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覆上小腹,感受著皮膚下的脈動,她很難相信這個地方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太神奇了不是嗎?她神情複雜之極,可是最後還是露出了一絲初為人母的喜悅。

墨帆說:“兩個多月了。”

沐清歡掀開被子,急急忙忙地道:“馬上回南城!”

墨帆什麽也沒問,也什麽都沒說,也沒管這個時候天還沒亮,讓人準備了車,載著興奮的仿佛忘了一切煩惱的沐清歡,在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回到了南城。

沐清歡下了車,撫著小腹,內心悸動不止。太突然的喜悅,令她一時忘記了與祁墨之間的不快,她幾乎是小跑奔進別墅,一路衝到臥室,推開了門。

然而下一刻,她臉上所有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

墨帆緊隨而至,看到的就是司落衣衫不整的正從祁墨懷裏起身的畫麵……

他猛地看向沐清歡,後者臉上毫無血色。

“祁墨!!”

誰都沒想到,沐清歡會突然尖叫一聲,墨帆想拉她已經來不及,她瘋了一般衝上前,一把將司落推開,後者被她推的幾個趔趄差點摔倒。

也終於看到了沐清歡和墨帆。

司落皺眉低喝:“你幹什麽?”

沐清歡充耳未聞,眼睛通紅的將祁墨從**揪起來,對上祁墨睜開的墨眸,她嘶啞著聲音沉沉道:“祁墨,這就是你所謂的一輩子嗎?你的一輩子就是昨天睡我今天睡別人嗎?”

“沐清歡,你又在鬧什麽?!”祁墨一張臉沉到穀底,聲音冷的刺骨。

沐清歡怒極生笑:“我在鬧?我就是太愚蠢,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男人這種沒有任何感情的生物!我當初為什麽會跟你結婚?”

祁墨沒搞清楚狀況,被她這樣指責,想到昨天她拒絕自己時說的話,不禁冷冷回道:“契約而已,不必當真。”

僅僅八個字,是她曾說過的話。如今他拿來堵她,壓垮了她所有的自以為是。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瘋到這種地步,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間裏除了那張床,已經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了。司落與墨帆就立在一旁,祁墨正錯愕的望著他。

沐清歡的手掌不知道什麽時候劃破了,正往外淌著血。她環顧四周,什麽都沒了,一並碎裂的還有她和祁墨之間那僅有的一絲感情。

可是她最想砸的,還是這張她曾和他無數次親熱過的床。

這是她在這個家裏,惟一覺得是自己領地的東西,如今卻也染上了另一個女人的氣息。

她突然跪趴在地,連膽汁都吐了出來。祁墨早被她的行為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想過,沐清歡會有一天如此失控。她剛才的樣子,瘋了一般。

此時看到她吐得那麽辛苦,眼淚酸水一同糊了臉,狼狽之極。

他翻身下床,伸手欲將她摟時懷裏,她猛地推開他,力道大的他整個身體被推倒在地。祁墨失聲道:“沐清歡!”

那聲音,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輕顫。

“你別碰我!我他麽惡心!”沐清歡顫抖著唇,突然撲過去,居然就那麽徒手掀翻了床。手上的傷口血流的更多,她身體似乎站不穩一般搖晃了一下,連忙扶住牆,另一手指著祁墨,輕輕的顫抖著,可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祁墨心頭一慌,連忙過去:“沐清歡,你到底在幹什麽?!”

“別過來!”她手快的抓住一個破碎的花瓶,鋒利的那頭對準祁墨,眼裏全是瘋狂:“我會恨不得殺死你!”

“你想殺我?”祁墨喉間一梗,步伐卻沒有停,當那尖銳的玻璃紮進他的手時,他握著她的手,抵在自己喉嚨處,冷聲道:“你如果想紮進去,我不會動一下。”

司落叫道:“沐清歡別亂來!”

墨帆更是迅速,在沐清歡咬牙要將那玻璃尖刺向祁墨的時候,他已經把祁墨拉開幾步,但是祁墨的喉間,還是崩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絲。

司落要去阻擋沐清歡出手,被祁墨喝住:“住手!”

墨帆護了他,轉身又去護沐清歡:“祁墨,她已經有……”

“墨帆!”沐清歡望著他,眼底滿是倔傲:“求你……”別說孩子。

墨帆抿緊了薄唇,她猛地推開他,伏地嘔吐了起來。

祁墨全身僵硬的瞪著她,不敢相信她剛才居然真的想殺自己。

他緩緩地走到她身邊,眼中早已經血絲遍布,他的喉頭滾動了幾下,聲色喑啞:“你到底為什麽這麽恨我?”

沐清歡擦了擦嘴角,緩緩的爬向門口,攀著牆緩緩起身,眼睛一片通紅。她頭也沒回,啞聲道:“我和你……無話可說。”

她挺直背脊,緩緩走了出去。

祁墨邁了一步,然而他的驕傲卻不容許他如此卑微。一個拒絕了他,想要殺了他的女人,抬頭那樣高傲的下巴,留給他一個厭惡他之極的背影……

滿室狼藉之中,三個人誰也沒有開口。

祁墨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力氣一般,他的背脊仍然筆直,帶著屬於他自己的孤傲,挪動著腳步緩緩朝外走。

司落說:“你為什麽不告訴她實話?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

一切不過是她胃病犯了,讓徐天看過之後,她就睡在了**。祁墨因為沐清歡的事情,喝了一點酒,半夜司落難受的時候,他陪了她一會兒,後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他錯把司落當成了沐清歡,習慣性的將人當成抱枕抱在懷裏。

祁墨沒有說話。

生平初次,他竟連自己該說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的腦海裏,全是沐清歡那雙通紅而憎恨的眼。她都恨不得殺死他了,他又何必作多餘的解釋?

“我們談一下吧。”墨帆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波瀾。

祁墨陰沉著臉,目光一直盯著方才沐清歡離開的方向,沒有說話。

倒是司落開了口,一臉的促狹:“怎麽,有什麽是連我都不能聽的嗎?”

墨帆依舊沒什麽表情:“這不關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