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麵前俊俏的凝清宗弟子倏地站起,眸光閃爍,素來帶著熱切笑意的麵孔陰沉了幾分,“儀式開始,我師兄身為凝清宗的...怎能不與師門兄弟姐妹一同?”

那天心宗的仙仆連連鞠躬,可架不住少宗主原來的話就說得十分不客氣,他拿捏著隻說了些客氣的:“我們少宗主與貴宗宋修士確是交往已久,且其他幾位舊友為見宋修士也將在天心宗座席觀禮。”

其他幾位舊友?阮呈星神色幾變,餘光瞥見一個影子,隨口問道:“那喬渺也在?”

“正是。”

阮呈星眉壓得更陰沉,敷衍頷首後便道:“好,我知曉了。”

待到仙仆退去,他保持平淡神色,尋了個借口迅速離席,快步行至無人的杏林一角,抻手拔劍,電光火石之間,便從樹影裏挑出一隻通身漆黑的蝙蝠,神情頓時冷下。

“你來這裏做什麽?”

那蝙蝠抖抖身子便掙脫他劍尖,立地化作一位通身黑衣,眉目狹長的妖異男子,眼珠漆黑,額上垂線,正是魔族麵貌,兩指夾著劍刃,笑吟吟道:“拿劍指我?我的好皇弟,不會是扮劍修扮久了,連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都記不得了罷?”

大皇子十三歲夭折,二皇子二十歲死於蠻荒之地,魔族如今隻有一位可稱為他的皇兄,最為狡詐**、行事詭譎的三皇子,巫鹽。

“巫鹽?你發什麽瘋?”阮呈星瞪視著他,並不接這話,“難道,又有什麽...我早就說過,我不會再...”

巫鹽撥了撥鬢邊的垂發,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杏花上,聽他說後一句才打起精神:“唔...當真?聽老雜種們說你瘋了,原來是真的。”

他輕笑一聲,隨手丟開無甚力道的劍身,似乎很快活似的眯起眼:“不過,我此次來可沒有誰的指示。”

“哥哥的老情人回來了,哥哥見一見不過分罷。”

老情人?阮呈星冷淡垂眸,才想起來似乎有這麽一出。

巫鹽原是從不肯插手他們這一遭的,有些時日卻突然好似生出了興趣,似乎是有了個瞎了眼的正道情人。

這與阮呈星無關,他即便看不過眼,也懶得理會:“若無旁的事,你就快些滾。”

巫鹽挑高眉毛:“你就不問問是何人?”

阮呈星已經背過身,拋下一句:“與我何幹?”

巫鹽在他背後,不知想到了什麽,頓時笑意更深,舉起右手輕飄飄地一彈,走出不遠的背影頓時一滯,隨即直挺挺地倒下了。

巫鹽走過去,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身軀僵直、灰頭土臉的弟弟,一撩袖口,露出手腕上綁著的一排漆黑長刺,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根五寸的長刺,在阮呈星極怒的目光下緩緩送進了他胸口,語氣好似情人呢喃般輕柔,如同在和另一個人說話:“死而複生這樣的事太過神異,總得玩玩舊花樣,才好看看有些人,有沒有將我忘了個徹底,是不是?”

阮呈星猛地瞠大雙眼。

*

宋沅方才重新落座,徐光屹便道自己已遣人往凝清劍宗告知劍宗無需等待,語氣中不無邀功。

沒等宋沅鬆一口氣,徐光屹已將麵孔轉向喬渺,洋洋笑道:“實在不巧,佛子先至,喬道友...”

沒你的地方,快滾。

喬渺便衝他粲然一笑,兩隻欺霜賽雪的白胳膊再度纏在了宋沅頸前,笑眯眯道:“隻要能和哥哥在一處,我便是坐在後麵,看不見比鬥也使得的。”他說著,蜜色眼眸裏含著濃烈的不懷好意,盯著徐光屹,輕輕將自己嫩滑的臉頰也貼在宋沅背上,直望得徐光屹心頭冒火。

宋沅卻還覺得他像個小孩子似的,他看不見身後人的動作,隻看見徐光屹臉色難看,不想平生事端,側過臉來便笑道:“可不能掃了渺渺的興,你來,我讓個位子與你便是,總歸我也不愛看比鬥的。”

喬渺望著他比七年前還溫柔多情的眼睛,小小地憂鬱地歎一口氣:“比鬥要和沅哥哥一同看才有意思呢。”

旋即他眼睛一亮:“哥哥,我與你一同呢?你分半個蒲團與我嘛。”語罷去搖宋沅身軀,嗓音拖得綿軟嬌氣。

一個蒲團哪裏夠,這合歡宗的浪**種子,是根本想坐在宋沅腿上罷。

徐光屹覺得自己幾乎忍耐不下去了,總歸這裏是天心宗,他一聲令下叫百來個弟子毆打喬渺不在話下。

忍什麽忍,真想當綠頭王八?他嘲諷神色幾乎溢於言表,剜向渡一。

佛子倒也能容,這時候還含著清淡的笑意,隻是動作十分敏捷,從旁抽了一個蒲團過來:“靠在一起坐便是,天心宗總沒有四個人須得四張案的規矩。”

喬渺便咬咬下唇,橫睨他一眼,著重望了望他頭頂,口頭還欣喜地道:“那就...多謝大師了。”

“不過...閣下便是梵淨山的佛子吧,梵淨山極有名的,聽聞是香火最鼎盛的佛宗,很是讓人好奇呢。”

渡一頷首,仍然微笑:“謬讚了...”

“不過渺渺...唔自幼苦修,沅哥哥也知道我...見識淺薄,若是有哪裏說錯了,還請大師見諒。”

渡一笑容淡了些:“不會,若是不唐突,喬道兄喚我一聲渡一也可...”

喬渺便也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手上卻是將宋沅的衣袖拉緊了些,軟軟地靠在他手臂上,歪著頭去看他:“嗯,有些唐突,我頭次見大師,真是寶相莊嚴,若要渺渺這樣親昵地叫喚,實在有些叫人難為情。”

渡一的微笑肉眼可見的更淡了些。

“我方才還聽見嗯...大師要渡沅哥哥去修佛,要是修佛了,豈非再也不能結道侶了麽?”一雙水亮的桃花眼兒,一眨一眨地望著宋沅。

“這...”

宋沅先前就想答了,此時正好有機會,便望著渡一,含著歉意應道:“我凡擾纏身,外也著相,內也動心,實在不是那修佛的料子。”

渡一似乎原先還要說些什麽,見他神色,不知想到何事,最終還是微微一笑,頷首垂眼不語。

徐光屹頓時抖擻起來,自信地開口道:“天心宗就不曾有這樣古板的規矩,想如何就如何...”

尤其是他徐少宗主,作為徐宗主膝下獨子,在天心宗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地位絕非一個合歡宗的區區首徒可比。

可惜一道比之黃鸝清朗,比之溪水低柔的嗓音霎時打斷他,自然是喬渺這個小攪事精,隻見他秋眸含憂、小心翼翼地道:“是也,聽聞天心宗的雙辛長老前月又納了一房美妾,實在是自由快活極了,可惜了徐娘半老的夫人,雖有風致卻也無人欣賞了。”

徐光屹莫名奇妙,難不成雙辛長老風流,也與他有幹不成,但也下意識出言道:“既然他納成了,自是夫人同意了才是,又與我們何幹?”

最重要的是,與你喬渺何幹。

此話一出,便見喬渺笑著瞥他一眼,目光說不出的令他不快,好像眼瞧著他掉進一個泥坑,此時卻不好放肆發笑一般。

“是也,徐宗主膝下隻有少宗主一個孩子,自然是金尊玉貴,哪裏懂得我...她們小女子的閨怨呢。”

徐光屹這回謹慎,不再接喬渺的話,隻望著宋沅神色,卻發覺他一開始輕拍喬渺肩膀,似在安撫,但過了幾息,神色便不算認真,隻噙著笑,似乎在想什麽令人愉悅之事。

這神情無端比喬渺還叫人不快。

他正要開口問詢,仙門百家大比卻在此時恰恰好開始了。

-----

新角色~這個才是對手魔道壞種啦~

渺渺的千層套路:一,哥哥貼貼~

二,他好老哦還是禿頭(重音)所以我叫他大師嘛,啊大師你不會生氣吧,哥哥,佛修那邊的事情我不懂嘛,跟佛修在一起長老知道了不會揍你吧,不像我們合歡宗,我們隻會心疼哥哥~

三,天心宗啊,嫁進去沒有人權的哥哥,徐哥哥脾氣那麽差,不會納妾不會家暴吧,啊徐哥哥你不會生氣吧,渺渺實話實說嘛,徐宗主就他一個兒子,知道了不會揍你吧,不像我們合歡宗,我們隻會心疼哥哥~

......

沅沅(頭上冒愛心):說到夫妻關係,準備向親朋好友(找老公的工具人)安利wuli可愛雪雪

可愛雪雪(奄奄一息):老婆,老婆...(手啪地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