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聽想笑,卻流出眼淚,他其實早該知道的,當他在小雨的手中拿出那枚價值不菲的血玉時就該知道。

這個故事太長了,長到非仙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打起退堂鼓。

“大概就是這些了——”包打聽不好意思笑笑。

閔負雪聽完他說的,總感覺有一個人的經曆能夠匹配上。

就是做燈的那個青年。

他愛種花,地窖下也藏著冰棺,棺中有一位看不清麵容的女人。

[任務進度47%]

係統提示音雖遲但到。

幾人在包打聽家中用完飯,閔負雪就模仿著小雨的姿態,讓包打聽觀察漏洞。

直到包打聽兩眼放光,直說:“簡直一模一樣!”

這時候,閔負雪才放鬆了心神。

幾人將錢袋子擺在桌上,趁包打聽沒注意離開了。

在熙攘的街道上,非仙叼著狗尾巴草,“現在就去嚇唬縣太爺嗎?”

閔負雪帶著麵紗搖頭,“不著急。”

“那去哪兒?”非仙問道。

須明燭卻接了話,“茶園。”

“……”

我靠。

閔負雪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他拆穿了。

非仙對於這個決定自然沒有異議,隻要是美女想做的,她雙手雙腳支持。

幾人來到茶園外。

因為下過雨,匾額被衝洗得鋥亮。

閔負雪伸了個懶腰,大搖大擺走進去。

非仙跟在後麵喊:“注意形象。”

她們兩人有說有笑,熟稔得仿佛閨中密友,須明燭就靜靜跟在閔負雪的右側。

一道視線投射在他的身上。

須明燭微微一瞥,看見一閃而過的虛影。

他摸了摸自己沒有偽裝的臉,忍不住歎氣。

自從他為了自保,將心頭血扔閔負雪體內後,他的待遇就不是一般的差了。

她一點兒偽裝也沒有。

易容?出門右拐,對不起,忘了你沒門。

丹藥?白日做夢,洗洗快睡。

禦劍?做人想得太美,成分還挺複雜。

這樣的話他都免疫了,還有點欣慰。

比起帶著溫柔麵具的人,接近一個活生生的,甚至暴躁的人而言更有安全感。

“叮鈴鈴——”

鈴鐺響起,好戲開演。

同前麵幾天毫無變化的招數。

底下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

閔負雪摘下麵紗,麵容暴露在視野下,她聽得見周圍的人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啊啊啊娘,她好美啊。

這樣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台上扮演小醜的傀儡師。

他隨意看過去,原本在手中變幻莫測的小球突然掉在地上,撲通撲通滾到台下。

眾人都以為這是一出驚喜,大聲叫好。

人群嘰嘰喳喳。

閔負雪感覺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越來越凝實。

她在等,等一個猜測成真。

她一直堅信,小醜和那個青年絕對脫不了幹係。

基於她之前看過的那麽多係統小說,有時候盲目信賴係統的提示會混淆視線的。

“非仙,我有點困了。”閔負雪等了好久,直到看完這一場表演,那個人也沒有出現。

非仙把瓜子花生全吃完了,她瞥了一眼望著閔負雪的須明燭,呦了幾聲。

“困了就往右邊倒,有個人的眼神可一直看著你。”

閔負雪以為有線索了,看過去。

是一臉笑意的須明燭。

“……”

我糙。

閔負雪帶上麵紗,執行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樹立不把須明燭當人的準則,自己給自己催眠。

非仙沒察覺兩人的暗流湧動,“我很精神,這茶園也太好玩了吧,每次演出都有意料之外的驚喜,可惜小無沒來。”

她提起小無時不帶一丁點愧疚的感覺。

她的腰現在還隱隱作痛,她可是記仇的。

閔負雪又在這兒多呆了一會,小醜也沒來找自己。

她輕嘖一聲,“魚不上鉤,走吧。”

她不信她拿著這張臉混跡江湖,在乎“她”的人還能左思右想,講究邏輯,從而權衡利弊。

閔負雪特意留意身後有沒有小尾巴跟著,顯而易見,完全沒有。

又過了一個白晝,黑夜降臨。

閔負雪飛簷走壁,準確地找到縣太爺的房間。

非仙守在小姐的房間裏,須明燭就在十米的距離外,剛剛好。

他摸清了心痛規律後總是躲著摸魚,元一那隻蛇也就吃了睡,睡了吃。

閔負雪想把它揪出來扔去縣太爺的房裏,它死活不去。

須明燭看著好戲,察覺到她的目光時聳肩,“它很有靈性,不聽我的話。”

這兩人就在休息,閔負雪撬開屋頂的瓦片,觀察著縣太爺的動作。

他正在案台上,看著一封封狀告信,毛筆蘸著墨水,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打叉,真正的大事才留下來。

縣太爺就忙到淩晨三點,這才熄了燈入睡。

閔負雪都困得想要從天而降嚇死他了。

她向須明燭比了個手勢,他表示知道,便在門口戳了個洞,放進了致幻的藥。

這再搭配上閔負雪的幻境,別說是黑白無常來這裏走不過一遭,閻王爺也夠嗆。

閔負雪飄著走到床榻邊,手指甲摩挲著木板,咯吱咯吱地響動。

元一被須明燭扔了進來。

它吐著蛇信子,嘶嘶地附和著。

一人一蛇成功會師,天下無敵了。

縣太爺嘟囔一聲,“幹嘛啊!”

閔負雪用尖厲的聲音叫道:“還我命來。”

手掌掐上他的脖子,讓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不……不要鬧了……”

閔負雪讓元一打著底光。

綠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臉色慘白。

她的頭發淩亂,手指甲貼了甲片,劃過縣太爺的臉。

縣太爺受不了夾擊,睜開眼,瞳孔地震!

他第一時間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啊!!”

“來人!救命——”

他仿佛要溺水死了,在**咕咚亂捶著。

可惜閔負雪開了免打擾幻境,縣太爺喊破喉嚨都隻有她這一個鬼陪著他。

“縣太爺……是你……殺了我。”

閔負雪哈哈大笑:“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雨啊……”

這個名字伴隨著一道驚雷落下,縣太爺兩眼一抹黑,他往被子裏縮著。

“你放過我吧,是我妻子殺了你——”

“和我沒有關係。”

一雙雙血手從床榻邊上往上攀爬,慢慢拉住他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