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池意愣住,眼裏竟浮現出一抹薄紅。 好笑道：“怎麽，你不願意嗎？” “我願意。”池意抿了下唇，重複一遍：“我願意。” “好。”程亦歆微微一笑,“女朋友,還有件事想告訴你。” “我想起來了。” 池意眨了下眼，沉浸在喜悅中反應還有些遲鈍。 “就是，小時候的事。”程亦歆娓娓道來：“前天晚上做了個夢,就像真實發生過的一樣，有我爺爺奶奶,那條小河,還有一個孤單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是你吧。我以為是你認錯了，原來是我忘記了。”說到這，程亦歆表情多了一些愧疚。 這麽重要的事竟然忘記了。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盡管記憶中的細節已經模糊了,但她能肯定,那時候的自己就像古裝電視劇裏的女俠，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沒有留下姓名。 可是隔了十幾年，池意卻能夠認出她來。 “有一次我出差，看到電視裏放的綜藝節目,有個環節是公布嘉賓小時候的照片，看到你的照片，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池意頓了下，“之後就有關注你。” 程亦歆如夢初醒,原來一開始池意說的早有關注她不是客套，也不是因為當時自己和陸清的關係。 她好笑道：“你這麽小就開始早戀阿。” 說著程亦歆還是有那麽一丟丟失落，想的是池意是因為自己救過她，才產生的情愫。 “這一點你誤會了。”池意思考了下說,“因為小時候你救過我的契機，讓我們能夠相遇，但是愛情是從相遇之後開始的。” 池意看著她認真說：“你的魅力吸引著我。所以，我喜歡你這件事，和你救過我無關。”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她朝池意勾了勾手指，又迫不及待揪住對方的領口，要去親她。 剛貼到柔軟的唇正打算深入，就聽到阿婆的聲音：“小程，土豆還夠吃不？” 第人的聲音讓程亦歆回到現實，很慫地躲開了，轉頭看到阿婆推開外麵的柵欄，心有餘悸的樣子惹得池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氣。 要不是怕阿婆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嚇暈過去，也不至於如此。 阿婆踱步進來，“小池回來了啊。” “回來了，阿婆。”池意回應道。 “阿婆，你又去摘了菜嗎？”程亦歆看到阿婆手裏抓著一大把類似青草的東西，也不像常見的蔬菜。 “回來看到這個草藥，好多年沒見了，以前我們拿來治療跌打效果特別好。小池你不是摔了嗎，可以用這個藥。”阿婆比劃了下，“搗爛，敷在胳膊上。” “謝謝阿婆，晚上我給她弄。” “那我去煮飯了。” 吃過中午阿婆做的飯，程亦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太有食欲，不是食材的問題，而是有些人天生做飯怎麽做都不太好吃。 阿婆大概就屬於這一種，但她吃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也就不覺得難吃。 “阿婆！” 程亦歆自告奮勇，“今晚讓我來做吧！” 聽到程亦歆要做飯，阿婆欣然同意，把廚房讓給她們。 但——走進廚房程亦歆才意識到山村裏用的可不是煤氣更不是天然氣，而是很原始的柴火大灶。 鍋大到她能進去泡澡的程度。 本想著秀一個自己為數不多能做的番茄炒蛋，現在看到這大灶讓她發怵。 洗好的食材也沒有番茄和蛋。 轉頭看向池意，可可憐憐。 “我幫你。” 池意慣用手受傷，炒菜是不可能了，幫忙燒火還行，順帶口述怎麽炒菜，該加什麽調料。 大灶非常考驗炒菜技巧，火力無法調節，柴火少了菜炒不熟，大了又糊鍋。 第一個青菜就炒得部分焦黑，讓程亦歆喪失信心了。 “池~意~~”她端著那盤青菜委委屈屈的。 “現在這個火力很穩定了。”池意放下幹稻草，“我來炒。” 隨後池意就用左手開始鏟大勺，雖然不太方便，但也好在沒有糊鍋。 炒了個菜，色香味俱全，程亦歆挨個聞了一遍。 “我家池意真棒！”光說還不夠，拿出手機哢哢一頓拍。 “我還想說你學會炒大鍋菜，過年回家能給叔叔阿姨露一手。”池意笑著說，“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爸會炒菜，可輪不上我。”程亦歆砸吧了下嘴，突然想到帶池意回家。 就是不知道日理萬機的池總有沒有時間跟她回家了。 她盯著池意看了看，看到對方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才停下，“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什麽？”池意分不清她說的‘家’，是自己家還是父母家。 “要不要去我家做客。就是......”程亦歆用食指蹭了蹭臉頰，“嗯，就是我爸媽家。不過你應該沒有時間。” “我有時間，你想什麽時候回去都可以。” “好。”程亦歆展顏笑了出來，“等我們回去，我看看哪天有時間。” 兩人共同合作的晚餐大受好評，吃著女朋友做的菜，程亦歆食欲大開，這段時間胃口很小，這回少見地又添了一碗飯。 炒過菜的大鍋，洗刷後舀了一大鍋水，利用灶台剩餘的火慢慢煨，等到晚上洗澡的時候，冷水也就變成了熱水。 受傷的這幾天抬手不方便，加上天氣寒冷，衛生間條件很簡陋，脫個衣服都能凍到直哆嗦，池意這幾天都是簡單地擦了身體。 山區裏沒有娛樂活動，家家戶戶睡得很早，八點剛過阿婆就喊她們去洗澡了。 一天不洗澡就難受的程亦歆積極響應號召，從行李箱裏拿出衣服，轉頭見池意坐在床沿不動，就問：“你不洗澡嗎？” “等你洗完了，我用熱水擦一下就好。”池意指了指自己 的胳膊，“洗澡不方便。” “不覺得難受嗎？” “難受，但沒辦法。” “哦~～～～”程亦歆挑挑眉，“那我幫你洗。” 她說的幫忙可不是口嗨，洗澡間就在灶台旁邊，用水泥砌起來小隔間，大概一個平方的樣子，兩個人轉身都費勁。 洗澡間也沒有單獨的燈，隻能依靠外麵廚房微弱的燈泡看個大概。 “冷不冷？” 皮膚剛一接觸空氣，池意就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冷。”她回道。 程亦歆看到池意胳膊有一大片黑紫色的淤青，難怪疼了，擔憂道：“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手吧。” 池意嗯了聲。 程亦歆將毛巾浸在熱水裏，微微擰掉一些水，覆在池意肩膀上開始擦洗。 阿婆家沒有肥皂，沐浴露還是自帶的，搓出了泡泡肌膚摸起來滑滑的。 很規矩地洗完澡，程亦歆又幫她穿上衣服，一顆顆扣上扣子，又把羽絨背心給池意穿上，摸了摸她的臉頰，因著剛洗完澡還泛著些熱氣。 她一隻手摁著池意的肩膀，將她輕抵在粗糙的水泥牆上，湊過去輕輕咬她的下唇，發出想要接吻的信號。 分開太久，對池意的思念又勾了起來，右手尋到對方垂在身側的手，握住，穿過她的指間十指緊扣。 一寸寸加深這個吻。 “還有人在洗澡嗎？”鄒文的聲音出現在外麵。 讓洗澡間裏氣氛渲染到曖昧的兩人瞬間止住，程亦歆驟然停下動作，回頭應了句：“還在洗，快好了。” 她討厭山區，沒有絕對的隱私空間這點真的很不友好。 洗過澡出來，程亦歆看到廳裏阿婆帶回來的草藥，旁邊還有個迷你石臼，估計是留給她們的。 “你的手現在有擦藥嗎？” “沒有。”池意回道，“村醫說我這個傷隻能靜養一段時間，淤青就會散掉。” 是這樣沒錯，但她希望池意能快點好起來，想試試阿婆帶回來的草藥。 她看過池意的胳膊，沒有破皮，是可以敷，最多大概的副作用就是無效。 隻是帶回來的草藥草根偏多，搗起來並不容易，加上石臼真的很小，可容納空間隻比她的拳頭大一點點，想要搗到足夠敷的藥草泥估計至少得搗上次。 才搗了十幾下程亦歆就累了，純石頭的臼子搗在硬根須上反饋回的力道震得她手腕不舒服。 池意看出她的吃力，“算了，不敷了。” 旁邊還有四分之一的草藥，程亦歆搗的這十幾下還沒有完全搗碎，這藥搗到能敷完傷口，要費很大的功夫。 “我今天就算是把錘子砸爛，我都要把你的藥搗出來。” 弄了近半個小時，程亦歆才把草藥泥搗出來，給池意的胳膊敷上厚厚一層，又說：“如果有效果，明天我讓阿婆帶我去再摘一些回來。” “還是算了，我舍不得你這麽累 。” 程亦歆看她一眼， “這樣的心情我也是一樣的， 心疼你難受。” 敷完了藥，用紗布紮上，據說要等到幹透就可以取下來了。 “你在山區的晚上都做什麽？沒有網好無聊哦。” “是嗎？我倒不覺得無聊。”池意頓了下，“早上想你，中午想你，晚上想你，過得很充實。” 程亦歆咯咯笑了出來，“這話我愛聽，池意寶寶真乖。” 池意也是笑，“不過有個地方我想帶你去看，就是我跟你說的秘密基地。” “！”程亦歆看到池意發過來的照片，抬頭是一片星空，煞是好看。 “聽團隊的人說，這幾天可能會出現流星，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就能看到。” “那完了，我這段時間運氣很背。”程亦歆歎一口氣，有些受挫。 池意拿出手機，突然往外走了幾步站在門口露天的位置。 不知道在搗鼓什麽，過了一會兒說：“亦歆，你過來一下。” 程亦歆走過去，看到池意手機界麵是和她的聊天記錄，在一分鍾前她發了兩個紅包給自己。 “喏，我發了十個紅包，隻有一個是200上限，你選一個。” “十分之一的概率，如果能抽到200，也不算差。” 程亦歆的手機信號還沒有彈出來紅包，就幹脆在池意的手機上選。 “那...第七個！” “確定要第七個嗎？” 程亦歆猶豫不決：“等下！那就要第一個......嘶，不不不，算了還是第七個吧！對就第七個了！” 池意點開第七個，上麵顯示紅包待領取，金額是200元。 “哦耶！”程亦歆瞬間開心了，“看來今天運氣很不錯嘛！” “是呢。”池意笑笑，“如果沒有，那就是流星的問題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秘密基地！”程亦歆幹勁滿滿，蹦噠著小碎步往外走。 真好哄呢，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