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貴族們需要解釋,更準備對大邏便發難,一場風暴在王庭悄悄醞釀著。
樹敦、賀真兩城,是吐穀渾的另外兩座大城。以往的做法是分兵進擊,隻要拿下兩座城池,吐穀渾部眾便樹倒猢猻散。
慕容儼也想過這麽做,但皇上要的是土地和人口,要吐穀渾部眾信服,並盡量的和平解決。他隻能派遣兵馬慢慢控製水源,逼迫慕容誇呂來和談。
走投無路的慕容誇呂來了,但和談之中,慕容儼並未看見誠意,反而要求和臣服周人一樣,當一介隻上供的藩屬。
最後那一戰很慘烈,玄甲鐵騎四麵合圍,將賀真城攻破,盡屠城中的貴族和王族。
沒有了首領的吐穀渾三部歸附慕容儼,他們本就出於一部,如今歸附也算認祖歸宗。
高孝瓘很高興,大齊疆域再次延伸,到了天山以東。
很快,官員們開始了城市化建設,教育和文化由禮部推廣。
城池周邊有牧場和農田,雖然隻有一季作物,但自給自足並無問題,油料作物還能供應其他地方。
隻要百姓得了實惠,拿到了真金白銀,那一切都好說。
吐穀渾之地的穩定,隻是時間問題,而且會很快解決。
高孝瓘終於將目光放在了江南,隻是在江南的問題還得等上半年。
晉陽宮,剛退朝便不見諸位大臣,而偏殿隻有宇文護在等待覲見。
宇文護上了個折子,讓高孝瓘覺得很有道理。
“宇文護大人,這麽做好處倒是有,但南征高原,補給跟不上。”
“皇上一直說那是世界屋脊,那片地方雖然貧瘠,但皇上曾經說很重要,臣想著吐穀渾投降的五萬部眾,其中一部貌合神離,這萬餘人早晚會生出異心,不如讓他們隨精銳出征,無論勝敗皆是好事。至於補給,可以邊牧養邊行軍,後方輸送基本糧食即可。”
“宇文至去征討,可合適?”
“既然皇上給犬子建功立業的機會,臣萬分感激。”
“朕一直讓你在長安配合吏部和兵部,這次調你到朕身邊,是打算讓你進吏部任職,先擔任侍郎一職,輔助好趙彥深這位老臣,重點是那些寒門仕子,要讓他們看到前途,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臣明白,皇上苦心定然不會白費。但門第隻見,確實很難逾越。”
“朕就喜歡愛卿這一點,一點就透,一說就通。順其自然吧,至少在禮數上不可怠慢,愛卿可以帶個好頭。”
“臣明白,公事不能甩臉色,私事嘛,臣會教導晚輩。至於聯姻之事,有些難。”
“聯姻講究你情我願,強求不得。貴胄豪門多妒婦,自然有人出頭,除此之外還有那麽多的典故。”
宇文護微微躬身,旋即將話題一轉。
“雖然自古如此而言,也看是不是門當戶對,最近有傳言,民間晚輩不敢納妾。”
“為何?”
“皇上後宮單薄,誰敢啊,是不是這個理?”
高孝瓘一聽便明白,這是變著法的塞女人進後宮的又一種方式。
“納妾不是有大理寺出的規矩麽?按規矩來就是。”
“臣明白,臣告退。”
“等等,昨天你到了晉陽,大臣們給你接風,你們嘀咕了些了什麽?”
“老臣們很為難,都好幾房妾室,都怕過於僭越,想著如何遣散。估摸著,這會兒應該是去找太後,讓太後給拿個主意。”
高孝瓘有些無言以對,僭越禮數是臣子們最怕的事,也是皇上拿來敲打臣子的借口,自然不能輕言廢棄。
“鬧了好幾年,不如了他們的意還真難,三天兩頭的提起此事,幾位大臣還搬出了母後。你怎麽沒去呢?怪不得穆梓晃悠了半天也沒能說上話,你就是來拖著朕的。”
宇文護尷尬一笑,他知道皇上肯定會猜到。
還未等高孝瓘說話,卻見太後身邊的總管來到偏殿。
“太後懿旨,京官五品以上,外任三品以上,皆可以送選不超過十六歲的宗族女子,著內府和太常寺主理此事。”
“隻此一次,以後別再提了。”高孝瓘垂頭喪氣沉聲答道。
這一次,規矩也就這麽定了下來,標準非常高,而且很嚴格。先得八字相合才能送人進宮,不止看相貌舉止,需是完璧之身不可有隱疾異味,還要考琴棋書畫等等事項。
總之內廷各司各院都很忙,幾乎可以拿嚴苛來形容此次宮選。
據說這次的規矩是皇後和太後欽定,似乎上百小女郎,前三輪附和條件的隻有那麽寥寥數人,連九嬪之數都未湊齊。
總之,這一標準成了固定的標準,每五年選一次。
隻是宮選還未完,皇後再次懷上孩子的消息,讓她的身份更尊貴了些。大臣們都明白,無論是兒是女,皇後的位置將無可動搖。
高孝瓘依舊每夜批閱奏折到很晚,穆邪利依舊睡在後殿的龍**。
已經初秋,天氣依舊炎熱。
自從穆邪利奉太後懿旨暖床,他便沒有睡過那張龍床。
伸了個懶腰的高孝瓘起身打算去後宮,聽見裏屋一聲嚶嚀,接著是一陣小聲咳嗽。
緩緩推開門,隔著帷幔紗帳,一副誘人的軀體呈現在龍**,被子則被掀到了一旁。
高孝瓘微微皺眉,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又傳來一陣咳嗽聲。
‘似乎前日秋雨時淋了雨,今兒下午瞧著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麽大人還踢被子。’
緩緩走過去挑開紗帳,將薄被輕輕蓋在穆邪利身上。
湊近了才聽見喘息聲有些不對。
伸出手一探,高孝瓘眉頭微皺。
穆邪利努力的微微睜開眼睛,看見穿著緋紅龍袍的高孝瓘,動了發白的嘴唇發出極低的聲音。
“皇上。”
“你發燒了,安心躺著別動。”
替穆邪利掖好被角,快步走出偏殿對禁衛說道:“去太醫院,傳太醫來。”
說完轉身回到後殿,此刻穆邪利的臉更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