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娶我好不好
月桂嚇得冷汗直冒,若是王爺真動怒,怕是小命難保,暗暗祈禱著,希望王爺不要責怪他,後背在剛才已經被汗水濕透,不敢直視段子軒眼睛,生怕煞到自己。低沉道:“王爺息怒。”
三個月前,他得知慕容小小以公子翼愛妃的名義赴宴,趕去時,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訪遍名醫,為得救她,不惜一切代價,才得以將她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女人。
誰料,這一出去,就從他身邊奪走慕容小小?
黝黑眸光一暗,站起身冷視月桂:“可知此人是誰?”
“回王爺的話,聽聞是楚國大皇子公子翼。”
聞聽,緊抿的嘴唇,是他?他不是應該在江南,怎會到汝州城?
漆黑的夜裏,雪白的雪花飄落在屋簷、地上,寒冷的空氣輕輕吹拂院內荷塘。
公子翼身穿一襲暗淡紫衣,俊俏白皙的臉上顯得有些疲乏,剛哄恒兒睡下,身上披著一件透明紫紗羅,嘴裏不時吐出一股暖煙。
步伐停留在長長回廊上,視線淡淡看向一間忽閃忽暗屋子,不知道她醒了沒,折起扇子朝著東廂房走去。
“咯吱”一聲,門頓時被打開,寒風伴隨著雪從偌大窗戶飄了進來,銀色窗簾徐徐隨風飄逸而漫卷起,屋子寂靜詭異,偌大床單皺亂,屋內卻空無一人。
公子翼目光凝重,神情從恍惚中緩緩恢複過來,眼睛死死盯著窗外,一陣冷風迎麵撲來,她究竟還是離開了。
淩白淺身上披風緊緊包裹著冰冷的身子,身上衣服被他撕碎,遮遮掩掩的,怪難堪。顫抖的手扶著牆壁,腦海裏急速閃過畫麵,饒亂眼前食物。
她是誰?她到底是誰,絲絲痛楚襲來,才知腹中舊傷流出血,泛白的嘴唇狠狠咬著下唇,額頭冒著冷汗。
咳嗽聲從嘴裏輕輕傳出,呼出淡淡暖氣。
這時天邊晚雲漸漸收起,朦朧的月光淡淡照耀在冰冷的雪地上,泛起一抹幽光。
漆黑的小巷內,時不時穿梭路過的人,威脅也無從不在。
路家大少爺,路天佑是這一帶出了名風流,隻要被盯上的女人,都逃不過他的魔掌。手裏拿著酒壺,昂頭張開性感薄唇,酒水滴滴落在嘴裏,“呃?沒酒了。”走路顛顛倒倒,將手中酒壺丟在地上,模糊的視線望向小巷內女人,細皮嫩肉,長相姣好,不錯。
幽深的墨黑眼睛緊緊凝望著淩白淺,俊俏的臉龐上寫滿了趣味,嘴角勾起一抹戲謔,步伐顛顛倒倒逼近她,“小娘子,怎麽?迷路了,要不要爺帶你回去。”說罷,不安分的視線上下打量著她。
淩白淺看了眼渾身散發著酒氣的男子,她並沒放在心上,扶著牆壁一點點沿路走,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死死抱住灼疼腹部,耳邊氣息噴在她那暴露肩上,絲絲癢意。
“小娘子,不理人態度,爺可是會很傷心喲!”耳邊傳來暗啞的聲音,嘴角勾勒起一抹邪氣的微笑。看著眼前這女人越是掙紮不服從,更是讓他激起**。
“放開我。”渾身血液短時間凝固起,身子越發顫抖,不是害怕顫抖,而是腹部痛得發顫,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命令。
此時淩白淺麵色十分難看,額角滲出汗水,根本無力反抗男人力氣。
男人臉色略微震驚,這女人腹部流出少許的血,見她痛成這樣,臉色卻十分倔強,引起他更大的興趣。
“放開我的女人!”突然從小巷外傳來冷硬聲音,這陣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濃濃霸氣。
誰敢破壞他的好事?視線深沉望向從小巷外走出一抹修長身影,此時此刻,公子翼帥氣的俊臉滿是冷意,金色眼瞳冰冷冷地看著淩白淺腹中溢出血,染紅腹中紫色衣裳,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路天佑用極為陰沉的聲音說道:“你算什麽東西?既敢破壞爺的好事,識相滾開,否則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話音剛落,公子翼嗜血的獸性目光凶狠地落在男子身上,從袖口取出鐵扇,銳利的鐵扇折開,在幽暗的月光下泛起一抹鋒利寒光,清秀的臉頰露出冷冽神色,顯然眼前這家夥激怒了他。
“大言不慚,惹了本殿下的女人,要你償命!”修長的手指夾著鐵扇揮在半空中,那速度極快,呼嘯一聲,男子瞳孔一緊,腦海思維一滯,白皙玉頸劃過一道狡長傷痕,血液頓時一湧而出,當場倒地致命。
公子翼冷著臉,縱身向前兩步,步步逼近淩白淺,視線淡淡落在腹中衣裳被血染紅,像是一朵玫瑰花慢慢綻放,他整顆心徹底沉了下來,皺緊眉宇,目光一點一點蔓延被撕破的衣衫,暴露出白皙的肌膚,眸光越來越深。
發覺自己臉愈加炙熱,帥氣的俊臉染上薄紅,解開係在身上披風,遞在她麵前,狠狠地扭過頭,聲音很沉很沉:“你這個女人,穿成這樣是不是想勾引野男人,好歹穿件正常點衣服在走也不遲。”
淩白淺接觸到他那張羞紅臉頰,暗沉,裝什麽純?不知道是誰吃了她豆腐,聞聽這番話,眼前突然一亮,銀眸像是一波清水波瀾起泛光,將那件披風緊緊包裹著單薄身子。“公子的意思,是要放我走?”
這樣,她就可以回去,回去見他。
可是…。這種感覺很快消失。
公子翼眼底像是湧起什麽似的,情緒很是激動,修長白皙的雙手按住她得雙肩,俊美的臉頰劃過一絲陰沉和失望,金色眼眸逼視著她,好似深邃的深淵,望不見底,他呼出的氣息,也帶著凍結人心的寒意。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放你走可以!”聲音沙啞夾雜深沉,眸中閃著熠人的金光,“但是,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愛段子軒,讓我死心。”
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公子翼,一向是那樣瀟灑,得不到女人,他絕不多加追求,但第一次見到她那一刻,他做不到放棄,除非讓他徹底對她死心。
難道在她心中,他比不過段子軒?心痛如絞。
淩白淺一瞬不瞬看著他,透過他的眼眸,一抹憂傷劃過眼際,頓了頓,眼神閃爍不定,“我…。”說不出口,看著他的眼睛,心在慌,很慌。
公子翼鬆開她的雙肩,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冰冷臉頰,眼底掀起喜悅和自責,猛然將她擁入溫暖懷裏,輕聲道:“對不起,如果那日我能保護好你,你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對不起…。”
從小到大,被父王母後捧在手心的愛子,從來都是別人保護、敬畏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想要保護一個人,愛一個人,這種感覺愈加強烈。
或許一開始錯把慕容小小當做十一娘,但第一次見麵,她就已經深深注入他心中。
她的雙手不知不覺抓住他的後背,寒風中,他身上那股淡淡清香味襲人鼻息,很香,很耐聞,忘卻腹中劇痛。
纖長濃密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那雙空洞眼眸,“為什麽要說對不起,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聲音很低很低,這種溫柔般感覺漸漸襲入心中,這種感覺她從未感受過…。
他越是自責,她的心越是被狠狠勒緊。
淚水濕潤眼眸,一顆晶瑩的水滴輕輕落在男子肩上,公子翼愕然抬頭看向她,隻見那雙空洞的眼眸抹上霧水。
淩白淺垂下眼簾,淚水滑落嘴角,冰涼涼一絲苦澀,瞳孔一緊,她哭了?雙手慌忙逝去眼角淚水,可是眼裏不斷湧出淚水,聲音哽咽:“為什麽會哭…”
公子翼心中好似被重重一擊疼痛,修長手指捏起下顎,對視那雙銀眸,緊抿的嘴唇,鄒眉道:“該死的女人,這樣擦眼睛,會疼…”冷冽的聲音透著溺愛,低下頭,薄涼的嘴唇輕輕落下,將她眼角的淚痕一點一點吮幹。
清秀臉上一瞬間染紅,銀瞳閃爍愕然。
腦海裏畫麵急速掠過,一點一滴記憶…。
“如果不想被扛在肩上,那就乖乖別動。”公子翼揚眉冷聲道,彎下腰,還沒等她晃過神,將她橫抱而起,腳深深埋進雪裏,走出了巷子,忍不住抱怨道:“看似挺瘦,沒想到這麽重。”
她一臉陰沉,長長的黑發在風中淩亂飛舞,抬起眼睛,清眸中波光瀲灩靜視著眼前抱怨男人,恨不得活剝了他。
“呃?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盯著我看?”他注意到她眼神有了變化,是那樣冷冽、犀利,停頓腳步,眼底色澤閃爍
伸出手緊緊攬住他脖子,將臉深深埋在男人懷裏,扯了扯唇:“娶我好不好?”聲音很柔。
聞聽,公子翼瞳孔一緊,這話是從她口中傳來,還是錯愕?掀起視線看向緊緊依偎在懷裏的女人,男子錯愕的眨了眨眼,“你…”
“你什麽你?好話不說第二遍,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婆婆媽媽。”慕容小小抬眸,她的笑容猶如嬌開的曇花一般無邪,“還愣在這做什麽?傷口在流血,快帶我去看大夫。”不耐煩的聲音夾著一絲暖意。
在接觸到他那錯愕的目光時,她沒再說什麽,隻是將臉靠在他結實胸膛上,享受他無意間帶來的溫柔,漸漸襲進心中,是他的溫情激起那些回憶,也是讓她深深感受他的心意。
眸光頓時柔了下來,原來公子翼也有柔情一麵,記憶恢複雖然不多,但是一點點在慢慢恢複。
“恩。”公子翼扯了扯嘴角,他沒多問什麽,心裏清楚就好,眼底的色澤頓時柔了幾分。
慕容小小被他強按在床榻上,腹中包紮著紗布,站起來想上茅房,都不允許,修長指尖輕輕附在她嘴唇上,輕聲搖頭道:“太醫說了,你現在舊傷未愈合,再加上嚴重營養不良。”說罷,扶著她靠在床頭上,端起下人遞來燕窩粥,拿起勺子輕輕吹著,呈現在她嘴邊,“從現在開始,要做什麽,要幹什麽,都由我這個未婚夫代勞。”
好似把她當做殘廢看待,這樣的他,令她十分不自在。
衝著公子翼翻了個白眼,緊抿的嘴唇,冷聲道:“要做什麽,要幹什麽都由你代勞?那好,我現在馬上要上茅房,試問這個忙,你幫得了嗎?還有,你這樣我很不習慣,我現在命令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怪別扭,直叫她心慌意亂。
堂堂楚國大皇子,習慣嬌生慣養,卻在她麵前擺出一副低聲下氣樣子,難道他就這點出息?暗歎一口氣,早晚楚國會毀在廢材太子手中。
“小小,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嘛!你這樣說,很傷人心,對你好不喜歡,那是不是要對你使壞?”公子翼放下碗,嘴角含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透著點壞壞的味道。
無視。
慕容小小站起身,手捂住傷口,穿上繡花鞋,不屑瞥了他一眼,眼神恢複一貫冷清。
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跌坐在他腿上,“去哪?怕了?”極為溫潤的嗓音透著戲謔。
“上廁所,你也要管嗎?”慕容小小渾身一顫,他是吃錯藥了嗎?一個勁對她那番溫柔,令人渾身雞皮疙瘩,記得剛認識的他並非如此,果斷鄙視
話罷,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呼嘯一聲,終於這水全都嘩啦啦釋放出來,憋得她渾身別扭,輕輕吹了一口冷氣。
古代衣服還真是不幹脆,加上外麵這套衣服,總共穿了四套,上個廁所還真是嗦。
提起裙子,走了出來,院內雪花飄逸起,長長回廊兩旁上係著紅燈籠,映出一抹紅影。
“姑娘。”身後傳來很沉很沉聲音,淩傲靠在走廊柱子上,目光充滿敵意看向雪中女人。
慕容小小轉身,視線淡淡看向淩傲,挑眉道:“有事嗎?”從他眼裏,看得出他對她很反感。
“公子從來不會真心喜歡一個女人,如果你是利用公子對你的深情,那麽請你帶著那孩子離開公子。”淩傲那雙狡長丹鳳眼泛起一抹寒光,逼視著慕容小小,眼底沒有任何感情融入。
在太子身邊這麽久,從沒見過他對別的女人那番認真過,除了慕容十一娘那個大騙子,她是第一個。做為太子身邊心腹,他不想看到公子受到任何傷害。
慕容小小保持沉默,沒錯,她承認起初是利用公子翼那傻瓜的心意,來報複段子軒。但是現在利用用在他身上,她做不到,是那個傻瓜讓她知道,愛她、疼她不是別人,而是公子翼。
雖然兩人認識不久,但這種感覺騙不了人。
望著她離去背影,附加道:“若是你敢對公子做出半點不利,休怪我劍下無情。”
慕容小小停頓腳步,側著臉,餘光淡淡睨了眼淩傲,眼底很快染上濃濃的鄙夷,“若真動手,你未必是我對手。”
轉身一臉深沉,那日刺殺她的人,令她至今印象深刻。
走進屋內,映入眼簾便是一張妖孽般笑容,“乖乖坐下。”公子翼挑眉伸手將她拉坐在椅子上,左手捧著熱騰騰的碗,右手捏起勺子輕輕吹了一口湯,放在她嘴邊,輕聲道:“張開嘴。”
這次她沒反抗,乖乖張嘴將勺子裏湯咽下。
拿起手帕逝去嘴角上湯汁,抬眸深深看著公子翼,他越是對她好,心中便是愧疚,“我利用了你的感情,對你不冷不熱,你應該恨我才對,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伸出手指輕輕抬起他下顎,眼眸一閃而逝愧疚。
是啊!淩傲說得沒錯,她不該利用公子翼的感情,去報複段子軒,像她這種離異的單身媽媽,值得他堂堂大皇子降低身份去為她這樣做嗎?值得嗎?
突然的一句話,讓他愣了愣神,一瞬不瞬盯著她,很快恢複神態,柔和而純淨的笑綻放在嘴角:“恨你能當飯吃嗎?如果你對我還有半絲愧疚,那麽就請用心和我在一起。”
是該恨她,尊貴身份的太子爺,既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中,不過再怎麽懊惱,都恨不起她。想到這,他深深惡歎一口氣,抬眸,眼裏閃爍一絲委屈,怒起薄唇:“要是傳出去,讓我這臉往哪擱?小小,你可是要為本太子負責任。”
這話咋聽那麽耳熟,沒錯,段子軒之前說過同樣的話,或許兩人性格非常相似,但比起段子軒,他是真心,而非半點虛偽,她喜歡真實的他。
“嗷嗷”突然從門外悄悄走來毛茸茸的小白狐,幾個月不見,身子好像大了,一見是主人,像狗一樣搖著尾巴跳在她腿上,露出那溺死人不償命的可愛表情。
慕容小小愕然看著小白狐,挑眉道:“呃?你不是對白狐過敏嗎?”手輕輕撫摸白狐腦袋瓜。
“誰讓你是它主人。”公子翼忍不住抱怨,身體明顯一僵,揉揉過敏鼻翼。
將白狐放在地上,目光凝視屋外雪兒,眼神是那樣深邃,她不想傷害他,沙啞的聲音沉道:“我想再利用你的感情。”轉身深深望著公子翼,清眸中波光瀲灩。
公子翼抬眸,她不說理由,他心裏也很清楚,站起身抓住慕容小小雙肩,聲音很柔:“如果你覺得所做決定是對的,那我一直都會在你身後支持你。”
“我……”
“夜深了,那我便不打擾你休息。”公子翼硬生生打斷她的話,眼底劃過一絲絲失落,轉身淡然朝屋外走去。
慕容小小手緊緊捏住,看著他離去背影,抬起眼眸,眼底的色澤頓時濃鬱了幾分,加快步伐,伸出手緊緊抱住他後背,將冰冷的臉頰埋在他背上。扯了扯嘴唇:“笨蛋,別對我那麽好,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愧疚。”
“隻是愧疚嗎?”聲音暗沉透著失落,心頭莫名湧起一陣失落感,燭光下,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他那雙陰暗的眸。
她很清楚他這話的意思,但是曖昧的話並不是她擅長。
屋內蠟燭忽閃忽滅,映出淡淡昏暗。
慕容小小身子再次一僵,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頓,抬起眼皮看著他,昏暗的燭光逆照在五官深邃側臉,心猛然一驚,他在冷笑?心狠狠揪了起來。
“沉默代表默認,其實在你心裏,我永遠不及他,你的意思,我懂。”聲音略帶嘶啞,冰冷的指尖輕輕觸摸那雙手,鬆開她的雙手。
望著他離去背影,心居然會痛?“不要走……”她在懇求,眼淚不斷湧入眼眶,她居然為他哭了?一雙水眸泛起淚霧,在燭光下閃爍著。
背後傳來陣陣哭泣聲,公子翼心猛然一緊,這是第二次她哭了,一向倔強的女人,居然哭了?是因為他嗎?心中一絲絲受寵若驚。
轉過身靜視著她眼裏淚水,當他伸手要逝去她臉上淚痕,慕容小小卻退縮,倔強扭過水眸,“別碰我,我知道現在的我很丟人,但是你憑什麽那樣說?”突然眼睛逼視著他,“看到我哭,你滿意了吧?”
非逼她哭,才甘心嗎?十足大惡魔。
他那深眸中流動著春水般令人沉醉的暖意,笑了。
“不這樣做,你怎麽會說出心裏話?”步步靠近她,將慕容小小擁入懷裏,臉上劃過滿意笑容,“這樣的你,很性感。”或許現在的慕容小小,才是真正的她。
看似倔強的她,又有誰知道她另外一麵。慕容小小雙手緊緊扯住他的衣裳,斜著眼眸道:“陪著我。”
燭光忽閃忽滅,偌大的**,慕容小小緊緊依偎在他溫暖的懷裏,嘴裏輕輕吐著一口暖氣,他那隻秀美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合上那隻冰冷的手,輕微的氣息噴在她那**的脖子上。
“睡了嗎?”她抬起頭靜靜注視那張俊美的臉龐看起來睡得很安穩,低著頭深深埋進他懷裏。
公子翼嘴裏輕輕吐出氣息,他並沒睡下,因為心跳快跳到嗓子眼裏,能感受到她的體溫,輕聲喃喃道:“怎麽了?睡不著嗎?”垂下眼簾用複雜的目光繁瑣依偎在他懷裏的女人。
慕容小小沒做任何回答,閉上眼眸,昏暗的燭光下,看似已經睡下,心卻慌慌的。
男人望著懷中女人沉睡,眉心卻緊緊皺著,他俯下頭濕潤的吻輕輕落在眉間,眉心微微鬆開,臉上的不安靜靜逝去,睡得很踏實。
這三個月來,她沒有一刻睡得下,就算睡得下都會做噩夢,很奇怪,這次她做了個很美的夢,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酒窩深深陷下去。
冬日裏的太陽似乎拉近了與人的距離,顯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但陽光的溫度卻好像被冰雪冷卻過似的,怎麽也熱不起來了。落光了葉子的柳樹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冬夏常青的鬆樹和柏樹,堆滿了蓬鬆鬆、沉甸甸的雪球。
寢室內,第一縷日光暖暖穿透窗戶,斜射在偌大**,男人慵懶的從**爬起來,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卻發現本該躺在他身邊的女人不見了,眼底一片深沉。
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皺亂的床單,昨天那女人在他麵前掉了兩次眼淚,是為他哭嗎?那種倔強到令人心疼的女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麽,但是他很清楚,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吃半點虧,所以她選擇去報複。
短短三個月內,他察覺到她變了,本該對他不冷不熱的女人,對他態度改變了。
俊美的臉上劃過一抹深深笑意。
淩王府
段子軒一襲暗紅色錦袍坐在軟榻上,俊美的臉上顯然很疲憊,托著下顎,緊閉眼眸,眉宇卻緊緊深皺起。
“王爺…。”月桂眼底掀起喜悅,走進室內,見他沉睡,小心翼翼走向床邊,手輕輕推了推他肩膀。
他察覺到有人,睜開那雙狡長鳳眸,眼眸微微眯起,手迅速抓住月桂的手腕,臉上冷冽,冷聲道:“有事嗎?”聲音雖不大,卻透著深深威嚴。
月桂渾身一顫,望著他冷清眼睛,心跳快跳到嗓子眼裏,嚇得雙腳軟在地上,手輕輕鬆開捏紅的手腕,低著頭沉聲道:“王爺,王妃回府了。”
段子軒愣了一下,接著心中便是一陣狂喜,她最終選擇回到他身邊了嗎?身上透著氣息顯然看出他的欣喜,眼底一片深沉,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麽,月桂並未擾亂他思路。
猛地站起身,眸光顫動了一下,很快便恢複一貫冷靜,追問道:“她現在人在哪?”眼神淡淡地看著月桂,不難看出他的心事。
“回王爺的話,王妃人現在在後院亭子裏。”月桂眼神一閃,低聲回應道。
一路沿著彎曲的回廊走向後院,一陣寒風掠起那頭絲柔墨發,耳畔依稀飄來嫋嫋的琴聲,聞言轉頭,微微挑眉,這琴聲……略略沉思。
隻見慕容小小一襲雪白薄紗席坐在石椅上,石桌上放著一把古琴,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的弧度,人隨音而動。
涼亭架上垂著朦朧的紗幔,任清風拂過,那薄紗婆娑揚起,銀色的紗與雪白地麵的光華交相輝映,顯出光澤耀眼
有一瞬間,他緩不過神,她居然會談琴?琴聲雖算不上彈得出色,但這已經讓他夠震驚,絕美的鳳眸卻微微挑起,兩片如櫻花般薄薄的嘴唇稍稍向上肆意地勾起。望著她彈琴的樣子,勾起成年往事記憶。
記得那會,老太君懷疑她身份,為了試探她是否是大家閨秀,彈琴自當是少不了,然而她為了不讓老太君懷疑,居然笨到割傷自己的手指。
然而這樣笨到不會彈琴的女人,居然有模有樣彈起琴來?這倒是令他有一絲絲意外。
玉手輕輕撫在琴弦上,音落而下,抬眸看向站在回廊上那抹修長身影,淡然起身,抬起纖纖素手撩開銀色的紗簾,蓮步走向他。盈盈淺笑,清眸中波光瀲灩,“王爺,不知淺兒彈得如何?”
段子軒愣回了神,視線落在她身上,眸色一沉,眼底掠過一抹柔光,突然勾唇啟笑,慢慢向慕容小小靠近,聲音帶著一絲魅惑,“沒想到你還會彈琴?你最終還是選擇留下,是這樣吧!”嘴唇輕輕靠近她耳邊,柔柔氣息輕輕吐在她耳邊。
慕容小小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眼底泛起淡淡的笑容,但這笑卻令人覺得不寒而栗,眼底精光一閃而過,踮起腳跟靠在他耳邊柔聲道:“王爺說什麽傻話,淺兒說過永遠不會離開你,又怎會食言?”
冰冷的手指輕輕堵在她那片薄唇,目光一瞬不瞬盯視著她,逝去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嚴肅地說道:“淺兒,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不會離開本王身邊?”眉宇間夾著疑惑,難道她真的完完全全失憶?難道公子翼就沒對她說過什麽?難道她就對他一點也不懷疑?臉色越發深沉。
聞言,慕容小小雙眼一眯,勾唇輕笑道:“王爺,淺兒何時騙過你呢?”瘦弱的身子貼在他那附有溫度的身上。
是啊!她怎會騙他?是他一直騙她,而非她。
段子軒伸手將她摟進懷裏,眼底含著一絲淺光,似乎對她沒有半死懷疑,很好。
慕容小小溫柔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低頭,看上去就是一股萬分嬌柔的模樣。
段子軒這隻狐狸撕毀猜不透她的心思,她就是要讓他深深愛著她,讓他失去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心。
“淺兒,嫁給我好嗎?”段子軒垂眸深情的望著懷裏的女人,深眸中流動著春水般令人沉醉的暖意,溫柔地說道
呃?這倒是出乎慕容小小意料,抬眸接觸到他那深情寵溺的目光時,臉色很冷很冷,低著頭將臉埋在他結實胸膛上,輕笑道:“王爺真會跟淺兒說笑,淺兒現在不就是已經是王爺的人嗎?”
嫁給他,開什麽玩笑?
第一次她瞎了眼,代替慕容十一娘嫁入王府,成了他王妃,為他付出雖不多,但已經是她為了他破壞原則,換來是什麽?丈夫無情,婆婆陷害,心中一陣冷意。若再嫁他一次,她豈不是笨到家?段子軒,你以為回得去嗎?
段子軒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肩,垂眸目視著那雙銀眸,卻未發現有半絲不尋常,眼底波瀾,輕聲道:“這不一樣,現在你失憶,忘卻我們第一次相見,忘卻了一切,我想讓你有完美的婚姻,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記得第一次他們相見,那是春季的時候,府外牡丹花綻放,喜帕隨風掀起那張精致的五官,那一刻,他的視線沒有一刻不停留在她身上,就已經認定了她。
別傻了,完美的婚姻?最幸福的女人?這些都是他異想天開,他帶給她一段抹不去記憶,但這緊緊隻是一段記憶,他無法帶給她任何幸福,這點他做不到,她也無法從他身上感受到幸福。
慕容小小臉色一沉,“能聽到王爺這番話,淺兒好開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對她的感情無可否認是真的,但是她不會回頭,不會選擇像他愛得那樣自私的男人。
在她心裏,公子翼的溫情,他的愛已經深深填滿她的心。
“淺兒…。”段子軒深情目視著她,冰冷的手指輕輕劃過那嬌嫩白皙的臉蛋,眉心緊緊深皺,有一瞬間心中一陣心疼,如果她恢複記憶,還會說這樣的話嗎?還會嗎?
小廝帶著木歌繞過長長回廊,他的視線深深看向院內這溫馨一幕,在那一瞬間,他無意間察覺到她眼底冷冽和臉上表露無疑的嘲諷,眼眸一顫,半刻,深沉著臉。
捂住嘴輕咳幾聲,破壞這曖昧的氣氛,木歌低著頭深聲道:“王爺。”
慕容小小視線淡淡瞥了眼木歌,發覺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樣深意。
段子軒無法維持好臉色,這個木歌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破壞他的好事?餘光冷清看向木歌,沉著臉問道:“何事?”
“啟稟王爺,太後怕是不行了,現在已經進入昏沉狀態。”木歌他那長長的睫毛如羽翼般朦朧了眸中的犀利之色,聲音極為消沉。
“你說什麽?怎麽會這樣?”聞聽,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老太君身子一向都很硬朗,自從那次氣到血壓飆升,鼻尖有些酸澀,看了一眼慕容小小,沒說什麽。轉身朝著回廊較快腳步跑去。
木歌跟在段子軒身後,轉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是那樣深邃,轉身便跟去。
老太君那隻老狐狸快死了?臉上喜悅表露無疑,沒想到她也會有今天?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黃河邊上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最後一絲殘陽打在地上與暗淡黃的沙漠融為一體,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慕容小小坐在屋簷頂上,懸晃著腳,望著暮色,眼裏顯得幾分暗沉,不知道老太君死了沒?怎麽還沒聽到任何消息呢?無名指一枚紅色寶石綻放在柔軟的指間,伸出右手擋住那一縷逆光,柔和而純淨的笑綻放在嘴角,這枚戒指是昨天晚上,那個笨蛋幫她帶上,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月桂站在屋簷下,無意間仰頭發現慕容小小坐在高高的屋簷上,嚇得臉色頓時發青,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這要是摔了下來,後果不堪設想。高聲道:“王妃,你別動,奴婢這就上來。”
小丫頭跟在她身邊也有三個月,之前在段王府那斷時間,這丫頭對她照顧有佳,見她急成那樣,腳踩著梯子,雙腿在發抖,望了一眼樓下,猛然閉上眼眸,努力不往下麵望。咽了咽口水,冒了一身冷汗,繼續向前走去,步步沉穩走向屋簷,屋簷上瓦片不慎落在地上,粉碎,怪嚇人。
提了提神,步伐小心翼翼走近慕容小小,坐在屋簷上,膽小拍了拍胸膛,吹了一口冷氣,眼波流轉看著她的側臉,是那樣深意。繼續說道:“王妃,怎會到這裏?我們還是下去吧?萬一王妃有什麽閃失,奴婢擔待不起啊。”
慕容小小抱著腿,目光靜靜凝視西邊暮色,昏暗的柔光照耀在那張清秀臉上,雪兒飄落在肩上,輕笑道:“月桂,你說這暮色是不是很美?”
月桂微愣,順著她目光看向夕陽,是很美,但是老太君現在病危,照理說,她應該坐在屋內等著王爺回來才對,而不是有這番心情看夕陽。
複雜的目光是那樣深邃繁瑣著慕容小小,挑眉道:“王妃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太後嗎?”
慕容小小餘光淡淡瞄了眼月桂這妮子,嘴角勾起嗜血冷笑,擔心老太君?說什麽傻話,她巴不得那隻老狐狸下地獄永不超生,又怎會擔心她呢?
“擔心有用嗎?”慕容小小淡淡說著,並未做任何回應,看得出她臉上漠然冷淡。
“王妃這是何故?”月桂透過那雙銀眸發覺有了變化,臉色頓時一沉,莫非慕容小小恢複了記憶?這怎麽可能?如果她恢複了記憶,又怎會輕而易舉原諒王爺?之前慕容小小冒死進宮,就是為了刺殺王爺,如若真恢複記憶,又怎會留在王府?想到這,便打消念頭。
“月桂,你知道嗎?”她淡然說道,望著天邊斂起的晚雲,“人的一生都是命中注定,死也有很多種辦法,病死、老死、殺死…。也有的人命就是硬,死了兩回,老天爺偏偏不讓她死,讓她活了兩次。所以太後既然已經不行,那何必去做無謂的祈求?”
慕容小小這番話帶著弦外之音,她就是命硬,穿越到這個鬼地方,她獲得重生,第二次明明已經在死亡邊緣,卻又被拉回一條命。她不懂,老天爺讓她穿越在這個國度,是為了什麽?
若說一切都是巧合,慕容小小說什麽也不信,哪有人身受重傷躺在小巷內,就有一道閃電劈來?這樣就獲得所謂重生,一切的巧合也太不切實際。
到這個地方整整七年,但她還是不知道老天爺用意。
聞聽這番話,月桂眼底閃過一絲愕然,莫非她已經恢複記憶?那為什麽要說這些話?是想暗示什麽?難道她就不怕她說出去嗎?
…。
呃,抱歉抱歉,月光昨天出了遠門,中午才回來。
其實慕容小小選擇公子翼,並不是讀者意見,而是公子翼打動了她,希望能得到乃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