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複和那司機對答了好多次,才算明白他是在說我的目的地已到。我不由得緊張起來,向外望時,但見不遠處有一棟臨海的別墅,樓高兩層,雖然看上去極為豪華,但卻並不像林家湖邊別墅那樣有高高的圍牆,隻周邊栽了不少樹木,隱隱圈出了一片院子模樣的空地。空地上有綠油油的草坪,有碎石鋪成的甬路,還有專門泊車的地方。
我坐在車中兀自愣怔的一會兒,方才與那阿三匯了鈔,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拎著行李下了車。甫出的士,一股清新的海風立時拂上了我的麵。我覺得一陣清涼,當下收拾好心情,走入了那“院中”,沿著甬路一步步往那洋房的門前走去。每跨出一步,我的腦中便會閃過N多幅的畫麵,那影像有林靜的,有陳雪的,有陶洛洛的甚至還有死了的小雪的,當然,出現的最多的是陸菲的那張白皙的臉孔以及她臉上那溫柔的傻傻的表情。甬路不過十餘米長度,但在我的感覺中,卻像是比從中國到澳洲的八千公裏路程還要漫長。
終於,我站定在了別墅的門前。我伸出了手,放在了門鈴之上。我似乎嗅到了大咪咪獨有的體香,我似乎嗅到了那種久違了的溫暖。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往下摁了去,叮咚、叮咚,鈴聲清脆,一下下擊打著我的心。我仿佛受了驚,閃一般撤回了手臂。在這一瞬間我忽然升起了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陸菲會原諒我麽?畢竟我傷她傷得那麽重,畢竟我一次次的選擇了林靜而放棄了她。但很快,陸菲明亮的雙眸又忽閃在了我的心中,她溫柔的眼波似乎在提醒著我,以往不論怎樣,她總會原宥我,遷就我。我的嘴邊帶出了一絲笑,我憶起了自己和她在海棠樹下的那一幕,是啊,無論怎樣,大咪咪總是舍不得拒絕我的。
和門鈴聲同樣清脆的腳步聲在屋內響了起來,它一點點的臨近,然後是吱得一聲門響。在門開的瞬間我幾乎有些眩暈了,極力把定了心神,凝目看時,映入偶眼簾的是一張很美很美的臉龐。
那張臉龐的主人也已經瞧清了我的樣子。大白???!!!她幾乎要尖叫出來,但卻急忙掩住了嘴。那張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了驚訝和歡喜。臉龐的主人很激動,手臂抬起,似乎很想投入我的懷中和我來一下擁抱,但卻終於忍了住。我也竭力克製住了想擁她的衝動,隻是衝她微笑了下,道了句:洛洛。
對麵那張美麗臉孔的主人陶洛洛卻像是仍沒能從震撼中省過來,她揉了揉眼睛,接著又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下我的身體,這才確定門口的我並不是一個幻像。大白。她又叫了聲我的名字:你怎麽……你……她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但陡地又縮回了話。她的臉色也在轉瞬間變了。我的心不由自主的一跳,一種不詳的預感掠了過去。你姐她沒什麽事吧?我急促的問。便在這時屋內忽又響起了另一陣腳步聲。跟著另一把女人的聲氣道:洛洛,是誰啊……
是陸菲!在隔了這許久的時光後,我終於又一次聽到了大咪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