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渝此時正心情複雜地搬著一堆作業本往教室去,她在被數學老師捉到上課不認真之後就被她壓來當苦工,搬作業。
她看著懷裏快要跟她鼻子一樣高的作業本,心想:不對呀……他們班作業居然全交了嗎?
關注點完全不同於常人的顧渝關注點再次跑偏。
她歪頭數了數,這麽多,想想佟老師剛開學可是在他們麵前恨鐵不成鋼的咆哮:“剛剛幾個同學依次來跟他哭訴說作業被他/她那年幼無知的弟弟和妹妹or遠房表弟妹撕了,合著你們弟弟妹妹是串通好的呀還是你們弟弟妹妹都是同一個。
今天某某同學作業又掉水溝裏了,你天天到水溝裏遊泳呀!
昨天某某同學輔導跟他同桌的錯的同一錯別字,還是連串的,抄作業能不能用點心!”
時間久了,佟老師都已經麻木了,在同學湊到他麵前的時候他都能麵不改色氣定神閑地說:“哦,你作業是撕了還是掉水溝裏啦?我再送你幾本吧,正好我這裏有備份。”
每每想到這裏,她都不進感慨:曾經我也是你們其中的一員啊,要不是……
顧渝的思緒忽然一停,想起最近的窩心事,她不由得煩惱的皺起眉,鍾清酌究竟在鬧什麽?
她鼻息重重一吐,像老牛喘氣一樣,而後甩了甩頭,不想不想不想變色龍!
落在她身後的蘇書不明所以地看著顧渝突如其來地動作,疑惑地問道:“是有蚊子嗎?不然你甩頭那麽用力幹嘛?”
“沒有!”顧渝悶聲說到,“趕緊把作業搬回教室!”
說著,她把垂下去的作業本往上掂了掂,快步往前走。
“誒,你等等啊!”蘇書連忙抱著一遝學習輔導向顧渝跑去。
顧渝聽到蘇書的聲音,到底還是放慢了腳步,她轉頭看著蘇書,沒心沒肺地轉移話題笑著說:“哼,誰叫你要在我旁邊湊熱鬧,現在好了吧,也被老師叫來當苦力了吧。”
蘇書反駁:“什麽鬼,我就坐你後邊好嗎!”再者……他努了努嘴,即使不做你身後,也會被蘇粟榨壓的好嗎,誰叫他跟她之間有著這樣的關係,在成為他老師之後,她更是肆無忌憚。
想想他從小受到的苦,蘇書覺得他好委屈,好想哭。
父母因為他身體的原因從來不肯讓他幫忙,在他小時候不小心暈倒之後,他們連讓他蹦一蹦跳一跳都不敢,唯獨她一天天老是借著鍛煉身體的理由使喚他,雖然他也知道是蘇粟為了他好,怕他悶著,但這依舊不能掩蓋她把他當免費勞動力的事實!
顧渝看著蘇書變來變去的臉色,以為他是在憤憤不平,實際上也差不多,隻不過是原因不一樣,她嬉皮笑臉,桃花眼彎彎如弦月,輕輕地用肩膀撞了撞蘇書的肩膀,“好啦好啦,咱們這也算是有福我享,有難同當了。”
“要不,”顧渝接著說:“你把你的學習輔導放一些到我這邊來,我還能再拿一些。”
“嗬。”蘇書不理,他低頭整理快要掉了的書本。
顧渝可不是逞強,她自從小時候的那一次回來之後,她失魂落魄了一段時間,就忽然像打雞血一樣開始練古武,提著兩桶滿當當的水桶紮馬步,手心磨出手泡了,她都沒放……
就因為她記起哥哥握著她的肩膀,鄭重地說:“哥哥一直都有在媽媽的武館裏練武術,哥哥肯定能保護小魚兒的!”
那充滿童稚的話她還清晰地記得,是啊,他做到了,用他的……
顧渝咬緊嘴唇,瞳孔放大,手指紮進作業本裏,一陣陣地顫抖傳來,喚不回她的心神。
鍾清酌從樓梯轉角走出來,抬頭就看見顧渝站在走廊裏,他心裏來不及歡喜,就發現顧渝的異常,旁邊的蘇書埋頭於整理書本中並沒有發覺,他心下一緊,急急地向他奔跑過去,“顧渝!”
熟悉的聲音一下著把顧渝拉回現在,她抬頭,看見鍾清酌從白色陽光中向她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