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樣了?”閆文林早上起來還未來的及刮胡子,穿著一身居家服和妥協,裝扮實在是滑稽,聲音發冷,但也不太穩。
杜依涵怎麽可能告訴他江時婉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跟他離婚了,隻說:“不好,不好,閆總,您不用上班嗎?我幫你看著她,勸勸她行了吧?”
要是讓鄰居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守在她家門前,可得怎麽看她?再說了,她可沒有那個精力涼透應付。
閆文林捋了捋發茬,斬釘截鐵,“這事兒你插不上手。”
杜依涵心累,關了門。
江時婉吃了一半實在吃不下了。
杜依涵沒跟她說閆文林還在外麵的事兒,“我看你這黑眼圈這麽重,該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先去睡會兒。”
江時婉沉心靜氣下來,覺著自己不該來打擾杜依涵,況且她白日裏還要上班。
她起身說:“不用了,我回去了,回去睡。”
杜依涵正想問你回哪兒呢,開口卻是:“閆文林在外麵呢。”
江時婉說話,走到玄關處,穿上自己的鞋拉開門往外走。
閆文林正靠在對麵的牆邊,身上就一件煙灰色的羊絨T。兩人四目相對了一眼,江時婉無聲的別開眼,多看一眼似乎都是困難,閆文林也沒說話,就跟著她下了樓,她開車離開,他還是遠遠的跟上。
在回她的公寓的路上,她突然又改變了方向往著兩個人的家裏去了。
有些牽掛,有些渴望,有些激烈的情感博弈,如果輕而易舉天能被理智壓製,那麽這一切的爭吵,一切的聲嘶力竭,都將會變成一場沒有異議的獨角戲。
江時婉開著車,目光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閆文林就在她後麵三五十米處,不徐不疾保持著和她相同的時速。
江時婉本想回到那間老公寓,但一想,如果去了那裏,她不讓他進門,他指不定就會守到門外,那又是一場沒意思的持久戰。
索性調轉方向回到悅園。
江時婉將車停到車庫裏,閆文林在院子裏就熄滅了火,打開車門下來,江時婉目不斜視的從他麵前快步走過。
閆文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別走那麽快。”
江時婉甩開他的手,“用不著你管。”
“那你想讓誰管?有自己的工作和愛人的杜依涵?還是遠在大洋彼岸自顧不暇的程初為?”
江時婉頓住了腳步,“我知道你是想說我老別人添麻煩,你不用拐著彎的告訴我,給你帶來不便了,我很抱歉,你滿意了?”
閆文林呼了一口氣,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再有意歪曲我的意思。”
閆文林的另一隻手還拉著她,她自知敵不過他的力氣,索性也就放棄了,站在那兒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就瞪著他放手。
閆文林見此,“你來來回回折騰一晚上,身體吃不消,等你先休息好了,我們再談?嗯?”
閆文林話音剛落,手下的力道剛鬆開一點,江時婉就從他手裏抽開手臂,“真的沒什麽好談的,如果你是想談藜麥的事兒,我隻能說,對你們之間的事情,我表示理解,並且非常的理解。”
江時婉早上走的急,穿了一雙單鞋,利索的換上了拖鞋就往二樓臥室走。
閆文林緊跟於後,對江時婉油鹽不進很無奈,但同時又要讓自己保持冷靜,“江時婉,你這是在故意給自己尋不愉快。”
江時婉走進臥室,將鑰匙和錢包扔在了茶幾上,脫了大衣扔在一邊,看著站在門口盯著她看的閆文林,“隨你怎麽理解,我是無理取鬧也好,是自討苦吃也罷,先前的這些事情,無論是逼你結婚,還是這麽近一年來讓你我遭受的流言蜚語,我都認了。”
天光已經大亮,但是我是裏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見不到丁點的自然光,隻餘著天花板上昏黃幽暗的吸頂燈,朦朦朧朧的光暈將江時婉單薄的籠罩其中。
“真的,我都認,我不怪誰。”
她緊緊說完,頓了一頓,語氣比之前更是平靜了幾分,但是內心卻又開始波濤起伏。
“我就是怪自己,之前我不懂事兒,隻管自己快活,不顧你倆恩義,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倆有這樣的過去。我知道未經允許偷看你的東西這昂的行為很令人不齒,但是我現在也不想去管你倆當時是刻骨銘心還是細水長流,我昨晚看到你在那兒翻那東西了。”
江時婉說著,想起了昨晚閆文林深入其中的神情,以及自己在那本紀念冊裏看到一切,沒忍住,用手捂著臉,眼淚從指縫裏淌過。
沒過一會兒,她一把抹幹淨,果斷利落的接著說:“藜麥對你的感情我都是看再了眼裏,我要是個男的,要是有個女人那樣對我,為我做了那麽多努力,存著一份那樣深的感情,我肯定哽咽放不下。反觀我,也真是自私自利,是好沒為你考慮到過,她對你做的那些,我根本不能望其項背,我已經不再能夠完全純粹,不帶雜質地去愛一個人,我經曆了許多,或許在你看來,我的經曆,根本不屑於道,但是對我來說,已經徹底改變了我這個人。如果要我再奮不顧身,傾其所有去愛,我已經做不到了,所以我很羨慕藜麥,能在最好的年華,把最深刻的感情給你。”
江時婉別開頭,強忍著翻湧而上的情緒,還是麽能直白的說出自己遇上無法確定的事兒,會主動的才去逃避的行為。
閆文林插著腰,十分無奈的緊緊盯著她。
無聲的沉默,是觸摸不到的隔閡,僵屍安現在才意識到,跟閆文林之間,相隔的東西太多。
閆文林伸手撐著門框,他向來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江時婉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反正她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次次相同的無力感再次襲上心頭,她感到很疲憊,摸了摸臉補充:“我隻怪我自己當初自以為是就逼著你跟我結婚,還有,最後那張照片應該是你前一段時間在美國時候拍的吧?如果你對她還放不下,你大可以告訴我,要分要離婚,我真的沒二話,我隻有一個要求,孩子的監護權給我,希望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