在孔三多的指導下,莫小柒爬上了坡。快下坡的時候引導員問她,“記住沒有?”莫小柒眼淚汪汪地道:“記住了。”
孔三多並沒有發現她眼眶裏有淚,過曲線的時候,他比她還緊張,一邊替她瞅著方向一邊指揮,“回,回,回,慢點回……打打打,趕緊打……回回回,快點回。”或許是孔三多指揮的緣故,莫小柒竟然奇跡般地沒壓線。
倒車入庫的時候,引導員也懶的指揮她了,竟然用對講機和莫小柒的教練對開了話,“老楊,你那個莫小柒是怎麽練的,你就把她給我打發上來。”半天老楊才明知故問地道:“怎麽,不過關,我看她練的可以呀。”“可以什麽啊,下去再讓她好好練啊,練不好明天不許再讓她上來。”“好的,好的,王鳳芹,王鳳芹。”
在孔三多的指揮下,莫小柒總算順利地完成了倒車入庫。
輪到孔三多的時候,掉雨點了,莫小柒什麽心思都沒了,隻想號啕大哭。
孔三多過五項的時候,莫小柒始終耷拉著腦袋,估計他過的不錯,因為莫小柒始終沒聽見引導員罵他。
雨點兒大了,車下還有兩個女孩子淋著雨。引導員就對孔三多和莫小柒說:“你倆跑幾步吧,讓她倆上車吧。”
上車前倆小美女對孔三多說了至少三句謝謝,那個親熱勁兒啊真讓莫小柒覺得孔三多賤,好好的褂子讓人家頂頭頂遮風擋雨就為了換幾聲謝謝。
莫小柒在前,孔三多在後,剛出考試場雨就下大了。孔三多追了幾步想把褂子披她身上,莫小柒不接受,孔三多說:“莫小柒,你抽什麽瘋。”
莫小柒不但不領他把褂子披她身上的情,更不領他指導她半坡起步的情,甚至直角轉彎和倒車入庫的情。
孔三多望著淒風冷雨中奔跑的莫小柒喊:“瘋子!瘋子!”
莫小柒直接跑回了練車場。孔三多跑回了十三號。
7.莫小柒中午又沒吃飯,剛坐到車裏就感覺餓了,車上就兩個女孩兒,她招呼都沒打,教練說話了,“你在下麵和我練好了,上麵練不練都一樣。”
雨越下越大了,五點多鍾的時候練車場的路開始淌水,幸虧看的都是左後視鏡,不影響練車,莫小柒就在教練耐心的指導下練到對講機裏讓教練員們收車。
莫小柒也記不清練了多少圈,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發現教練也沒那麽凶,她膽大妄為地和他開起了玩笑,逗的他“嘿嘿”地笑。她問教練每天麵對那麽多美女,有沒有動心的。教練說:“都多大年紀了。”“教練你恐怕是有賊心沒賊膽兒吧。”教練就“嘿嘿”地笑了。
和教練說了再見後,莫小柒就著淅淅瀝瀝的雨直奔食堂,食堂裏永遠人滿為患,張張桌子都是低頭喂腦袋的人,賣飯的窗口還堆著一堆人。
就在莫小柒左顧右盼尋找座位的時候,聽見有個女孩兒喊她,“姐姐,姐姐,和我們一起吃吧。”原來是一個車上的女孩兒。莫小柒連眼皮都沒抬就拒絕了她的好意。原因是七八個美女簇擁著孔三多,正向他虛心地求教呢,其中還有頂著他褂子遮風擋雨的兩個女孩兒。
莫小柒覺得孔三多也太拿自己當菜了,真把自己當英雄了,在她的眼裏他不過就是花心的韋小寶,仗著三寸不爛之舌把幾個小姑娘忽悠的找不到北。他也真行,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大叔級別,還勾引小姑娘。
更可氣的是,孔三多竟然和小姑娘們頻頻的使眼色。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到他在給她們講她被引導員罵哭的糗事,因為那些小姑娘都跟著他“哈哈”地笑。
其實孔三多並不知道莫小柒被引導員罵哭了,是莫小柒覺得他知道了,並且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像講笑話一樣講給小姑娘們聽。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誰也不能忍了。莫小柒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抓起孔三多麵前喝的還剩半瓶的礦泉水,衝頭就潑了下去。圍著向她取經的幾個女孩子都傻了,有些措手不及,以為莫小柒是神經病犯,不然無緣無故的憑什麽拿水潑她們的孔大哥。
潑完孔三多,饑腸轆轆的莫小柒又沒了食欲。教練和引導員訓斥她也就算了,他孔三多憑什麽嘲笑她。
外麵的雨還在下,冷颼颼的,仿佛是在下雪。
孔三多追了出去,人高馬大的他一把就把莫小柒裉住了。莫小柒有些害怕,以為孔三多要揍她,就一邊掙紮一邊大聲地喊救命。在莫小柒的記憶裏,孔三多可是從沒有過這樣過激的行為的,她把他氣極了,他也就是喋喋不休地罵她瘋子瘋子,所以孔三多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她嚇著了。
風聲雨聲很大,劈裏啪啦的,可莫小柒的救命聲,還是驚動了正在吃飯的人們,紛紛追出來讓孔三多鬆開莫小柒。讓莫小柒沒想到的是很快就驚動了駕校的校長,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小夥子就趕了過來。人高馬大的孔三多那是他們的的對手,幾下就被擒獲了。關鍵時刻,幾個小姑娘都站了出來,情真意切地給他做證,是莫小柒先拿水潑的孔三多。
校長信了,校長沒理由不信,那麽多的小姑娘給孔三多做證,他怎麽能不信。校長納悶,“你為什麽澆他?”“我樂意,你管不著。”莫小柒頭仰的老高道:“我又沒澆你。”
“澆誰也不行,我這是駕校,我得為我的每一個學員負責,你來這撒潑,來錯地方了。”校長痞裏痞氣地道:“想考,考,不想考給我滾回去,我這每次二百多考生,不缺少你這一個。”
孔三多慌忙滿臉堆笑道:“校長,校長,對不起,對不起,她是我老婆。”“是你老婆也不能隨便澆人,你又不是花,倆口子鬧矛盾回家鬧去,別來這影響情緒,我這是考駕證的地方,哪怕你是省長,來這也隻有一個身份,就是學員。”說完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校長一幹人馬剛走,莫小柒就在雨中發作了,“孔三多,你把褂子給我脫下來!”孔三多本來肚子就漲的難受,再淋上雨更難受了,莫小柒當眾讓他脫褂子,他有點難堪,就僵持著不脫。莫小柒撲上去又拉又扯的,“脫不脫,你脫不脫!”孔三多為難地道:“這雨下的脫了會感冒的。”
誰知道一句話激起了千層浪,莫小柒像是抓住了他的話柄一樣,“怕感冒你給別人遮風擋雨啊,這衣服多錢買的你不清楚啊。”莫小柒竟然越說越來勁,指著孔三多揶揄他,“你以為你憐香惜玉,把衣服給小姑娘遮風擋雨,小姑娘就感動的嫁你啊,就算嫁你倆小姑娘你也不怕犯法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還想老牛吃嫩草,你多大年紀了,你都快能給人家當爹了。”
莫小柒說的兩個小姑娘臉上掛不住了,站出來問:“姐姐,大哥的衣服多少錢買的,我們給錢。”孔三多顯得更難為情了,情急之中使出了撒手鐧,“莫小柒,我們三年前就已經離婚了。”
孔三多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言簡意賅,擲地有聲,瞬間就擊垮了莫小柒緊繃的神經,三年前他們就已經離婚,她還糾纏他做什麽,連三歲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一句話就讓理直氣壯的她熄了火。
問題是莫小柒從不是個輕易服輸或者向誰低頭的女子,尤其是孔三多,打死她她都不會向他低頭服輸,所以莫小柒的腦海裏也就閃過那麽一絲的不安和惶恐,瞬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調整好了情緒,“少廢話,脫!”
孔三多知道褂子是莫小柒給他買的,離婚都三年了,她怎麽還秋後算帳,結婚的時候他不但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甚至還張嘴向朋友借了錢給她買了鑽戒,戴到了她的左手的無名指上,離婚的時候他也沒和她索要啊,甚至連索要的意思都沒有。
眾目睽睽之下,雨下的嘩嘩的,孔三多覺得莫小柒純粹的無理取鬧。她的無理取鬧他是領教過的,她就像龍卷風過境一樣,不摧殘一地狼藉誓不罷休。所以孔三多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脫了褂子,塞給了莫小柒。
讓孔三多和眾人沒想到的是,莫小柒徑直走向了南牆的那台熊熊燃燒的飲水鍋爐,打開爐門,在眾人一片嘩然聲中把孔三多的褂子塞了進去,爐門一關,一股濃煙騰空而起,瞬間就化為了灰燼。
孔三多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地吼:“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吼他的,莫小柒若無其事走她的,拐回宿舍落湯雞似的蒙頭睡了。
8.可能是被莫小柒氣著了,他飯也沒吃。本來他也不餓,肚子漲的揉了半夜也沒揉出半個屁。
一邊揉肚子他一邊想莫小柒,結婚不久孔三多也有一次漲肚子,莫小柒就自告奮勇地給他揉肚子,揉著揉著就揉到了別的地方。那之後孔三多知道了摩擦不但起電,還生熱。孔三多和莫小柒剛摩擦到一半的時候,他的屁就滔滔不排山倒海地來了。
孔三多一邊放屁一邊愜意地喊:“舒服,舒服。”孔三多幾乎是每放一個屁都會愜意地喊一聲舒服,把莫小柒喊的也跟著高一聲低一聲的叫。
莫小柒有個毛病,從小養下的,隻要一冷陰就惡心嘔吐,一惡心嘔吐就必須紮針放血,嚴重了就得刮痧。讀大學的時候,第一次她給自己紮針都把宿舍的姐妹嚇到了,還以為她有自虐傾向。
後來姐妹們習慣了,隻要她一紮針,她們就說:“莫小柒又放自個血玩兒呢。”見她經常放自個血玩兒,姐妹們就擔心地問:“莫小柒,你放完了怎麽辦?”實際每次莫小柒也放不了自個多少血,就拿縫衣服針把十個手指挨個紮一遍,用她的話說每個手指放那點血還沒拍死一隻蚊子流那點血多。
和孔三多結婚一個月,莫小柒冷陰過三回。有了男人自然有些活兒就得讓男人來辦,不然要男人做什麽。孔三多那裏見過那陣勢,莫小柒都幫她拿線繩綁緊了手指,可他還是哆嗦著下不去手。莫小柒就和他急了,“孔三多,紮我又不是紮你。”“廢話,你是我老婆我當然心疼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你不怕我怕。”
最後在莫小柒的鼓勵慫恿威逼利誘下,孔三多終於紮出了第一針,可惜心疼莫小柒,怕紮疼她,下手有點輕,沒出血。莫小柒就說:“孔三多,你怎麽像個娘們兒。你紮一針是紮,紮兩針也是紮。”於是孔三多就下了毒手,一針見血。孔三多紮出一頭汗,莫小柒誇他,“對,就是這樣,真聰明。”誇著還響亮地親了他一口。
第二次莫小柒再冷陰的時候,孔三多就漸入佳境了,一紮一個準,一邊紮還一邊嘟囔,“紮你個兔子,紮你個兔子。”
莫小柒第三次冷陰的時候,倆人的戰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所以孔三多給莫小柒放血的時候手上就暗暗的使了勁,每紮一針,莫小柒就哎喲一聲,一邊哎喲還一邊抱怨道:“孔三多,你這是公報私仇。”
孔三多是半夜一點多被人喊醒的,男女一共兩排宿舍,一嗓子都聽的見,何況喊他的人不止喊了一嗓子。孔三多以為出了什麽事,深更半夜的,嚇了一跳。那個女孩子是這樣喊的,“孔三多,你老婆病了!孔三多,你老婆病了……”孔三多心思:病不病管我屁事,我們已經離婚。
莫小柒這次確實病的不輕,以往她再惡心嘔吐都不會閉眼睛,這次眼睛都不睜了。孔三多摸她的手,她都沒有掙紮,冰涼。
莫小柒嘔吐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大張著嘴吐的哇哇的,卻一點東西都吐不出,用孔三多話說雷聲大雨點小。
女生宿舍,孔三多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大半夜的陪莫小柒,幾個女孩子一起敲了管理員夫妻的們,說明情況後,給孔三多和莫小柒又開了一間房,雖然也是四人間,可隻有他們倆人。孔三多和莫小柒開了駕校的曆史先河,他們從沒有為男女學員提供過混住的便利,哪怕是夫妻。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莫小柒病了,總得有人照顧吧,雖然她已經和孔三多離婚了,可離婚也是老婆啊。
孔三多向管理員夫婦要了根縫衣針,要了一枚硬幣,抱起莫小柒就進了新開的房,把門一關就說:“莫小柒,你就是一神經病。”
莫小柒和死狗沒兩樣,癱在**。孔三多又摸了摸她的兩手,彎下腰把一隻鞋的鞋帶解了下來,從左手紮起,嫻熟地給莫小柒挨個放了十指的血,每放一根手指他都說一聲,“豬血,黑的像豬血。”反正他說什麽,莫小柒也沒力氣和他爭辯。
放完血之後,孔三多又一件一件從上到下把莫小柒的衣裳脫的隻剩下褲衩,連胸罩都沒給她留。一邊脫他還一邊嘟囔道:“背著賣了你兔子你也不知道。”
孔三多的水杯裏有水,他就蘸著水杯裏的水把莫小柒從前胸到後背拿硬幣刮的滿身紫泡。刮的中間莫小柒像豬一樣的哼哼了幾聲,孔三多就說:“豬一樣的你哼哼什麽。”
其實莫小柒始終是清醒的,隻是渾身乏力。孔三多摸她的手,紮她的手指放她的血,甚至脫她的衣裳,解她胸罩的扣子她都有意識,就連他罵她豬,她都清楚地聽的見,就是渾身像煮的過了火的掛麵一樣軟的立不起來了。
可能是難受的厲害的緣故,她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孔三多給她刮前胸的時候,莫小柒感覺到孔三多調戲似的捏了兩下莫小柒的**,左邊一下右邊一下。他可真是一碗水端平啊,既不厚此又不薄彼,一個**捏了一下。
天氣冷宿舍不暖和,孔三多就把另外兩張**的被子都捂到了莫小柒身上,然後自己蓋著一張被子躺她旁邊的**睡了。
剛才給她紮針的時候,發現他送她的那枚戒指還在她的手上戴著。孔三多就慨歎地想:“戴就戴吧,給她的那天也沒想著再要回來。”
孔三多沒認識莫小柒的時候就打算報名考駕駛證,連買什麽車他都想好了,認識了莫小柒閃婚後就覺得更應該有個本兒了,那樣買了車可以拉著莫小柒想去那裏就去那裏,誰知道名還沒報倆人就出了狀況分了手。
離婚後,孔三多再沒心思報名了,雖然和莫小柒結婚不過短短的一個月,可給他帶來的影響也是不小的,他又不是大老板,離婚了照樣娶小丫頭,他就一普通的打工仔,哪怕他隻有一個月的婚史也是離過婚的男人,二手了。就像女孩子一樣,哪怕隻有過一次性行為,也不算處女了。讓他鬱悶的是可以做處女膜修複手術,離婚卻沒有辦法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