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直射到病房裏,照得暖烘烘的,也照得讓人懨懨的。
病**的顧渝百無聊賴的玩手機,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顧母有事出去了,鍾清酌……回學校去了。
他總不可能一直窩在醫院裏陪她。
即使他想,但也不能。
鍾清酌一走,顧渝又開始無聊了。
雖然昨天嘴上一直嫌棄著鍾清酌拿她當借口請假,但是他在的時候好歹還能陪她說說話。
不像今天……
無聊啊!
顧渝在心裏悶聲大喊。
她懶懶地翻了個身,舉起手機朝上,手指頭好像很沒有力氣似的劃著屏幕,控製著屏幕裏的小人兒在一陣陣刀槍劍雨裏東奔西跑,不一會兒屏幕的亮光就暗淡下去,變成灰色,映出兩個灰撲撲的大字——陣亡。
顧渝鼻翼垂拉下去,哼出一個長長的又粗重的鼻音。
手輕輕一揮,手機就被隨意地甩在床的角落裏。
右手隨便扒拉出一個枕頭悶在臉上,鹹魚癱了一會兒,顧渝就麻利的爬起來,重重的喘了幾口氣。
她轉身朝桌子那邊伸手拿起水壺,正準備倒杯水,忽然聽見身後一陣響動,門板劃過地麵的聲音,瞬間引起了她的注意。
顧渝扭頭就看見顧母和……身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顧母臉色冷淡,在看見顧渝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的動作,她臉色變得急切,快步走過去,“想喝水嗎?”
說著,她就準備接過顧渝手裏的水壺,顧渝連忙把手一縮,說道:“不用,我自己倒就好。”
這一次,她估計是真的嚇到了顧母,使得她自從她醒來後,顧母就一直事事親為,生怕她磕著碰著。
她往那個中年男子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詢問著顧母,他們是誰啊?
顧母會意後,臉色又冷了下來,她不冷不淡地說:“是你救的那個小孩的父親。”
她不是什麽寬容大量的人,無法心平氣和的對待差點讓她失去第二個孩子的人,她也不是什麽無理取鬧的人,她也知道那是顧渝……自願的……
所以她隻能用對待陌生人的去對待他們,不冷不熱。
她話音一落,顧渝就看見那中年男子鑽出一個小腦袋,是一個小孩。
那個小孩很熟悉……是那天的小孩。
那個小孩探頭探腦,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顧渝。
顧渝對上他的視線,眉眼彎彎,朝他笑了一下。
她對於小孩總是有著莫名的好感度,況且這小孩這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莫名的讓顧渝以為自己是什麽窮凶極惡的人。
那個中年男子走上前來,他身形高大,卻發絲微白,他提著果籃,眼眶微紅,語氣誠懇凝重地說:“你好,我是芽芽的父親,那一次謝謝你救了他!”
他說著,忽然站住了腳,下一刻深深地朝顧渝鞠了一躬。
芽芽的母親在生下他不久之後就離開人世了,他自己一個人撫養芽芽,故而變得更加堅強,從不輕易折腰,可這一次,他是真的感激這一個素不相識卻救了他的孩子,他的命的人
即使他當時沒有在現場,但是光聽別人描述,他便覺得一陣膽顫心驚。
對於自己孩子置身於危險之中的恐懼,對於他安然無恙的慶幸,對於因此而連累他人受傷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