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王莽

公孫策如遭雷擊,如果不是韓雲龍抓著他,他肯定就癱坐在地上。

“說,怎麽回事?”公孫策瞬間回神,神色狠厲,

“伯父在定遠軍中任職,是蘭石軍鎮的守將,我爸也在那裏。昨天回鶻人大舉進攻,定遠軍全軍防禦,伯父的蘭石軍鎮就在第一道防線!”韓雲龍神情沮喪,語速極快。

“涇陽君息怒,那蘭石軍鎮還在我定遠軍手中,尚未丟失。想來令尊,必然吉人自有天相!”聽了親衛將的稟報,班超暗自慶幸。

“好,定遠侯派出向導,孤親率鐵騎,去迎接我父!”公孫策盯著班超,他也知道軍中慣例,這事怨不得班超。

“君上,那蘭石軍鎮末將知道。末將率部全殲那一夥回鶻步騎時,看到遭受夜襲的破城名叫蘭石。”馬超想了想,抱拳答道。

“孟起,持孤寶劍,調三千騎士,將我父迎來。另外四千騎士加緊休養,想來今夜還有大仗!”公孫策說罷,將腰間武山劍取出,一把拋給馬超。

馬超接過寶劍,抱拳一禮:“若如有失,末將願提頭來見!”

“定遠侯,不知今夜何時發動攻擊?作為感謝,孤願率麾下鐵騎,為定遠侯衝鋒陷陣一回!”公孫策拉住杏子的手,扭頭問班超。

“今夜四點出城,五點準時發動總攻!有涇陽君助力,就算明日打正戰,也能滅了回鶻夷狄!”班超不奇怪公孫策為什麽知道他要夜襲回鶻,更知道公孫策幫他這一戰之後,兩人之間就沒有人情債了。

“好,還請定遠侯選一處偏房。”公孫策已經吃的半飽,也沒心情在這裏幹耗著。

“雲龍,帶涇陽君去東廂房。”韓雲龍抱拳一禮,轉身就走,公孫策對班超點了點頭,班超隻是歉意一笑,也不言語。

公孫策牽著韓雲杏正要走出大堂,韓雲杏一把掙脫,跑到歌姬站立的地方,在人堆裏將掩麵的那名女子揪出來,拉到了公孫策麵前。

公孫策望著兩個女孩,腦袋瞬間就大了。一手抓一個,跟著韓雲龍就走。

外麵的衛士見了,紛紛起哄大喝:“君上威武!”

“趕緊吃,吃飽了跟老子砍人走!要死就當飽死鬼,吃飯!”公孫策扭頭大喝一聲,牽著臉頰紅撲撲的二女,轉身進了東廂房所在的庭院。

“你們談,我去外麵守著。”韓雲龍不想和公孫策多說話,不僅因為現在兩人地位懸殊,更是因為公孫策當初逃婚,在訂婚儀式上讓自己妹妹在親戚麵前丟盡了臉麵。

新造的廂房裏,生著爐火,公孫策三人頓時有些尷尬。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三人沒少碰麵。

“你們,還好麽?”公孫策想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兩個姑娘聽了眼睛一紅,開始哭泣。

“我娘死了,蟬姐家裏就剩她一個人了……”韓雲杏抹著淚花,公孫策聽了,仰望屋頂,隻是一歎。將兩個哭泣的人攬到懷裏,卻又不知道怎麽安慰。

“都過去了,我在秦國有一個大大的封地。以後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忘記過去那些事情,我們的明天,隻會更加的好。”

“大哥,你一路上過的還好麽?”韓雲杏啜泣,趴在公孫策胸口仰頭問道,她聞到了冰冷的鎧甲之中,有著淡淡的血腥。

公孫策笑了笑,輕輕為他的小杏子擦拭淚水,說道:“還好,白天砍人,時間過的很快。就是晚上會想你們,想的人睡不著覺。”

“你能回來,我就不孤單了。”紅衣女子埋頭說道,語氣哽咽。

“嗯,有了雅蟬,我也就不孤單了。我愛你們,可原來的世界太扯淡,現在好了,什麽都不用顧慮了。”他輕輕對著紅衣女子耳朵吹了一口熱氣。

“你就是個魂淡。”紅衣女子也就是劉雅蟬,狠狠的跺了公孫策一腳。

“我就是魂淡,我還是個大壞蛋。現在想起來,剛才好像就是一場夢,不過那一腳很疼,讓我知道,那不是夢。我們到了一起,真是太好了。”

“不是夢,果然不是夢!”杏子掐了一把自己的嫩臉,頓時疼得咧嘴。引得公孫策大笑。

時間總是很快,在公孫策看來快樂隻是一瞬的時間,眨眼間就那麽過去了。沉浸在快樂之中的三人被敲門聲敲醒,三人知道,公孫策該出征了。

“等我回來,這隻是一場小戰役,很短暫。我馬上就會回來。”公孫策一人輕吻一下,臨出門又說道:“如果順利,明天我們就啟程回我們的新家。這裏有什麽留戀的東西都帶上,還有你們的朋友,我們都帶上!”

公孫策離開後,兩個女孩相互望著,韓雲杏說道:“大哥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會受傷的對吧?肯定是這樣,你看連班超都畏懼我大哥呢!”

劉雅蟬挽了一下散亂的頭發,笑了笑說:“你的大哥不會有事的,從鹹陽到這裏,三千公裏的路上沒有人能阻擋他,更別提那些回鶻人。我們的幸福開始了,麻煩也開始了。”

“怎麽說?”韓雲杏問道,她很不理解。

“他變了,沒有原來那麽傻了。我感覺的到,現在他的腦子裏多了很多讓人恐懼的東西。而且,他的地位很高,人長得帥,又有本事,你說以後我們還會缺少麻煩麽?”劉雅蟬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似乎沒有發燒,其實她也奇怪自己怎麽能說出那樣的話。

“很簡單,那些找他的家夥,統統燒死!”韓雲杏揮舞著小拳頭,隨即無力的放了下來。

城外,馬超三千騎已經返回,正在給戰馬喂食草料,也在抓緊時間吃飯。公孫厲帶著韓振龍東瞧瞧西看看,很是好奇和得意。

“這都是我兒子的兵,都是精銳,不比他班超遜色!”公孫厲雙手叉腰,氣勢十足。

韓振龍摸著下巴,他在考慮自己的女兒前途問題。如果沒有那個叫做劉雅蟬的姑娘該多好。這麽大的一筆家業,到時候可都是他外孫的了。

“你個老不死的家夥,又在想什麽壞注意呢?不過你這家夥就是有眼光,那時候我還沒看出我兒子有啥優點。論長相,還沒我年輕時一半帥,論膽量更是連人都不敢砍的小兔崽子一個。沒想到能從鹹陽一路砍到西域,媽的,藏的太深了!不愧是我公孫厲的種!”公孫厲真的很高興,身為人父,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兒子有出息。

“爸!”公孫策出城就看到自己老子不可一世的模樣,一臉黑線。

“振龍叔!”走到公孫厲身邊,又對站在一旁的韓振龍稱呼了一聲。

公孫厲看到公孫策過來,當場就是一巴掌拍過去,很不滿的說:“老子我都沒留胡子,你丫的先留上了啊!不過,兒子你幹的不錯!”

公孫策扶正了頭盔,低聲苦笑懇求:“老頭子,給點麵子好不?你兒子我好歹也是上萬人的老大,被你這樣拍腦袋,以後還怎麽好意思帶兵?”

“少來這套,又拍不傻你!是不是又要打仗去了?”公孫厲見不少士卒正在擦拭武器,更有一夥黑衣黑甲的騎兵正在擺弄手中的弩。

“嗯,今夜襲擊回鶻中軍。班超營造出堅守的假象成功迷惑了回鶻人,今夜隻要一舉端掉回鶻人中軍,幹掉他們的首腦,餘下的不足為慮!”公孫策也是佩服班超的謀略。謀略誰都可以想得到,關鍵是操作性。

“好好幹,我的老弟兄都被那幫雜碎殺光了。今晚如果不是你率軍經過那裏,這把老骨頭可就陪弟兄們去鬼界了。”公孫厲語氣不善,今夜差點就死的一幹二淨,除了憎恨回鶻人外,對班超也有怨氣。

“知道了。你們先回城休息,把咱親友都找到,明天咱就走!呆在這裏,始終不自在!”送父親進城後,公孫策返回營地,郭亮已經笑瘋了。

“大哥,伯父真的好有意思啊!啊哈哈哈!”郭亮淚花都被凍成了冰茬,就是止不住的笑。

“有什麽好笑的,我爸就那樣子。對人很不錯,做事也穩固,隻有在自己人麵前才會這麽不著調,他也是高興壞了。”公孫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確實有點長了。

不久之後定遠軍出城,前有斥候帶路,公孫策七千騎兵連同定遠軍五千騎兵先發。上萬騎兵出動,雪夜裏就沒有掩藏的可能性。再加上這周圍可謂荒涼隔壁一片,怎麽掩藏都是無效。

回鶻中軍在定遠城正南邊的山坡山紮營,無論白天還是夜裏,都能在山坡上俯觀這片戈壁。加上他們不認為在二十萬聯軍麵前,隻有五萬人定遠軍敢出城攻擊,所以回鶻人大意了。

“嗚……”帶著荒涼氣息的號角被吹響,一個個熟睡的回鶻軍魂或者天兵從睡夢中蘇醒,頓時慌亂一片。

“怎麽回事!”一個回鶻大汗從大帳裏奔出,**著上身,密密麻麻的胸毛上還有五道剛剛被抓破血痕。

“定遠軍夜襲!坡下三座大寨已被攻破!”一個傳令而來的斥候剛剛說完,就被這個大汗一巴掌抽翻在地,打了兩個滾才掙紮起身。

“媽的,老子正在興頭上!敢來壞老子的心情,滾!”大汗揉了揉有點發麻的手掌,回到大帳,幾個女性的哭喊聲求救聲傳出。大汗不認為定遠軍能攻破這裏,下麵三萬人,山坡上兩萬人,總體兵力與定遠軍不相上下,他班超怎麽攻?

“媽的,老子殺了你!”這斥候是天兵,黑眼睛黑頭發,想來這是被那大汗當作出氣筒的根本原因。這斥候一把抽出腰刀,兩個守在大帳的衛士在錯愕之間,被剁下頭顱。

斥候一把掀開帳篷,見那大汗正在一群白嫩之間嬉笑,見到手持彎刀的斥候,急忙跳起,抓起自己的刀,正要撲向那名斥候。

不想剛把刀拔出來,猛地就被絆倒。這大汗衝的快,也猛,一張臉猛地撞到地上,可以說是直接毀容。那大汗迷糊之間正要起身,斥候上前一腳踩住他的頭顱,當即就是一刀刺進大汗胸膛。

“別殺他,我要親手殺了這個禽獸。給我的姐妹報仇!”一個妙齡女子爬了起來,剛才就是她猛地一撲,抱住大汗的腳,狠狠的絆了大汗一跟頭。

“妹子,對不起。是我們沒用。”斥候一把抽出彎刀,倒持著遞給一絲不掛的女子,他的眼神清澈,隻有悔恨與憤怒,再無他物。

“大哥,這怪不得你。能活著就不錯了,再說也不是你害的。”女子撫著彎刀,抹去了刀刃上的血跡,輕喝一聲,一刀劈下。

妙齡女子提著大汗怒目圓睜的頭顱,在大帳內瘋癲大笑。隨即舞動彎刀,要抹自己脖頸,斥候一把奪過彎刀,正要勸她,不想三四名大汗衛士揭開大帳帳簾,看到大汗身死,無不憤怒,正要持刀殺來。

斥候一把將女子護在身後,手裏拿著彎刀屏氣說道:“妹子何必那麽看不開?這幫雜碎馬上就要死絕了,咱們的好日子馬上就開始了。活著,多好!”

他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隻是可惜自己身後的一群女子,正是如花一般的年歲和相貌。

“清白名聲被毀了,我活著也沒意思。能和大哥一起死,也算緣分。可惜,遇到的有些晚了!”身後女子沙啞的聲音,讓斥候熱血激昂,他正要拔刀奮戰。隻見衝進來的衛士紛紛中箭倒地,盡數身死。

“哈哈哈!有意思,小子你不錯,當孤的親兵,如何?”公孫策一戟砍破大帳,對著那名斥候說道。

他帶著騎兵一路橫衝直撞,一舉踏破山坡下的三座軍營,隨即朝山坡上衝鋒。眼前這個斥候打扮的天兵硬是靠著一雙腿跑在他前麵,讓他很好奇。

隨後見這個斥候被對方一個頭領一巴掌抽倒在地,又見斥候拔刀殺人,幹淨利索,不由很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