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發的行李都是溫淮期收拾的, 直到上飛機盛西潯還是腮幫子酸痛,感覺自己喝水都難受。

但他又沒臉罵溫淮期畜生,畢竟一開始提出這種建議的是自己。

而且溫淮期都那麽禮貌地問他的意見, 他能拒絕嗎?

這跟都做好準備了對方說不來了有什麽區別, 也太掃興了。

結果最後就是做了個昏天暗地,姥姥回來的動靜都沒聽見, 一覺差點睡到錯過飛機。

盛西潯都有點佩服溫淮期的體力了,出車禍不僅沒失憶還能把他當成車開。

等下飛機,盛決親自來接弟弟的時候,發現盛西潯活蹦亂跳。

溫淮期看上去就是個病患, 還有點沒睡醒,黑眼圈都很嚴重。

這樣還要給盛西潯那行李,看著都有點可憐。

盛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虐待你男朋友呢。”

盛西潯擼起袖子把自己手上的印子給盛決看:“到底誰虐待啊!”

盛決嗬了一聲:“他嘴唇都破了。”

盛西潯大聲反駁:“不是我咬的!”

他還有精力呲牙咧嘴,盛決放心了。

大概是溫淮期困得太明顯, 盛決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沒問題嗎,等會先去家裏睡一覺吧。”

溫淮期說了聲謝謝。

然後睡了一路。

盛西潯本來想坐後麵的, 但盛決說要和他聊聊,所以路上總是有一眼沒一眼地看向溫淮期, 看得盛決腦子裏全是兒大不由娘。

這邊比國內冷很多,還下著大雪,到的時候正好是傍晚,路燈剛打開, 近看也都是白皚皚一片。

開車的男人瞥了一眼副駕的盛西潯, 一段時間沒見, 盛西潯看上去沒任何離家出走該有的精神狀態, 還容光煥發的。

盛決忍不住說:“就分開坐而已, 你有必要看成這樣嗎?”

盛西潯:“看看怎麽了, 你有人可以看嗎?”

他一張嘴懟自家人倒是利索,盛決吐出一口氣:“少說我幾句,沒大沒小的。”

他問:“溫淮期家裏的事都解決了?”

盛西潯點頭:“我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盛決:“也挺好的,這不是沒任何後顧之憂了。”

他想到朋友的提議:“可以考慮做咱們家的倒插門女婿。”

盛西潯搖頭:“人家自己有工作的。”

盛決:“也是,所以你呢,那天爺爺的提議你考慮好了嗎,離家出走我可幫你兜住了。”

盛西潯:“我問過了,來到這邊也得從大一開始讀,意味著……”

盛決:“看來已經決定了。”

路上盛西潯和盛決聊了聊學校的時候,車快開到住所的時候又有點緊張:“哥,你見過媽媽的結婚對象了嗎?”

盛決搖頭:“她們不在這裏,今晚有個單身之夜,都去狂歡了。”

盛西潯又問:“爸爸也去了?”

盛決點頭。

外麵都沒什麽人,盛西潯小聲問:“你怎麽不去?”

盛決:“我還得陪爺爺呢,他說要去滑雪小鎮逛逛。”

“你要去嗎?”

盛西潯搖頭:“我倒倒時差,再睡一覺。”

盛決也沒勉強,把人送到,沒多久就去接去別人家下圍棋的老頭了。

盛西潯和溫淮期一覺睡到半夜。

他回國後父母又換了房子,這個是新的別墅,也沒有任何他以前住過的痕跡,襯得他更像一個客人。

夜半窗外風雪呼號,盛西潯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手去摸手機,卻摸到了一片空。

溫淮期不在。

他坐起來,下一刻有人從浴室走出來,似乎剛吹了頭發。

睡眠燈不是很亮,但窗簾沒拉上,外麵的天光透進來,還有打在窗框上的飛雪,躺在**還能看到路麵上深夜開過去的車。

盛西潯有點茫然,看溫淮期走過來拿起床頭的手機。

他下意識地問:“有人給你打電話嗎?”

溫淮期搖頭:“隻是短信。”

“吵醒你了?”

盛西潯搖頭,翻了個身看著溫淮期說:“夢見我轉學到了你的學校……然後就醒了。”

這個夢有點新鮮,溫淮期放下手機,“果然夢是反的。”

盛西潯伸手,溫淮期把頭湊過來,很自然地給盛西潯摸頭。

學校的高嶺之花在這種時候異常溫順,盛西潯閉了閉眼,打了個哈欠:“你睡飽了嗎?”

溫淮期嗯了一聲:“睡飽了。”

盛西潯打了個哈欠說:“但我餓了。”

隔了幾秒,他解釋了一句:“不是那種餓!”

溫淮期噢了一聲:“我也沒多想。”

兩個人淩晨三點的廚房煮麵條吃。

盛西潯的睡襪還掉了一隻,他也就這麽踩著拖鞋下來了,站在溫淮期邊上看他切菜。

盛西潯說:“我不要胡蘿卜。”

溫淮期有點詫異,不太相信:“為什麽姥姥給你的你就吃?”

比起盛西潯領口都亂糟糟的睡衣,溫淮期連半夜煮麵都顯得規整無比,盛西潯都可以想象這個人真的上班什麽樣了。

不過明天要參加婚禮,盛決給他倆都準備了禮服,盛西潯還挺期待。

盛西潯:“姥姥給的當然要吃了,印象好一點。”

他餓得不行,手上還拿著一根的水果黃瓜,鼓著腮幫子開了個老土的梗:“溫淮期深夜下麵給我吃。”

這裏廚房裏的菜很多,估計是給老爺子準備的,甚至還有堿水麵。

溫淮期一邊做澆頭一邊說:“不給吃。”

盛西潯差點噎住:“你怎麽這樣啊,別搭理我,怪難為情的。”

溫淮期:“我做不到不搭理你。”

他看著滾水,把麵條扔了下去,轉身說:“應該是我吃過盛西潯下的麵吧。”

盛西潯突然覺得手裏的黃瓜很怪,“我感覺我要吃不下了。”

溫淮期笑了一聲:“那我吃。”

他拿走了盛西潯的吃了一半的黃瓜,讓盛西潯去外麵等著。

淩晨三點,國內還是晚上,大學生的朋友圈刷新出各種新動態。

黎小栗和沈仙芽去了酒吧,發了好多照片。

岑觀還在鄉下,發了手持煙花的視頻。

岑瀾泉和女朋友在外麵壓馬路,奶茶都是愛心的。

盛西潯坐在外麵,發了一張溫淮期在廚房的背影。

廚房的窗戶很大,仔細看的話能看到外麵的大雪。

他本來就文案苦手,最後打了一個粉色的愛心。

很快就有人噌噌噌點讚。

[岑瀾泉]:你倆不會下學期徹底同居了吧?

[黎小栗]:什麽時候結婚,應該給我紅封吧?

[岑觀]:有些人還沒結婚就已經海外蜜月了[驚訝][驚訝]

還有很多同學的揶揄。

盛西潯挑挑揀揀,回了幾個認識的人。

-已經同居了[酷]

-明天就結婚,紅封以後補上[嘿哈]

-你也可以和初戀蜜月[可愛]

溫淮期是在盛西潯吃麵的時候看到他的回複的。

還有他們共同好友的小窗聊天。

—黎小栗:不是吧溫淮期你和盛西潯去國外結婚了?

—沈立瞳:你小子二十歲就打算私定終身啊!是不是太早了?

—岑瀾泉:我聽說你跟盛西潯明天要在他媽的婚禮上結婚??真的嗎?!!

……

盛西潯:“你煮麵也太好吃了吧,以後我要天天吃。”

他總是把[以後][我們]這些詞掛在嘴邊,很容易讓人升起對明天的期待。

溫淮期就坐在對麵看他。

盛西潯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吃到臉上了?”

這個點盛決也不會下來,兩個人在餐桌前麵對麵坐著,頂上的餐燈是鳥窩形的,撒在少年人的臉上,頭發蓬亂,卻有私人獨享的親密感。

不會像以前那樣乍看很近,實則很遠。

溫淮期搖頭,“聽說我們明天結婚?”

盛西潯眼神躲閃,“你看到了?”

溫淮期:“好多人問我要紅包。”

盛西潯怒了:“怎麽不問我要!”

溫淮期笑出了聲:“為什麽沒人通知我結婚的事?”

盛西潯:“就是感覺很幸福,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怎麽了?”

下一秒他認真地看著溫淮期:“我是這麽想的,你會覺得很早嗎?”

溫淮期:“這是求婚嗎?”

盛西潯咬著筷子,他的嘴唇還有點紅,脖子上還是之前留下的痕跡。

一雙眼就算不注視人,也足夠看的人覺得賞心悅目。

換做以前,有人和溫淮期說你有一天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目不轉睛。

溫淮期都覺得那是笑話。

現在外麵大雪紛飛,他在室內看盛西潯,都舍不得移開眼睛。

盛西潯被看得有些心癢難耐,伸手捂住溫淮期的眼說:“不算,太草率了。”

溫淮期笑了一聲:“要全程全城屏幕預告的求婚嗎?”

盛西潯:“那當然了,雖然是小說的內容,但我覺得很好,我喜歡。”

他頓了頓:“等我自己賺了大錢,應該沒問題的。”

溫淮期:“好。”

他心想:但明天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是盛西潯在備忘錄寫的鵝毛大雪,冬日焰火。

也算另一種轟轟烈烈。

/

婚禮的地點定在一個莊園。

隻不過夜半風雪太大,本來準備的綠植都被白雪覆蓋,乍看跟在冰雪世界沒什麽區別。

盛西潯問溫淮期:“s市是不是沒下過這麽大的雪?”

溫淮期從小就在s市長大,十幾年裏下過的雪屈指可數,這種漫天飛雪的更是少見。

來的路上盛西潯就一直在看溫淮期。

盛決和他們不是一輛車,開車的司機盛西潯也不認識,更不會多嘴,方便了盛西潯坐在後麵欣賞男朋友。

這不是盛西潯第一次看溫淮期穿西裝,之前在沈仙芽的宴會見過一次。

但那時候沒欣賞很久,後來就更沒機會了。

看溫淮期的衣櫃就能得出這個人到底多圖省事。

T恤從來都是灰色係,就算藍色也是灰藍,打開一看跟看色卡一樣,毫無亮色。

但不妨礙溫淮期穿著給人的正經感,尋常人襯衫扣到頂還有幾分禁欲,他看上去跟沒什麽欲望一樣。

大概是盛西潯看得實在太久了,車開進莊園,本來還在看雪的溫淮期忍不住轉頭,問:“能別看了嗎?”

夜半被盛西潯咬在喉結的傷口被衣物遮掩,臉上的傷痕倒是還沒褪去,眼皮上的擦傷特別明顯。

盛西潯早上還很發愁,怕溫淮期摘掉紗布眼睛受不了。

現在還是盯著對方眼皮上的傷看。

盛西潯:“不讓看嗎?”

他和溫淮期穿一個係列的西裝,隻不過小少爺花裏胡哨的胸針仍然惹眼,這次換成了雪蘭,給溫淮期的是薔薇,他吃飽也睡飽了,今天精神極好,一雙眼神采飛揚。

或許是窗外的雪映得天光大亮,盛西潯笑起來的樣子在溫淮期眼裏和初遇那天徹底重合,讓他看得目不轉睛,仿佛眼底竄出了一簇焰火,被看得難受的變成了盛西潯。

可他又較勁上來,不肯移開目光,愣是把纏綿的對視變成了誰先眨眼就輸了的競技遊戲。

最後溫淮期敗下陣來,別過臉歎了一口氣。

盛西潯湊過來,笑著說:“你輸了你輸了,快給錢!”

他伸出手,溫淮期拍了一下的掌心。

盛西潯拍了回去,等車停下的時候,在門口接待的侍者半天沒看到人下來,司機打開門的時候這倆人還在打手心打得不亦樂乎。

和盛決站在一起的盛鐸今天還配了一副鍍銀拐棍,和大孫子站在一起還挺有風骨的。

但很可惜,所有的風度在看到盛西潯和溫淮期的時候散盡了。

他重重地咳嗽一聲:“多大歲數了!丟不丟人啊!”

盛西潯玩得掌心發燙,覺得很有意思。

他本來就愛玩,隻不過從小沒什麽固定的玩伴,到這個歲數玩點幼稚的還會被人嫌棄。

溫淮期簡直是老天給他量身定做的伴侶。

哪怕兩個人的成長軌跡完全不同,仍然有可以重合的地方,包容盛西潯所有的一時興起。

況且盛西潯覺得溫淮期本來就挺愛玩的。

隻是之前壓抑太久,讓他升起無窮無盡的開發欲。

婚禮本來打算在外麵舉行,但實在太冷,雪也沒停下,改成了室內。

莊園的古堡還有穹頂,雪花落在上麵,裏麵布光都很有特色,宛如進入了文藝複興時期的建築。

盛西潯很久沒見到盛鐸,下車後還是老老實實打了個招呼。

他牽著溫淮期的手站在爺爺麵前,喊了聲爺爺。

盛鐸的背頭跟盛決應該是出自一個人,隻不過盛鐸保養再好,也抵不過掉頭發的困擾,盛西潯很認真地看了眼對方,獻上了真誠的關懷:“爺爺,你是不是沒睡好?”

盛鐸哼了一聲:“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他說完看向站在盛西潯一邊的溫淮期。

自己小孫子長得好老頭當然知道,盛西潯小時候就可愛,怎麽穿怎麽打扮都是盛家一脈相承的矜貴。

但站在邊上這個窮小子換件衣服居然看不出任何清貧。

不知道是染了灰發,還是真的白頭了的盛鐸上上下下打量了溫淮期好幾眼,知名企業家的清高都變成了刻薄。

盛鐸:“不是拿了我五個億的分手費嗎,你就是這麽和我們家小潯分手的?”

周圍人來人往,華裔也挺多的。

沈娟是個混血,結婚的同□□人是華裔,邀請參加婚禮的外國朋友相對少了一些。

盛家人長得就很出挑,站在那裏都很惹眼。

五個億的分手費更是讓人側目。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溫淮期身上。

他氣質本來就穩重許多,和盛西潯站在一起就比他大一點。

穿上西裝更是加重了這種沉穩。

不明所以的嘉賓眼裏,就是臉上帶傷的俊美青年被盛鐸數落,偏偏他脊背挺直,還頗有風骨,又沒任何卑微的感覺。

溫淮期剛想說話,盛西潯就急忙接話:“我們是分手了啊,那五個億都在我這裏,我包養男大學生有錯嗎?”

盛決抽了抽嘴角,覺得這話實在有點怪。

連溫淮期都有點訝異,他似乎很想笑,但這個場合笑出聲明顯不好。

盛西潯擰了一下他的手,溫淮期順水推舟地點頭:“我自願的。”

盛鐸都聽到周圍的竊笑聲了。

盛鐸怒了:“什麽自願!我們小潯……”

盛決:“爺爺你差不多得了,明明很喜歡溫淮期啊,別演了。”

盛鐸又不是那種走路不利索的老頭,盛決也沒打算扶,直接把人拉走了:“聽說今天父親會帶他的新女伴,你不看看嗎?昨晚還說我們家完蛋了,但父親老當益壯,指不定您還能有一個可愛的小孫女……”

盛西潯長大了嘴巴:“我爸居然……”

他還沒感歎完,就有人來找他了。

是沈娟的朋友,女人金發碧眼,身材火辣,這種天氣穿抹胸,外麵的貂皮套得格外貴婦。

“小潯!好久不見!你長大了!”

盛西潯還沒說完,就被抱住了。

對方中文說得很流利,盛西潯被抱得有些麻木,跟溫淮期介紹了一下:“我媽媽的好朋友莉莉。”

溫淮期不知道怎麽喊她。

在場的都是新娘的熟人,大家之間都見過,溫淮期就是個純純生麵孔,女人看了他一眼,問盛西潯:“這就是你的男朋友?”

盛西潯還沒點頭,溫淮期就點頭了。

“我就和你媽媽說過,你從小對女孩都沒興趣,她還不相信。”

盛西潯:“我哪有!”

他心虛地看了一眼溫淮期,莉莉阿姨卻要拉著他去後台。

溫淮期很上道:“那你去,我在這裏等你。”

盛西潯卻不樂意,伸手:“一起去啊。”

溫淮期搖頭:“太多人了。”

盛西潯也沒勉強,跟著對方走了。

室內很溫暖,還請了樂隊,這個婚禮明顯就很放鬆,來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談寒暄。

盛西潯被帶到準備室還不忘往外麵看,合影室坐著的是他穿著婚紗的親媽和小媽。

沈娟很久沒看到小兒子了,剛才盛決來的時候看到她結婚對象還是有點尷尬,因為稱呼問題思考了很久。

盛西潯倒是沒思考,還是喊對方名字。

沈娟問:“你昨天到的?”

盛西潯點頭。

他和沈娟坐在一起,一個保養得很好,一個又很年輕,乍看像姐弟。

沈娟問:“你那位男朋友呢?”

盛西潯:“你又沒叫他進來。”

少年人一雙眼眸和沈娟如出一轍,女人眨了眨眼:“我聽阿決說你過年住在他家裏,見過家長了嗎?”

女人頓了頓,小聲地說:“這種事不好當麵問吧。”

隔壁坐著的另一個新娘,穿著婚紗。

對方也就比盛西潯大兩歲,現在成了小媽。

盛西潯在電話裏接受良好,現在看到小時候的玩伴變成媽,還是心情複雜,能理解盛決的痛苦了。

盛西潯點頭:“見過他的姥姥,他媽媽不在s市。”

他沒說溫淮期父親的事。

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麽好說的,盛西潯和沈娟拍了合照,似乎也覺得能參加媽媽的婚禮是一件新奇的體驗,壓低聲音問沈娟:“求婚是你先求的嗎?”

沈娟:“求婚?”

她搖頭:“就是很普通的露營,然後就求婚了。”

盛西潯又問:“戒指有講究嗎?”

沈娟看了他好一會,盛西潯咳了一聲:“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頓了頓,耳朵都有些紅了,聲音更輕:“會太快了嗎?”

沈娟搖頭:“不會,我和你爸爸這個時候都私奔了。”

盛西潯:……

忘了他們家都不走尋常路。

沈娟也聽說了盛西潯離家出走的始末,還有對方說的那一番話。

家庭會議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都被盛決數落了個遍。

沈娟也思考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不算一個負責的媽媽,這個時候室內其他人都退開了。

新的戀人留下來空間給沈娟解決家庭問題。

沈娟:“小潯,我和你爸爸之前總是忽略你的想法,抱歉。”

盛西潯過了那個勁了,他說:“也沒有忽略吧,我要什麽都有什麽。”

沈娟搖頭:“我們確實很自私。”

盛西潯:“那是有點,但你們先是自己,再是父母,我已經想通了。”

又是一年,沈娟想到送盛西潯回國那年,對方通紅的眼眶,似乎是有很多話想說,最後還是上了飛機。

她一向覺得盛西潯性格大咧,沒什麽隔夜心事,卻忘了有些敏感無處不在,也會有爆發的一天。

她少女時期是這樣的性格,所以向往一個和自己瘋狂的戀人,才會不顧一切地選擇去愛。

到現在她仍然在追求愛。

回過頭盛決的愛情曲曲折折,盛西潯倒是一帆風順。

他現在看上去很快樂,所以襯得回憶裏的快樂顯得很片麵,足以對比出沈娟作為母親的失職。

盛西潯:“你現在愧疚也來不及了,不如對我好點。”

他笑了笑:“求婚真的沒流程嗎?”

他又低了低頭:“我好想早點進入人生的下個階段。”

沈娟:“你買戒指了嗎?”

盛西潯搖頭。

沈娟:“那還是買了戒指再吧,就算是男孩子,也可以被戒指套牢的。”

盛西潯出去之後就在手機搜索求婚戒指。

大廳裏人來人往,他找了好久的溫淮期,發現對方站在角落和一個男人說話。

溫淮期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手袋,說了句謝謝。

梁靄穿著銀灰色的西裝,麵相乍看溫和,再看還有些不符合氣質的豔麗,他笑著問:“會不會太早了?”

溫淮期搖頭:“我很著急。”

他頓了頓:“很想和喜歡的人進入下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