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歸程之迷霧
十月二十二日，有霧，公孫策率軍離開定遠城，隨軍家眷五千人，一路浩**。班超送了豪華馬車五輛，保暖性強，防禦能力也是不俗。
下午，在一座湖邊。“君上，末將以為當先與高將軍取的聯係，讓高將軍於半路接應，才是上策。”趙雲望著行進逶迤，速度遲緩的軍隊很是擔憂。
“我也知子龍考慮周到，不過回鶻聯盟首腦被一網打盡，餘者不足為慮！”公孫策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可他就是巴不得趕緊帶著家人返回封地。他已經厭倦了沙場征伐，想好好休息一下。
“主公，今日這霧越來越大，當早做準備才是。”趙雲心中不踏實，感覺自己等人正朝著一個巨大的黑網前進。
“在霧中行軍，確實是取死之道！傳令馬超，在前方選擇險要地帶，紮營！”公孫策知道現在不是趕時間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安。
“郭校尉，這是貧道剛剛卜卦時用的靈簽！”周青隻覺得有一種無處不在的氣息在壓抑他，所以在路邊卜了一卦。
“怎麽會裂開？”郭亮知道周青有真本事，所以望著裂開的靈簽很是震驚。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周青似乎瞬間就衰老了五六歲！
“預兆！”周青咬牙說出，隨即大口噴出一口鮮血，麵如塗蠟，直接昏厥在地。
“護著周先生，我去尋找大哥！”郭亮將周青扶起交給李衛，縱馬去中軍尋找公孫策。
“什麽？這就是道士給我公孫策占卜的結局？”公孫策拿著開裂的靈簽，很是不信，可他害怕。自己現在七千騎兵還要保護家眷，實際戰鬥能力隻有三千左右。如果被包圍，後果不堪設想。
“派斥候，將李進找來！”公孫策在這迷霧中，唯一能夠相信的眼睛隻有一個，那就是鬼將李進。
此時的李進正狼狽逃跑，身後跟著無數彎刀騎士，他胡亂衝撞，竟然突破了回鶻騎士的絞殺線，此時他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返身回去告訴公孫策這裏有伏兵，要麽去高昌，尋找援兵。
思前想後，李進選擇了一個折中穩妥的辦法，那就是去找援軍。返身歸隊，不一定能活著見到公孫策，而去搬援兵，肯定不會出現意外。再說，他斷定公孫策可以探知前方有伏兵。
“報！”公孫策剛剛背靠險山紮下營寨，就聽斥候在迷霧中驚慌大喊。
“何事如此驚慌？”公孫策急忙問道。
“君上，前方大霧之中有無數回鶻軍魂，我這一隊斥候隻有我逃得一命，其他盡數遇難！”斥候摔下戰馬，背上的傷口血液噴湧，染紅了一地白雪。
這名斥候剛剛被軍醫拖走，又有後隊斥候來報，說是後隊也有回鶻軍魂纏了上來。公孫策聽了，深吸一口氣，這事有點怪。
“我軍已被回鶻大軍包圍，你們說說，現在該怎麽辦？”大帳內，公孫策有些疲憊。
眾將聽了無不皺眉沉思，馬超當即站起來說道：“舍棄多餘家眷，乘前後兩波回鶻軍隊尚未合攏之前。擊破其中一波，要麽返回定遠城，要麽殺向高昌郡。隻要與高順一部匯合，再興兵報仇不晚！”
“可恨！這股回鶻軍隊怎麽會盯上我橫野軍？舍棄家眷的事情，不要再說。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一個聲音告訴公孫策，馬超說的是對的。可他不能聽，這是他的底線。
“這裏距離定遠城隻有五十公裏，我軍可向定遠侯求援！”伏曉光站了起來，發表他的看法。
“回鶻人肯定背後還有一些頭目，前麵消滅的那些大汗，估計隻是一些有名無實的水貨！現在班超的日子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求援這事希望不大。”公孫策示意伏曉光坐下。
“大霧之中，不僅我軍受影響，敵軍也是如此。他們能伏擊我們，那我們也能伏擊他們！在他們兩軍匯合之前，必須擊潰其中一部！”趙雲想了想，說出了他的意見。
“按子龍說的辦，五千騎兵往來奔殺疾馳，足以擊潰其中一方！”公孫策當即決定，先在大霧中，殺他一陣再說。
其後各將被分配任務，營地由符兵一千、謝艾五百白犛兵以及諸葛爽一千河西精騎鎮守，另外公孫厲也有五百天兵。加起來三千人，防守一個坡麵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
然後馬超、伏曉光為一部，將近兩千騎；郭亮、脫脫加在一起兩千出頭為一部；公孫策本部親隨加上趙雲一部，以及一千符騎，將近兩千騎。分成三股，消失在大霧裏。
“停！”馬超耳力過人，聽到了前方有馬蹄踐踏聲，跳下戰馬趴在地上望向前方。果然看到無數密密麻麻的回鶻軍隊正朝這裏牽著馬匹，步行而來。
“準備，投矛！”馬超低喝一聲，命令被傳達出去，西涼鐵騎與伏曉光的無當飛軍紛紛掏出兩根短矛待命。
“一會都跟緊我的大旗，跟丟了啥下場你們也明白！我想說的是，對麵估計人數五千餘，我們隻要一口氣將他們打懵，就能吃掉他們！”馬超的心很大，他想的不僅僅是擊潰對方那麽簡單。手下天兵想要獲得根本性的強大，就必須經曆血戰。這次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很好的練兵機會。
“投！”馬超大吼一聲，率先投出了自己的短矛，一時間兩千根短矛劃破霧氣，落到了毫無準備的回鶻步騎身上。他根本沒有一點防禦，因為他們的斥候與馬超一部錯身而過。
“衝！再投！”馬超一拉馬韁，馬速提起後又是一波短矛投出。擋在馬超麵前的回鶻步騎，直接就被西涼鐵騎淹沒，以至於輕甲跟在身後的無當飛軍沒有多少斬獲。
“殺！”馬超一部正在下馬拾撿短矛，同時為對方軍魂補刀的時候，正東方向傳出震天的喊殺聲。馬超一部匆匆上馬，奔向廝殺之處。
“媽的！居然中招了！”郭亮難得吐出一句粗話，他很不幸被兩股回鶻散騎發現，被左右夾擊。但他折衝軍戰力強盛，剛剛擊潰一股，又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了三四股散騎，將他的折衝軍圍困在一起。
“是郭亮！投矛！吹號！”馬超聽出郭亮的聲音，當即帶著部眾殺了上去，兩波短矛投擲出去，清理出來一片空地，讓郭亮一部在圍攻之中有了一條脫身之路。
“君上，那邊有號聲傳來。想必是馬校尉與郭校尉相逢了！”趙雲指著東偏北的方向說道。
“出發，接戰之時吹響號角！”大霧之中幾部騎兵彼此相距不是很遠，公孫策一部狠狠將回鶻騎兵撕開一條口子，正式與郭亮的折衝軍連為一體，時間還沒用上五分鍾。
“朝那裏，給我射！”公孫策突然聽到又有一股回鶻騎兵從正東方向奔來，目標正是自己的後隊。
後隊正是符騎，一個個端起五連輕弩，亂箭射出，無數的弩箭勁射而出，竟然將眼前的迷霧驅散一空，勉強可以看到衝來的回鶻散騎很悲劇的死了一地。
符騎射完弩箭，趕緊下馬，相互幫助下填裝弩箭，公孫策餘下騎兵徹底將周圍回鶻騎兵殺散後，弩騎填裝完畢，紛紛上馬。
“殺！”公孫策各部騎兵剛剛完成集結，又聽到正前方傳來無數喊殺聲。符騎當即五輪箭雨攢射而出，其後公孫策帶著餘下騎兵發起了衝鋒，再次擊潰後追殺三裏，慢慢後撤。
“統計各部損失！”大霧之中不知道殺死多少，但自身損失絕對不小。
“我部還餘一千四百騎！”馬超統計的很快，隨即郭亮一部也統計完成，他的損失比較大，還剩一千二百人有戰鬥力，公孫策一部則剩一千七。
“這五百多的傷兵先回營休養，其他人繼續殺！”公孫策估計剛才滅掉對方不下萬人，對方遭受這麽大的損失，現在軍心正是不穩的時候，隻要找到對方主將，一舉斬殺，這一路就算解決掉了。
堵在公孫策麵前的正是脫脫的叔父，大明冊封的忠義王一係的首領安克帖木兒。他在後方布下一道騎兵線，凡是被擊潰的回鶻步騎後逃時他立馬就能組織起來，再次發動攻擊。
其實他現在已經傷筋動骨，無力再戰。手下軍魂天兵士氣低迷，續戰能力極低。但他不能停止攻擊，如果讓公孫策看出他的虛弱，他這一路就算徹底失敗了。他還有三萬步兵沒有趕到這裏，他要拖到步兵趕來才能鬆口氣。
“殺！”安克帖木兒麵前不遠處，公孫策再次與回鶻散騎交手，殺的回鶻散騎潰不成軍，無心再戰。
“繞道，從側翼進攻！”安克帖木兒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他想從其他幾個競爭者那裏取勝，成為回鶻聯盟的大盟主，就必須取得公孫策的頭顱。所以，他不能退，隻能壓上全部的賭注。
“射箭！”跟在公孫策後隊的符騎看到安克帖木兒從側翼殺出，當即箭如雨發，安克帖木兒預計的突襲成為泡影，攻擊陷入延遲。
“趙雲！斬了他！”公孫策看到突然殺出的這股回鶻騎兵裝束整齊，猜測就是這一路回鶻主將的嫡係隊伍。
“常山趙子龍在此！敵將通名！”趙雲手中龍膽槍一揚，高聲大喝。
“趙雲！撤！”安克帖木兒聽了趙雲的聲音，可謂魂不附體，被嚇的元神出竅。
“受死！”趙雲策馬，視沿途回鶻騎士如無物，追上安克帖木兒，一槍挑殺！
“追殺五裏！”公孫策見趙雲提著敵將頭顱，又見敵騎崩潰，當即下令。這夥回鶻騎士慌不擇路，竟被追到了湖邊，一個個隻能縱馬從湖麵奔走。
“不要再追了，他們完了！”公孫策製止了郭亮，指著湖中心說道。
不一時湖麵傳來無數落水聲，慘叫聲還有冰層開裂的美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