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醫生道:“可以,一般人不像沐清歡,在藥物的吸收與反應上都比普通人強烈,能夠得到最好的試驗結果。而且通過她的反應,我能更好的改善。”

剛說完,秦琛猛地轉頭盯住他,那眼神淩厲之極!

秦琛道:“這一次,會成功的,對嗎?”

傅醫生嚇了一跳,秦琛又說:“如果這一次還不成功,我就把這些藥全用在你身上。”

傅醫生頓時臉色一白,隨即微微一笑:“你就等著唐小姐醒過來吧。”

“最好是這樣。”

秦琛說完這話,大步離去,像是身後有什麽東西追趕自己一樣,始終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

如果他回頭的話,一定會看到傅醫生臉上那詭異的笑容。

**

“以南,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不管用什麽方法,務必把圖騰玉弄到手。”

祁墨看著坐在對麵的顧以南道。

顧以南道:“放心,我辦事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

祁墨點了點頭,顧以南誇張的歎道:“我說,祁墨,你一直都這麽冷落我,哪天我要是不高興了會出賣你的,好歹你也對我笑笑嘛。”

祁墨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切,就你這個性格,哪個女人要是嫁給你,估計跟古代皇宮的深閨怨婦差不多,一輩子連你的笑容都看不到。”

祁墨抿了抿唇,視線有些散。

一直注意著他的顧以南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猛地起身雙手按在桌麵上湊過了好奇的問:“……我突然這麽說,你是不是有了什麽想法?”

“隻不過想起了一個人。”祁墨視線掃過桌上的日曆,恍然一驚,都已經第四天了,恒叔怎麽還沒把人帶回來?

這幾天因為祁家二叔的事情,他隻顧著找七重門的線索,無暇他顧。此

時想起來,心裏沒來由的感到焦躁。

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

顧以南叫道:“你幹什麽去?”

“有事,你自己玩。”

“……什麽叫我自己玩,我自己玩什麽玩?明明是為你賣力……”顧以南沒好氣的喃喃著。

祁墨剛一上車,就撥通了祁恒的電話。

“是我。”

祁恒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少爺。”

“沐清歡呢?”

“還、還沒有線索。”祁恒說完,兩邊都沉默了下來,他仿佛能感受到少爺那周身的抵氣壓通過手機傳過來,身體莫名的一抖。

他不知道祁墨有沒有生氣,也不敢多說什麽。

終於,祁墨道:“找不到人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是怕少爺分心。”祁恒如實道:“沐清歡在秦琛手裏不會有什麽危險,就算試藥她也試了三年,我想應該不會出事,所以沒有告訴你。”

祁墨問:“你在哪裏?”

祁恒說了一個地址,半小時後,一架直升機停在祁恒所在那處樓頂上,祁墨從裏麵走出來,發絲在風裏顯得淩亂,但是他走來的步伐穩重,一如他這個人,不論何時,都這麽冷靜甚至近乎漠然。

仿佛什麽都無法在他心裏留下一絲痕跡,但是祁恒看著這樣的祁墨,卻越來越擔憂了。

口口聲聲說留下沐清歡,隻是為了配合她,一切都是以七重門為前提。

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祁恒覺得,祁墨對沐清歡,有了些不同的感情,他不認為那是愛,但他不敢確定這種微妙的感情,會不會在以後變質。

他很少看過少爺為了一個人,居然迫不及待的乘坐直升機趕過來。

思考間,祁墨已經到了麵前。

祁恒立即道:“少爺……”

祁墨抬手製止他的話頭:“恒叔,找人畢竟不是你的長處,我沒有怪你,”他語氣沒有多大的改變,又說:“你最後在哪裏發現秦琛的?”

**

第幾天了?

沐清歡掰著手指頭算著日期,但是這些天都昏昏沉沉的腦子,無法計算過去的時間。

也許一周,也許一月,也許隻有一兩天而已,她總共醒來也沒有幾次,每次都被疼醒。空****的房間,她隻能努力的將自己抱緊,不斷的自我催眠,才能忍受這種漫長的仿佛永無止境的痛楚。

有時候她不那麽痛的時候也會想,這個世上還會不會有人關注她的去處?

簡瑜肯定會的,可是她自己惹上了祁東自顧不暇。祁墨會嗎?她不確定了。

直到現在,她才突然發現,她的生命裏,居然沒有真心的人。也怪她自己,把十年的青春給了同一個人,也許早該聽簡瑜的,這個世上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不要把所有感情都付諸在一個地方,等到某天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虧待了自己。

幸好,她還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至少在這個時候,她可以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會過去。如果她連自我催眠的勇氣都沒有,那麽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瘋子。

她靠著牆角坐著,後腦抵住冰冷的牆麵,強迫自己想些美好的東西來忽略身體上的疼痛,嘴唇很幹,很想喝水,但是她不想叫人,更不想看到秦琛或者任何人。

?房間的燈,卻在這時閃了閃,火花一閃,最後熄滅。

房間一下子暗下來,惟一的亮點,是她大睜著的雙眼,映著被封了的窗戶罅隙裏透進來的月光,微微閃動著。

然後她聽到了混亂的腳步聲,急促的就像擺鼓一般打在她的心上,莫名的讓人感到焦躁不安。

她將身體蜷起來,忍受著身體的痛,將腦袋縮進雙臂裏——即使這個輕微的動作,也累的她滿頭大汗。

突然外麵靜了,沒一會兒,房門打開,她想,又要給她注射藥物了吧……

“沐清歡。”冷淡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輕顫,如同驚雷一樣響在她的耳邊!

她緩緩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向門口,刺目的光襲來,一片刺目的光芒裏,有道頃長的身影大步走來,站定在自己麵前,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縱然已經猜到她的處境,可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就算是祁墨,這一刻心頭也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敲了一下!

這個人……是他認識的那個沐清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