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坐在板凳上,拿起茶盞倒水,聲音有點沙啞,“我說了不要,殺了。”
大當家喝完水,眼神落在衣櫃,不知道在想什麽。
回過神來,他起身,“這幾天我在嶺城有事,一直沒回來,聽說那新縣令給你們使絆子了?”
幾個男人悲從中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大當家,那人太囂張了,把我們寨子燒了一大半。”
“現在我們兄弟們隻能擠在一起睡了。”
“哦?”大當家點頭,他發現了一隻小老鼠,他的嘴角慢慢勾勒起邪魅的微笑,“下去吧,叫在嶺城潛伏的兄弟們也搞點事,就當是回禮了。”
“是。”幾人迅速離開。
外麵的聲音停止了,閔負雪的心卻掛在嗓子眼了。
她明顯能看到一個高大的陰影壓了下來。
原本能看見日光的櫃門被堵得死死地。
閔負雪的呼吸聲都變得輕柔,生怕會被發現。
忽然,擋住光的身體往後退了一步,某個亮晶晶的東西劃過了閔負雪的眼睛。
不對,她迅速下蹲。
“砰——”一把斧頭沿著她的頭頂削過,木塊紛飛,木屑飛揚。
她抬頭,赫然是一張放大的臉。
隨後,二人目光對視。
“小雪妹妹!”
“大壯?”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發出聲音。
閔負雪看著他手中的斧頭,仍然有種不真實感,所以這個差點殺了她的人,所謂的嶺南第一匪就是她的青梅竹馬?
她踹開衣櫃門,走了出來,仰視著大壯。
大壯的眼神從最開始的驚慌,再到沉迷,這轉變都不需要三秒。
他貪戀地看著閔負雪,原本憨厚的麵容變得陌生。
他的身體湊過來,雙手張開,想要抱住她,“小雪妹妹,我們兩人還是有緣啊。”
“呸。”閔負雪拔下自己的發簪,抵在他的手前,“你就是殺了這麽多人的罪魁禍首!”
大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奪過了閔負雪的簪子,狠狠砸在地上。
“小雪妹妹,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是他們該死……”
“大壯——”
閔負雪尖叫著,她的手掌被劃過一道血痕,血嘀嗒嘀嗒掉落。
大壯的神色一瞬間慌張起來,“我不是故意……”
“大當家!不好啦!綁回來的女人逃跑了。”
門被人從外麵急匆匆推開,他看見這一幕,瞬間啞然。
“大當家,打擾你和大嫂了。”
他迅速關門,並對身邊的人說,“別打擾大當家的好事。”
“砰——”
門瞬間炸裂。
大壯抱著昏迷的閔負雪,他的唇角勾勒著笑容,“拿出之前準備的嫁衣,我要娶妻。”
“對了,請帖給新縣令寄一份,叫他一個人來參加婚禮,就說他的小書童在我的手上。”
“不能帶他的靈寵哦。”
大壯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拿出塞了抹布的元一。
“大當家,他的靈寵也在這兒了。”
大壯哈哈大笑:“幹得好,重重有賞,今夜大家一起慶祝。”
等屬下散開後,他抱著閔負雪來到了一間秀麗的房間,這原本是老二替他安排的,一直沒用上。
今夜……
他就可以拿這兒做婚房了。
嶺南山寨經過了昨日的低迷氣氛,今日熱氣騰騰的就像炸開了鍋的水餃,逢人就是一句大當家把新縣令的牆角挖走了。
被派去寄請帖的人站在縣衙門口,拿著擊鼓鳴冤的錘子大力敲打著。
“狗縣令——出門看看你大爺我。”
“吭——”門從裏麵打開,卻沒有一人來開門,他聽見耳邊有著漫不經心的聲音。
“死人才不會說話。”
“切。”他一點也不怕,拿出請帖耀武揚威,“我大當家要娶你的書童,特意請你今晚來山寨做客。”
須明燭的眼神刹那冰冷,“你說什麽?”
但是還沒等他重複,一條黑線便劃開他的喉嚨,鮮血湧出。
須明燭自己有眼睛,自己會去看。
鮮紅的喜帖上白紙黑字寫著:我,大壯,今夜要娶小雪妹妹為妻了哦。本來沒打算暴露我的身份的,可誰叫小雪妹妹自己送上門了呀,新縣令,記得祝我新婚愉快。
你若是有種,自己一人來敷衍,不要跟任何人說哦。
須明燭平淡地看完這封為他一人而寫的請帖,沒有絲毫的憤怒,他摘下頭上的烏紗帽,將它放在門口,便騎著送信人的馬一路往嶺南去。
山寨內,燈火通明。即使夜色黯淡,也有別樣的喜慶。
閔負雪被山匪的夫人伺候著穿上了嫁衣,她的雙手被捆起來,也被下了藥,現在沒有力氣。
閔負雪等的太無聊了,忍不住說,“幾位姐姐,你們跟我逃出去吧,做壓寨夫人有什麽好的?”
沒人回她。
她自討沒趣。
等著門外有人敲了三聲,兩位夫人才一左一右架著她出門,走到了寬敞的戶外。
這兒架起棚子,貼滿了囍字。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第一步,跨火盆。
閔負雪被抬著腳送了過去。
大壯沒弄那麽多儀式,接著就到了拜天地,隻是來個弟兄高聲大喊,“一拜天地。”
閔負雪被死死地往下按,然而未動分毫。
大壯看著她,“小雪妹妹,乖。”
下一秒,他拿起棍子朝她的腿狠狠打了下午。
“咚”的一聲,閔負雪跪在了地上。
這一幕逗得底下的弟兄哈哈大笑,喝酒喝得更加痛快。
二拜高堂——
高堂上沒有人,隻有兩個靈碑。
閔負雪被拉起來,又被迫跪下去,她咬著牙道:“你為什麽要去當山匪。”
大壯充耳未聞,隻有在夫妻對拜時才轉過身。
“噗嗤——”一片葉子狠狠插在旁邊的燈籠上,燈芯的火滅了。
閔負雪隻微微一瞥,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她長呼一口氣,“係統,我沒有暴露自己不是普通人吧?”
係統點頭:[沒有,任務完成後獎勵依舊。]
閔負雪這就放心了,她往後一趟,就看著接下來的表演。
狗咬狗,正精彩。
隻是這時候能到吃東西就好了。
“鐺鐺鐺!”
元一身上套了個鈴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背著一壺酒過來。
“嘶嘶!”
看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