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歡裹著浴巾,像鬼魂一樣從他旁邊走過,對站在門口的他視若無睹。
祁墨:“……”他眼睜睜看著她翻出衣服,步伐踉蹌往外走:“你去哪裏?”
沐清歡沒反應。
等到他出去的時候,沐清歡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客廳,目光直呆呆的,長發還滴著水,濕了沙發墊。
祁墨:“……”
“你到底怎麽回事?”他走過去,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是發燒了嗎?”
啪!
還沒碰到她的額頭,就被沐清歡狠狠拍開!
“你發什麽神經。”祁墨原本溫和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至極,這女人大清早的又是抽的什麽瘋。
沐清歡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腦子裏全部都是昨晚那些旖旎的動作揮之不去,此刻她恨透了自己為什麽沒有忘記昨天的事情。
祁墨沉了沉臉色,繞過沙發坐在了她的對麵,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後悔了嗎?”
沐清歡被他突然變冷的口氣震的回過了神,她抬起水眸看向他,深吸一口氣:“昨天晚上我們……我們是不是……”
祁墨幽深的黑眸微微眯起,淡淡勾了勾唇:“昨天晚上我們做了,怎麽,沐醫生是全忘了嗎?”
沐清歡眼皮一跳,這話從祁墨嘴裏說出來,顯然不是那麽好聽,她昨晚喝了那麽多,怎麽可能還像個明白人一樣坦然接受這件事情。
雖然她不是什麽從古代裏走出來的人,可她也不是那麽隨便的人啊。
沐清歡咬著唇,有些憤怒的盯著眼前一臉漠然的男人:“祁墨,你趁人之危!”
祁墨氣極反笑,眼神自始至終都盯著她看:“麻煩你仔細回憶一下,昨晚上是誰一直喊著想要的。”
沐清歡渾身一僵,如遭雷劈,她昨晚,有那麽不矜持嗎……?
她狠狠抽了抽嘴角,努力掩飾心中的慌亂,直直的看向他:“你為什麽要把我拖回來,不是讓我滾嗎!”
“祁東打的電話。”祁墨好整以暇的坐在那,眉梢微挑。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是被祁東喊去,才會去接自己的,沐清歡竟無言以對。
沐清歡抿了抿唇,氣的不輕,卻又無從反駁。
“還有,昨天晚上的火是你先挑的。”祁墨好像是怕她氣的不夠厲害一般,又加了一句。
他這麽一說,本來對昨晚零零星星的記憶此刻仿佛一下子全部具體了起來,想起兩人在一起的畫麵,沐清歡一張小臉不由一陣白一陣紅。
該發生都發生了,該做的也都做了。
現在說什麽都無濟於事。
若是在她清醒的時候,或許她願意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可是昨晚,她明明喝醉了啊!在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將女人寶貴的第一次就這麽交了出去,這也太不……
太不正式了!
跟她所期待的浪漫的第一次完全不一樣好嗎?
算了,反正他們本就是夫妻,就算做了又能怎麽樣,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就當一夜情得了。
沐清歡狠狠咬著自己的唇,如此安慰著自己。
“這件事就當是個意外,反正你也沒損失什麽,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沐清歡站起身,咬著牙說道。
祁墨眯起眼眸,眸中的危險不言而喻,清冷的嗓音如同深泉一般流過沐清歡的心底:“你對我霸王硬上弓,還說我沒損失什麽?沐清歡,我也是第一次。”
“……”沐清歡徹底石化當場,滿腦子都是那句:我也是第一次……
難道外界傳言都是真的?不過想起祁墨不喜讓人碰這點,恐怕他今天說的是真的。
所以,不是祁墨上了她,而是她上了祁墨?
老天,請立馬給她一道雷劈死她吧!
什麽一醉解千愁,都是騙人的,明明就是愁上加愁!
沐清歡抽著嘴角,無法相信這個現實,她緩緩移著身子,走到昨晚又被祁墨拎回來的行李箱旁邊,然後一把拎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祁墨臉色一黑:“你要幹什麽?”
“世界這麽大,我想去靜靜。”沐清歡搖著頭,失了神般,扔下這句話便速度開門往門外奔去,也不管這裏是在半山腰上。
祁墨冷著一張臉,死死盯住那扇因為猛烈撞擊而微微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安靜在大門,那眼神,恨不得將那個摔門而出的女人給殺死。
可是沐清歡不知道祁墨此時的心情,她這一走,一連走了大半個月沒有回來……
某小區裏。
墨帆靜靜地佇立在一顆樹後,看著擦身而過卻沒有發現他的沐清歡,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祁墨。
“沐清歡的安危,還是交給你。”祁墨說:“我的人對蘇潺有所顧及,總是被她鑽空子。”
那時候的祁墨,格外的疲憊。
他從來不在人前露出那樣的表情,墨帆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見過那樣的表情,有些憤怒,有些悲傷,還有的,是無可奈何。
“墨少爺,少爺不讓你跟著夫人,是怕將來如果她真的是七重門的人,會傷害你。沒有其它意思。”祁恒的話如同不斷的縈繞在耳畔,這麽多年,祁恒是最了解祁墨的人,他知道祁墨在想什麽。
沐清歡的身影就快要消失在視線裏了,墨帆知道,如果沐清歡真的是七重門的人,那麽將來祁墨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除了死,沒有第二種可能。
“七重門……”墨帆輕輕念出這三個字,那些黑暗的曾經,令他的眼神更加冷酷。
他跟上沐清歡,在他之後的某個牆後,露出了蘇潺的身影。
望著他的背影,她手掌緊握,指甲深深陷入了肉裏卻連痛也沒有察覺到。
晚上,墨帆回到住處。
“哥,你去哪兒了?”
墨帆一走進門,蘇潺從沙裏坐直身體,望著他。
墨帆道:“工作。”
“哥,祁墨是不是又讓你去保護沐清歡?”
墨帆倒了杯水,準備上樓,聽到這話,嗯了一聲。
蘇潺咬牙暗恨,祁墨真的這麽在乎沐清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