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插曲阻止不了幾人相逢的喜悅,天氣晴朗,最適合踏青,幾人租了一艘機械鳥,便在最寬敞的天空中翱翔起來。

這兒不似其他城市,科技仿佛拉滿了,在空中都開辟了航道。

航道上的各式各樣的動物都簡稱“飛船”。

底下熙熙攘攘,天上亦然,甚至繁華的道路上還會堵船。

閔負雪感慨道:“這兒機械發達,要是有遊樂場就好了。”

青燈在記憶裏搜尋,“遊樂的地方?很多。”

她指向城東那片,“那有將人往地上扔、往天上拋的機械手,還有各種各樣可以移動的機械房子,你要玩哪一個?”

“……”不是,她就想了想,這都有。

走向越來越離譜的小說世界讓閔負雪興奮至極,她看著青燈,她筆下這個“乖巧可愛”的女兒。

她又趁青燈思考的時候,湊上去,一個吻還沒落下,一柄劍橫在了兩人中間。

她的本命劍不知何時鑽了出來,師兄的手緊緊握著,閔負雪歎息一聲。

吃醋了。

男主你……

連自己師妹的醋也要吃。

青燈慢半拍退一步,後知後覺,“你剛才又想親我。”

閔負雪供認不諱,“yes,答對了。”

青燈立馬搖頭,“不可以。”

雖然說她外表是男子,可她從沒告訴任何人,她實際上是女子。

閔負雪起了逗弄的心思,“為什麽?”

“男女授受不親。”她繼續道,隨後指向收起劍的搖浪,“教教你的師妹。”

搖浪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怎麽這個黑鍋繞來繞去,繞到了自己身上。

他也沒教師妹對其他男人獻殷勤啊。

尤其看著弱不禁風的青燈兄。

這一切——

隻能是那個須明燭教的了。

搖浪在短短的時間裏思緒萬千,很快拍板決定,他告訴了青燈。

兩個人湊在一起商量著什麽,閔負雪發出的“通話請求”被拒絕,隻能乖乖後退。

兩人總算聊完了,願意分給她一個眼神,“如果再親別的男人,你不能憑借外力,隻能徒手抄寫門規十遍。”

瞭望山門規,十長卷,廢寢忘食看完都需要半個月,更何況一筆一劃寫下去。

閔負雪表示自己不會再做了,兩人卻不再相信她,非要她簽字畫押。

可惜嘴硬心軟。

條例中清晰寫到:如有再犯,便再犯了,沒有懲罰。

她們這裏歲月靜好,另一邊卻陰雲密布。

須明燭聽著手底下的樹精來報,說是家園被燒毀,那火澆不滅,它拔了根跑出來,成了唯一的活口。

“懇請妖王大人——”

“幫幫我——”

這些天須明燭一直跟在閔負雪身邊,它們不敢出現,生怕被嫉妖如仇的修仙人殺了。

妖王在禹城時還會偷偷溜出來幫他們懲治作惡的妖,吞了他們。

可後來到了北苑城,妖怪都不敢去打擾妖王了。

須明燭點頭,望著自己右側的飛船,隨後忍受著疼痛,向著反方向開去。

閔負雪盯著那個遠去的小尾巴,若有所思。

“須明燭走了?”

係統答:[對,他的耐心不好,不跟了。]

“嗯。”閔負雪玩著手上的小蛇,元一要是多些毛就好,摸著更舒服。

青燈和搖浪仍然為了剛才這一吻思來想去,誰也說服不了誰。

閔負雪看見就想笑。

緊接著,須明燭的航道上來了另一個飛船。

簾子緊緊閉著,寬闊的甲板上擺著一架機械琴,傳出悠揚的琴聲。

還有像黃鸝鳥一樣悅耳的少女音。

“哥哥,我們偷偷趁著爺爺熟睡溜出來玩,不好吧。”

沉穩一點的聲音接著,“你不跟爺爺說,他就不會知道了。”

這兩人許是第一回乘坐飛船,都忘記開啟掌舵邊上的機械按鈕,升起屏障,防止外人偷聽他們的講話。

琴聲繼續流淌,具有頓感的尾音落下後,長簾全部收束。

俊美的男人紮著高高的馬尾,兩側都沒有碎發,能夠清楚地看見他的左耳掛著一小串鈴鐺,微微一動,便響了起來。

他抬眸,日光照射進眼睛裏,淺茶色的瞳仁配上他的眉眼,讓人容易恍神。

閔負雪初見他時,有一種詭異的沉默感。

若說上周目她辜負了誰。

隻有眼前這個人。

他明明是琴修中的那顆夜明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為救她而死,永遠停留在最風華正茂的年華。

他如朝陽一般的生機活力變成屍體的死氣沉沉。

他甚至沒有屍體,因為那具軀殼都隨風而散。

“空溪。”

閔負雪呆呆道。

他的眉眼比起後來要稚嫩不少,也沒有剃度出家。

閔負雪緩了半晌,那些話堵在心裏頭無法抒懷。

因為這一周目所做的種種改變,他們的相遇提前了。

閔負雪忽然就笑了。

一切都還來得及。

隻要他們別去那座塔,就不會遇見那個殘魂,更不會讓他身死道消。

“你在看什麽?”

青燈第一個發現閔負雪的神情不對,她看起來很悲傷,沒過一會兒又開心起來。

“我隻是看見了故人。”

因為空溪的出現,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那個吻上。

突然拉起來的簾子吊足了好奇心,是個人都會看上一眼。

他們看了過去,直麵上空溪的眼睛。

“……”

搖浪最先移開眼神,因為他總感覺這個人的眼神有點似曾相識。

幾人笑著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空溪那邊對說話聲慢慢消散了,估計他們也發現了忘掉的機械按鈕。

空溪擺了兩個躺椅,讓少女躺上去,少女打著哈欠,“好困啊。”

“乖,先睡覺。”

空歡搖頭,“那邊有個姐姐一直看著你。”

空溪問:“誰?”

“就是那個手上抱著蛇的姐姐,我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了哦,她有點難過。”

“哥哥,你去安慰一下她吧。”

空溪不解:“為什麽?”

他這個妹妹對人的情緒波動極為敏感,據她說,人的身上會有一道水紋,傷心的時候會是深藍色,開心的時候變得透明。

若是那根線的源頭係在誰身上,誰就是引起她情緒的原因。

空溪說:“我還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