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太太肚子裏憋著一肚子的火,但還是拉著周婉詩進到麗豐祥店裏,一口氣選上三套衣服,對宋蒔荊說:“宋家侄子,這三匹綢緞我都喜歡,能不能全部送給我啊!”

宋蒔荊笑了笑:“二夫人喜歡,別說三套,十套都可以。”

沈二夫人還真是不客氣,真的又另外選了七套,湊成十套。

宋蒔荊倒是沒說什麽,泗景就有些心疼了,她從小就過著衣不蔽體的生活,即使後來做了殺手,有點餘錢了,也舍不得大手大腳的用,此時看見沈二夫人一口氣在麗豐祥這種高檔旗袍店買下十套衣服,不知道得要多少錢呢!便上前說;“沈二夫人,你真是不客氣啊!蒔荊隨口一說,你還真的買下十套,他要是說一百套,你是不是也要買一百套。”

沈二夫人現在對泗景恨的牙癢癢的,但宋蒔荊在場,她也隻能臉上露著笑:“宋大侄子願意送,那我就接下呀,難你這未來宋少奶奶還沒進門,就心疼錢了。”

“我隻是覺得,人要知趣。”

宋蒔荊連忙摟過泗景說:“送二夫人幾套衣服,沒關係的,你和葉大夫她們去挑自己的吧!今天葉大夫和李姑娘的衣服也都我來送。”

泗景說:“送淺予和卿卿衣服,我心甘情願,送某些人衣服,我就是看不順眼。”

沈二太太就要得意洋洋的大喊:“掌櫃的,我挑的十匹綢緞,你給我按你們店最新的款式做好送到大帥府。”

掌櫃的連忙應和:“好的好的,二夫人。”

沈二夫人挑完又對周婉詩說:“婉詩,你挑了哪些。”

周婉詩本來是不想要的,但看見泗景那心疼的模樣,便故意又挑了五匹;“這五匹我都喜歡,不知道怎麽選呢!”

沈二太太說:“還要選什麽呀!讓宋大少直接五匹都送啊!宋大少是吧!”

宋蒔荊點頭:“可以。”

泗景在一旁聽著,真覺得心疼,一下子送出十五匹高檔綢緞。

沈二太太和周婉詩挑完就走了,心裏有些暗爽。

隨後,沈二太太又說;“看見這個泗景,我心裏就不舒服,以後要是她嫁給宋蒔荊,那麽宋家和咱們的關係肯定很差,再說了,有她在中間搭線,那冠廷和葉淺予就更加混在一起了,所以泗景必須除掉。”

周婉詩說:“你說殺於小姐的那個凶手,會不會再次殺泗景,畢竟那個凶手擺明了是針對宋家,現在宋家這麽大張旗鼓的說要娶泗景,那個凶手也看到了吧!”

“那萬一凶手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不去殺泗景,怎麽辦呢!”

“那我們就確定那個凶手一定會去殺泗景。”

沈二夫人眯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

周婉詩狡黠的笑了笑:“沒錯。”

沈二夫人這才通體舒暢了。

葉淺予和李卿卿還有泗景,三人一直在挑選衣服,挑的眼睛都花了,不知道選什麽好。

這時,宋家的仆人來了,對著宋蒔荊說:“少爺,老爺讓你回洋行一趟,說是要增加邑州軍的醫藥用品。”

一聽邑州軍的醫藥用品,葉淺予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宋蒔荊和仆人的對話。

宋蒔荊對仆人說:“知道了。”然後回頭看見葉淺予說:“沈大帥不會有事的,他十幾歲可出入戰場,成為天下皆知的少年戰神。”

葉淺予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沈冠廷的安危自有周婉詩掛念著,跟我沒有關係。”

泗景“咦”了一聲:“我怎麽覺得這空氣裏都有一股酸味了呢!”

葉淺予沒好氣的等了她一眼。

宋蒔荊說:“我去洋行有事,你們慢慢挑,衣服的錢我先付。”說完就在泗景的額頭親了一下再離開。

李卿卿羨慕一地:“哎喲,你們兩個真的好浪漫喲,真是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葉淺予則想起,以前和沈冠廷住在小別墅的時候,每次他從外麵回來,也會親她的額頭一下,不由得眼眶濕了。

有些情根深種,即便再多的烏雲籠罩,也依然在某個時候,會看清自己的心,從而難過。

選好衣服,泗景讓葉淺予和李卿卿一起去她住的別院玩。

泗景坐在後花園的搖椅上,喝了一口茶,無意識的脫口而出:“這一切要是真的該多好。”

葉淺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你是真的愛上宋蒔荊了。”

泗景有些心疼的說:“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沉浸在要成婚的喜悅當中,我似乎忘記了,我隻是別有目的的跟他在一起。剛剛他親了我一下離開的時候,我從心底裏把他當作我未來的丈夫,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李卿卿剛上了個廁所蹦了出來說:“你這就是愛上宋蒔荊了,跟淺予當年愛上沈冠廷一樣,神經兮兮的,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的笑。沈冠廷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能擾亂她的心思,跟我各種說,各種分析沈冠廷說的是什麽意思。”

泗景非常認同的點點頭:“是的,是的,我現在也是這種感覺。”

李卿卿裝作一臉老成的歎口氣:“唉,你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能怎麽辦呢!泗景,你自己也知道,你和宋蒔荊是沒有未來的,且不說你的組織不會放過你,如果讓宋蒔荊知道殺害她妹妹的凶手和你有關,你說宋蒔荊會怎麽辦。”

泗景捂住胸口,感覺自己都有些呼吸困難了:“你別這麽直白的戳破我的一點點幻想,讓我有個美好的念想好嗎?

李卿卿不認同的說:“我就是要戳破你的幻想,讓你不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啊!不然到時候痛苦的隻有你。”

泗景現在根本不想聽這些。

葉淺予則冷不丁的問一句:“你認識長鬆幫的刀疤哥嗎?”

泗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愣住了,眼裏閃過一絲慌亂,葉淺予就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把她的慌亂盡收眼底。

泗景隨後笑了一下:“聽說過,不認識,怎麽了。”

葉淺予笑了笑:“沒什麽,隻是這個刀疤哥神通廣大,和我很熟,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找他幫忙。”

李卿卿不明所以的“嘖嘖嘖”幾聲:“就知道推銷你家雲臣哥,生怕有人不知道你有個雲臣哥罩著似的。”

葉淺予吐了一下舌頭:“你管我。”

李卿卿挽起袖子,對泗景說:“我們打她好不好,好。”說完就拍了葉淺予的手臂一下。

葉淺予忍不住笑出聲:“幼稚。”

泗景輕輕歎息了一聲:“真羨慕你們兩個的感情。”

葉淺予說:“你可是個殺手,現在感慨有點多,都不像個殺手了。”

李卿卿也附和:“沒錯,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多高冷啊!感情真可怕,能把一個人改的麵目全非。”

泗景深吸一口氣:“看來我要做回高冷的殺手,不能被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迷惑了。”

三人齊齊歎了口氣。

原本傍晚時分,葉淺予和李卿卿要回家的,被泗景又留下來吃晚餐。

李卿卿覺得今天是占了大便宜了,又是白得了一件麗豐祥的衣裳,又蹭了兩頓飯吃。

吃完飯兩人就走了。

這兩人回到家,七裏八裏的梳洗一下,才剛剛躺在**,門就被劇烈的敲響。

葉淺予打開門,就看見泗景小別院的丫鬟小容:“葉大夫,快去救救泗景姑娘。”

葉淺予連忙問:“出什麽事了?”

“你們剛走了沒多久,泗景姑娘就入睡了,然後一個黑衣人就潛入了泗景姑娘的房裏,和泗景姑娘打起來了,最後等我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被黑衣人刺了兩刀,倒在血泊之中了。”

葉淺予有些吃驚,按理說,這個凶手是泗景自己安排的吧,怎麽會下這麽種的狠手?但現在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淺予回到房裏,換上衣服,再背上藥箱,就跟著小容去別院了。

到別院的時候,宋蒔荊正抱著滿身是血的泗景。

泗景的脖子被劃開了一刀,肚子上也有個傷口在冒血。

這個凶手可是真的要泗景的命啊!

葉淺予上前,要準備給泗景把脈,宋蒔荊大聲嗬斥一聲:“別碰我的阿錦。”

葉淺予愣了一下:“泗景現在的情況很危機,必須盡快讓我救,不然她就死定了。”

宋蒔荊眼神有些空洞,搖搖頭:“誰都不能碰我的阿錦,尤其是你。上一次,就是因為你給我的阿錦治病,她就離開我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碰阿錦,再讓她離開我。”

泗景脖子上的血一直在流,已經奄奄一息。

葉淺予拿出一顆保心丸遞給小容:“你去,先把這顆藥丸喂給泗景吃。”

小容顫抖著雙手走過去,宋蒔荊沒什麽反應,就一直抱著泗景。

但是吃了一顆保心丸隻能暫時保住泗景的心脈,她的血依然在流。

葉淺予再次試探性的靠近,宋蒔荊瞪大眼睛,眼裏露出嗜血的光芒:“不是說了不要靠近我的阿錦嗎?”

葉淺予也大聲嗬斥:“你的阿錦已經死了,你還要害死泗景嗎?你再抱著她不讓我過去,她的血就流幹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阿錦不是我害死的,是你,是你。”宋蒔荊心裏已經有種無法承受之痛了。

葉淺予沒辦法,隻能拿起桌子上的茶壺,靠近宋蒔荊,直接給他砸暈。

嚇的小容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