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想說的話被打斷,張著嘴不知道是該繼續說還是閉著。
顧渝木著臉看向夜色,仿佛剛剛失控的人不是她。
顧父手指彎曲想握拳,又鬆開。
半響,顧渝耳畔響起顧父沙啞的聲音,“我明天下午就要回部隊了,你早飯要慢慢吃。”
這幾天,顧渝為了躲故父,早飯不是馬虎應付就是直接不吃。
顧渝依舊不語,仿佛在執著什麽,倔強什麽。
耳邊聽見腳步離開的聲音。
一滴晶瑩的淚珠砸落在陽台的欄杆上。
她怎麽會怨呢……
是怨他常年駐守邊疆,不能陪伴身旁……
是怨他在出事的時候不能第一時間趕到……
是怨他隻知道保家衛國,卻沒有做到一名好父親……
她怎麽能怨呢?!
這條命都是哥哥給的啊!怎麽能拿這條命去怨他最崇拜的人呢?!
她發涼的指尖顫抖的捂住臉龐,淚水透過指尖的縫隙傾瀉。
外麵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但是教室裏的同學的耳朵都尖著,尤其是下課鈴聲。
下課鈴聲一響,同學們頓時爆發一陣歡呼聲。
曆史老師斜著眼看他們,“我人還在這呢,你們就這樣,小心我拖堂。”
頓時有許多人擺手:“怎麽會呢?老師,你可是最好的。”
這節是曆史課,曆史老師性子灑脫,不拘小節,關鍵是守時!
所以同學們才敢這樣鬧。
要是擱班主任的課,有誰敢。
老師哼了一聲,然後就走出教室。
老師前腳剛走,顧渝後腳就站起來,她伸了伸懶腰,走出教室,幾步走到二班的教室門口。
剛下課,其他班的學生都是往外湧,唯獨二班的是往教室裏走,看得出,他們剛上完體育課。
顧渝攔住一個學生問道:“請問你知道雲玲嗎?”
那學生聽到這個名字,眼神變得戲虐,他笑嘻嘻的看著她,“她不在,她現在指不定在哪躲著呢。”
顧渝皺了皺眉,“那夏意琴呢?”
他又聳了聳肩膀,“不知道。”
顧渝把他鬆開,也沒有道謝,這個人的態度明顯有問題。
雲玲她究竟怎麽了……
算了,她現在不在,那就等到下一節課再找她吧。
顧渝覺得口渴,準備去樓下小賣部買瓶水。與此同時,一群女學生笑嘻嘻地簇擁著一個女生從樓梯上走上來。
“你看她那樣,多好笑。”
“她……她要是向老師說怎麽辦?”一個女生弱弱的說。
被他們簇擁著的那個女生噗嗤一笑,“她敢?她從小學的時候就給被我打,什麽時候敢去跟老師說了。”
“對呀對呀。”其他女生紛紛附和,“而且就算她說了,老師也不信呀。”
顧渝同她們擦肩而過,並沒有注意她們說什麽。
一樓和二樓的樓梯是兩層的,因此中間有個轉折處,從二樓看那是一個死角,什麽也看不見,從一樓看,因為被樓梯投下的黑影遮住,什麽也看不清。
顧渝走下樓梯,低頭發覺自己的鞋帶鬆了,於是蹲下來係鞋帶。
忽然聽到一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