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外頭鬧哄哄。

掌櫃慌忙入內告知:“不好了,東家!有人來鬧事,要我們交人。”

“我去看看。”

孟雨萱暫時顧不得春娘的事,隨著掌櫃走了幾步後,又回頭:“你暫且先好好學,其餘別多想。”

“嗯。”

春娘熱淚盈眶,隻覺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貴人。

孟雨萱來到前方繡坊,隻見一皮膚有些黝黑的幹瘦男子,手中拿著棍子,囂張跋扈地喊著:“把人給老子叫出來!”

店員一直擋在他前麵,不讓他貿然入後院。

這男子身後,跟著幾個,粗布衣裳的男子。

他們的眼神,看起來都比較的清澈且憨厚,不像是壞人。

為何卻如此囂張跋扈地在這裏,口口聲聲說要人,孟雨萱毫不畏懼的上前:“我是這裏的東家,你們要我交出何人?”

“你就是東家?”

幹瘦男子仔細打量孟雨萱,有些不相信。

孟雨萱眸光銳利,神情泰然,字正腔圓地道:“對,這繡坊是我的。”

“那……那你把春娘給我交出來。”

“春娘?”

孟雨萱突然想到,春娘說得她那個懷疑她在外麵勾搭漢子的丈夫:“你是春娘的什麽人?”

“我是她男人!她最近整天不歸家。都在你這裏吧!你這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

男子大聲道。

掌櫃的上前附耳,低聲道:“這位是王生,是春娘的丈夫。”

孟雨萱還沒來得及解釋,王生就沒了耐心。

他招呼身後的人過來:“大家夥,這裏藏了不少良家女子,咱們得解救那些人出來啊!兄弟們,開砸!”

孟雨萱淩厲地吼了一句:“誰敢!”

掌櫃的以及其他夥計,也都紛紛站在她身後,為她壯膽。

王生身後的人,陡然鴉雀無聲。

他一個人也勢單力薄,眼神閃爍了幾下,又開始攛掇:“咱們不怕她,即便是鬧去官府那,咱們也是得了理的。”

聽王生的話,簡直就把繡坊當成花樓了。

孟雨萱實在是不解,他到底從哪裏聽到的流言蜚語:“這位先生,我倒是願意一同去官府,不過你為何不親自去繡坊習堂瞧瞧?我家這些繡娘,都是來學習技術的,為的是提高自己的謀生能力!”

“有人告知我了,這裏就是一個哄騙人的地方。”王生脫口而出。

孟雨萱蹙眉,眼睛瞪大:“有人?”

原來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啊。

至於是何人,孟雨萱也不在乎了,不是嫉妒她的對家,便是不想她過得好的仇人。

“我是不會說是何人的,總之這裏不是好地方,我要帶走我家春娘。”

王生說著,春娘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熱淚盈眶,臉上都是決絕和堅定。

“王生,你休要在這裏搗亂,擾了孟姑娘的生意,也莫要阻撓我的前程,大不了我跟你和離!”

春娘雙唇顫抖,看得出,她為了說這話,耗費了全身的力氣。

王生沒想到自己一直想要救的娘子,竟然說出這等話!

“你要跟我和離?沒門!”王生惱羞成怒道。

春娘忍無可忍,拽著他就往後麵學堂那走:“你看看,這裏就是正兒八經的學習刺繡的地方,哪裏有什麽醃臢了!”

“你汙蔑我就罷了,還要汙蔑孟姑娘,這我不能忍。”

春娘當孟雨萱是她的再造恩人,不願意她為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剛開始王生還是不相信。

在後院繞了一圈,才發現沒有密室,沒有暗道,隻有一些刺繡的工具以及材料等。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誤會自家娘子了。

“娘子,我就是受人蠱惑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王生想到自己之前對春娘做的那些渾蛋事,後悔莫及。

春娘的眼淚一直不停地往下落。

看得出,他們兩個心裏是有彼此的,隻是王生被人蠱惑了,這才做出了傷害春娘的事。

孟雨萱想到自己跟裴嘉胤,心裏一陣酸楚。

她期待有情人都可破鏡重圓。

“王生,你若是依舊還有懷疑,不如就在我店裏做事吧,也可徹底弄清楚這繡坊是做什麽的。”孟雨萱道。

王生沒想到孟雨萱這麽大度。

不敢相信道:“當真嗎?可我能做什麽?”

“我這裏正好缺一些送繡品之人,工錢按照送的件數來算,是個多勞可多得的差事。”孟雨萱簡單介紹了一番。

王生正好沒正經活幹,這會子得知這等好事,連連點頭:“我願意!”

繡娘們在孟雨萱的培養下,繡技越來越好。

有些人就在孟雨萱這幹活。

孟雨萱的繡坊生意不到兩個月,便如日中天地紅火起來。

在整條街上,再次成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繡坊。

霄擎天離開京都一段時間,再次回來的時候,發現孟雨萱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了,很是嫉妒。

他暗中聯絡其他繡坊,開始弄價格戰。

試圖把孟雨萱的生意,給打垮。

本來門庭若市,這些日子人卻稀稀拉拉。

孟雨萱覺得很奇怪,讓掌櫃得去打聽情況才得知,他們鋪子一件繡衣需要二兩銀子,可其他鋪子一兩還送一雙繡鞋。

且繡工還差不多。

掌櫃的很為難:“東家,他們的繡品雖然比我們差了一點點,可也還不錯,關鍵是價格差很大,這才導致咱們的客人,如今都不來了!”

“價格戰?這就要啊看誰熬得久了。”

孟雨萱也是為難,她追問:“你可知他們是誰在操盤這件事?”

“是霄擎天霄掌櫃!”

“他回來了?”

這就難辦了。

霄擎天是個財大氣粗的,其餘掌櫃的家中也頗為有些積蓄。

在銀錢累積方麵,孟雨萱沒有他們厚。

這個價格持久戰,她怕是經不起打。

“看來我要找這個霄掌櫃,好好聊一聊了。”孟雨萱隻能是硬著頭皮上。

見到霄擎天後,他表現得很客氣。

麵上笑盈盈的,他那奸詐的笑容,孟雨萱看了著實心裏不適。

“孟姑娘,好久不見啊!”

孟雨萱還沒開口寒暄,霄擎天又變了一張臉:

“言歸正傳,我一直很欣賞你的刺繡,咱們鬥來鬥去,少不得兩敗俱傷,不如……如同以前一樣,你的繡品繼續供貨我霄氏繡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