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情總是不一樣。
須明燭果真為她贏了一盞燈。
她說謝謝,收了下來。
卻再也沒有任何表示。
這一個中秋夜就這麽過去,第二日,二人重新啟程。
閔負雪原本想要回瞭望山一趟,順便去麒麟閣見見世麵。
係統把她攔了下來,[你現在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
閔負雪其實從第二周目開始就跟著支線任務遊離,去哪兒都無所謂。
畢竟罪魁禍首須明燭就在她的身邊了。
她隻要纏著他過三個月,確保他不要變得更強,自己能殺就成了。
這幾日的須明燭都沒有吞噬妖怪,實力並沒有如上輩子那樣增長,這樣她就滿足了。
係統搖頭:[沿著這條路線一直走,三月期限已到家時,你們會去向寒冰潭。]
[在那兒殺他,對他的殺傷力才足夠深。]
閔負雪朦朧的睡眼抬了抬,果斷起床,用了膳就坐著馬車前往下一站。
嶺南之上,匪患無窮。
砍柴的男人背著柴火,四處張望,戰戰兢兢,生怕下一秒就被人一鍋端走。
就在快看到山腳時,一張大網收束,就差一點兒,他就差點栽在裏麵。
男人尖叫,斧頭都拿不穩,直愣愣地掉在樹葉堆上。
大網撈起一個沒有腳的屍體,鞋子垂落在他的手上,膚色腫脹,舌頭伸得格外長。
他的衣裳是官府統一配置的。
他的手伸出網子,仿佛要朝他襲來。
——死人了。
男人連滾帶爬跑到山腳。
無邊無際的風聲讓他心間拔涼。
馬蹄聲由遠及近,他的心髒幾乎提在嗓子眼了。
一架華麗的馬車從拐角處駛來,車軲轆滾滾前行,裏頭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
“元一,你往糕點裏放辣椒了?”
還有青年的笑聲,“這回是你這條蛇活該。”
男人心思一凜,張開雙手,手上的斧頭握在手中為自己打氣。
隻是麵容僵硬,表情管理沒有做好,看起來凶神惡煞。
車夫看見這個情況,汗流浹背。
他知道嶺南匪患多,不曾想還沒穿越這座山就遇到了。
“籲——”
他停了馬,車裏麵哎呀一聲,乒乓作響。
閔負雪一時不察,額頭撞上了木板,尖銳的疼痛刺激得眼眶含淚。
須明燭正教訓著元一,看到閔負雪的慘樣,微微掩著嘴笑了出來。
又看見不一樣的她了。
須明燭拿出小本子記錄下來,上麵密密麻麻都是讓人看不懂的字。
閔負雪沒好氣睨他一眼,“不許笑。”
她掀開馬車的簾子問,“怎麽了?”
車夫話都說不完整:“有有有人劫車。”
得。
劫車的人算是踢到鐵板了。
閔負雪跳下馬車,重重地抽出劍,寓意威懾這個男人。
不曾想他雙腿一跪,“前麵有屍體,別過去了,會死的。”
閔負雪從容收劍,這一套動作行如流水。
原來是個好人。
閔負雪道:“謝謝了。”
她就聽著係統的播報音歎氣,又來活了。
[嶺南匪患無窮,官府剿之不盡,近日常常出現無名男屍,百姓恐慌沸騰,知府特意聘請專業人士,不曾想也死於非命。]
[請宿主在不動用法力的情況下,用普通人的方式解決禍患。]
[任務成功獎勵:現實世界一套房。]
閔負雪本來聽著介紹感到心煩意亂,突然轉折點來了。
她瞬間扶起男人,“哪裏的話,你先起來。”
“屍體在哪裏?”
閔負雪急切問道。
男人頓了頓,選擇如實交代。
須明燭這時才從馬車上下來,元一耷拉在他的肩膀上,奄奄的。
“探險家,你要去查案了?”
須明燭這幾日就喜歡這麽稱呼她,顯得兩個人的關係很好。
實際上,除了偶爾兩個人都抽風了,一般水火不容,互相折磨。
閔負雪輕哼一聲:“你這麽厲害,我想你會幫助我的吧?”
她自己不能用法力,但是須明燭可以啊。
這個短暫的可以利用他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須明燭搖頭,“我隻是個體質特殊的普通人,幫不了你。”
初見時她給出的借口也被他學著用去了。
閔負雪掏出平板就是增劇情。
「須明燭同意幫閔負雪,並且以她為天,沒有絲毫埋怨,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須明燭下一秒就說出好。
他知道有股力量在驅使著他,他可以掙紮避免,最終還是選擇妥協。
他想要看看閔負雪的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男人帶著他們兩人到了出事地點,車夫則留在車上守著,不敢過來。
閔負雪帶著手套檢查著身體上的傷口。
主要的致命傷在脖子那兒,被人勒得青紫。
指甲斷裂,被一個個挑下,手掌脫臼,顯然生前經曆了非常人忍受的折磨。
其次,他的官服被人用小刀割得亂七八糟。
把他的身體翻過來,血肉模糊的背後寫著:老子嶺南第一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是再派人來抓,還是這個下場。
“嘶……”男人雙腳又軟,坐在了地上,手指按壓到男人的鞋。
鞋裏麵有一個反光的東西。
閔負雪拿出來一看,是片玻璃。
能用的起玻璃的可不是什麽平常家庭。
她再搗鼓幾下,這人身上的銀票,玉佩都沒有丟失。
這些土匪怎麽殺了人連身上的貴重物品也不拿走?
閔負雪把這些東西重新放回原位,對著男人道:“報官吧,讓他們喊專業的來。”
元一汗顏:它以為閔負雪這架勢可以一個人管到底捏。
元一的心聲自然沒被須明燭忽略,他直接把元一扔出去,砸在了樹上。
剛好碰到了一個機關,樹被巨大的斧頭砍斷,往後倒去。
“轟——”
接二連三的樹壓在一起。
“破壞王。”閔負雪形容他們兩個。
他們讓車夫和男人去報官,他們就留在這裏看守屍體。
閔負雪看得都有些困。
須明燭不解風情,找他樂子的想法也就此歇息。
胡思亂想之際,官兵到了。
最前頭的人留著八字胡,指揮著下屬做各種事情,隨後看向他們。
眼神興奮——
“小雪妹妹。”
“你怎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