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琉璃閣剛好看見朝霞的貼身侍女扶著她上了馬車,夏念北鬆了口氣:總算是清淨了,眼下事情頗多,還是早些回去安排布局吧。國師這個位置,一點兒也不好坐啊。
那麽想著,夏念北往國師府的方向走去。
從燈火通明走到孤月相伴,路過一段相對偏僻的路段,夏念北感覺到有些不尋常。正警惕著,一支利箭忽然朝她襲來。
好在心有戒備,夏念北側身躲開。緊接著,更多的利箭從四麵湧來。
夏念北一個躍身躲進旁邊的小巷,一眾黑衣人追了上去。
堆積許多棍棒稻草的小巷很快便一片狼藉,那些黑衣人招招直逼命脈,前後夾擊,赤手相搏的夏念北應付起來顯得有些吃力。
躲開攻擊的同時夏念北一腳踢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木棍空中翻轉幾圈後穩穩落在夏念北的手中成了武器。
“你們主子就這麽沉不住氣?”
“少廢話!”為首的黑衣人一句吼,頓時夏念北又被圍了起來。
刀劍襲來再次過招。
俗話說雙手難敵四拳,如今夏念北是以一對十不止。
有人倒下,又立刻有人揮劍向她砍來。如此循環不知多久,夏念北越發的感到危險與無力。
“我臨安京城的治安什麽時候成這般模樣了?”
冷冽熟悉的聲音讓夏念北下意識抬頭,果不其然,離她不遠的屋頂上顧亦辰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走神刹那,兩把利劍同時向她刺去。夏念北一個躍身躲閃不及,衣袖被劃破。
夏念北順手就將手中的木棍甩了出去,對麵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要我幫忙嗎?”看戲的顧亦辰一臉笑意,仿佛他問的不過是毫不起眼的平常瑣事。
夏念北狠狠瞪了他一眼,顧亦辰沒有得到夏念北的回答,倒是等來了黑衣人向他飛出的暗器。
“我看你們真是活膩了!”顧亦辰冷冷一哼,猛地向剛剛朝他飛暗器的那個黑衣人襲去。
刹那間鮮血橫飛。
那些黑衣人見勢頭不對,於是幾人纏上顧亦辰,剩餘的全部往夏念北襲去。
刀劍夾雜暗器,生死相搏。
顧亦辰三兩下解決了麵前的黑衣人,一個躍身便站到了夏念北的麵前。
“要不要我幫忙?”
他又這樣問夏念北,一臉得意的模樣。
旁邊的黑衣人得了機會向他刺去。
“滾!”
隨著夏念北的一聲低吼,利劍劃過,顧亦辰的臂膀處開始往外溢血。
“你!”
“哎呀,受傷了。”
與夏念北的氣憤與著急截然相反,顧亦辰笑著看向自己的傷口,頗有一種自我調侃的感覺:“嘖嘖嘖,這下大理寺可有事兒幹了。”
夏念北懶得看他發瘋,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把利劍便繼續與黑衣人糾纏。
很快,那些黑衣人見勢頭不對紛紛撤退,夏念北想要追上去,卻被顧亦辰一把拽住。
“幹嘛!”
“窮寇莫追,小心有詐。”
顧亦辰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說著又將自己胳膊湊到她的麵前:“聽說國師一族精通岐黃之術,勞煩大人幫忙看看我這手嚴重不嚴重。”
“你!”
夏念北被他這個模樣氣得不行,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又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憤怒與煩躁,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一把拽過那人的手腕,仔細感受著脈搏的波動。
“怎麽樣?”
顧亦辰偏頭看著夏念北,一副期待好奇的模樣。
熟悉的脈象讓夏念北心跳突然加速,她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抬頭,卻發現顧亦辰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努力平複了心情,再次感受,事與願違,她的診斷沒有錯誤。
“國師大人可別嚇我,您這一臉嚴肅的樣子,該不會很嚴重吧?“
夏念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三個字:“……死不了!”
“都說國師一族心慈仁善濟弱扶傾,可我怎麽覺得你對我恨意滿滿呢?”
“王爺大可不必這樣拐彎抹角,我這人向來恩仇必報,也相信因果報應,天道輪回。”
“天道輪回?”顧亦辰嗤笑:“天子腳下還被刺殺,這算不算天道輪回?”
“天子腳下就這種治安,可見王爺有負先帝所托。”夏念北狠狠的瞪著他,最終還是沒忍住:“這些刺客從何而來,我想王爺應該比我明白。”
“國師這話我就不懂了,我確實是手握重兵,但京城的治安可不歸我管。”
“你自己心中清楚!”對上顧亦辰的眼睛,夏念北沒有半絲的畏懼:“你想殺我。”
不是質問,而是陳述。
顧亦辰也沒有半點慌張,反而一臉不屑的看著夏念北:“殺你易如反掌,我還用不了那麽折騰。”
“可惜你動不了我。”夏念北也不慌,她得意洋洋笑了起來:“好心奉勸一句,我若是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顧亦辰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更加冷冽。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行人打著火把圍了過來。定睛一看,是巡城侍衛。
“參見王爺,卑職救駕來遲,請王爺恕罪。”
顧亦辰淡淡瞥了他們一眼,然後冷冷一哼:“人都跑完了你們還來做什麽?等著給我收屍嗎?”
“卑職知罪。”
一群人腦袋都要埋進了土裏,攝政王的脾氣眾所周知,萬一惹怒了……
顧亦辰看了看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又瞥向一旁的夏念北,說道:“這京城也該好好整治一番了,叫大理寺的查吧,往死裏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本事,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傷人。”
夏念北聞言冷冷一笑:真會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