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的事情有人出麵調查,夏念北直接走了。她懶得摻和,更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一劍殺了顧亦辰,偏偏那人是攝政王,現在還不能動他。

回到國師府已是夜深。夏念北重重歎了口氣,無力感與疲倦感突然一湧而來,邁著有些踉蹌的步子直奔自己平日居住的小院兒,確定四下無人後夏念北才進了屋。

關上門窗,褪去外衣,鬆開在胸部腰間緊緊纏了一天的束縛布匹,此刻她總算是稍稍好受了些。

緩了緩又拿出藏在袖口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和水服下,喉嚨處壓抑的疼痛漸漸散去。

夏念北這才放鬆下來,隨意的癱坐在軟榻上,疲倦的伸手輕輕按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心中卻還是止不住的慌亂。

“咚咚咚——”

突然,房門被敲響,夏念北一個躍身隨手抄起桌上的短劍:“誰!”

“是我,石頭。”

門外的石頭下意識抬眼往四周看去,再次確定沒人後他才又說到:“有些莊裏的事兒要向您稟報,不知您……可否方便?”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夏念北算是鬆了口氣,手中的匕首又被她放回了桌上:“馬上。”

不到片刻,房門被打開,夏念北下意識往門外看了看。

“我看過了,沒有異常。”

石頭話音一落夏念北便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心照不宣,進了屋,關上了門。

“小姐這是要歇息了嗎?”

看著軟塌旁隨意丟成一團的衣服,石頭心中有些無奈:

總歸是背負太多,也被迫承受了太多。這些天的所有奔波勞碌他也都看在眼裏。那位高貴的二小姐藏起了她的任性和脾氣,開始在這場水深火熱的較量中與眾人周旋。

這麽想著石頭又抬頭,直眼望去正好看見剛剛強撐著起身開門的夏念北此刻又無力的癱坐在旁邊的軟榻上。

“小姐可是身體不適?”石頭很快發現了她的異常,連忙問道:“要煮碗安神凝氣的湯藥嗎?”

“不必了,”

石頭話沒說完夏念北就淡淡的擺了擺手:“今後都叫公子,國師大人,悠然山莊的大公子夏知南,懂嗎?”

夏念北的聲音有些沙啞,服下藥丸以後她的喉嚨恢複了正常,沒有凸起的喉結,嗓子裏也沒了那種異物卡住的難受和奇怪,此刻,她是夏念北,她是自由的。

但這些都是暫時的。

待到天蒙蒙亮她就又要收拾好一切,再服下那種特煉的藥丸,束起她的頭發……

她仍是國師,萬人敬仰的國師,肩負重任的國師,。

“如今局勢特殊,萬事都應更加小心。一定要牢記我的身份。”害怕石頭不懂,夏念北末了又加了一句:“細微之處往往決定生死成敗,萬不可大意了。”

“是,屬下遵命。”

石頭雙手抱拳單膝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那認真的樣子夏念北看了心中莫名的就多了份安穩。

“行了,沒人的時候就免了這些虛禮吧。這個時候來找我可有什麽急事?”

“這……”

石頭猶豫了,可那些事情又不能隱瞞不報,斟酌一番隻能咬牙說道:“事情有些複雜,公子聽後可千萬要穩住。”

見石頭這個樣子,夏念北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到底怎麽了?”

“剛剛……剛剛接到悠然山莊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大公子……他……”

石頭吞吞吐吐,說話的時候也是一直看著夏念北的眼色。

而他越是這樣夏念北心中就越是不安。

“猶猶豫豫的做什麽?有事就快點說呀!”

石頭咬咬牙,盡量平靜的繼續向夏念北稟報:

“悠然山莊那邊傳來消息,大公子體內的毒隻是暫緩蔓延並沒有完全控製,眼下必須要找到毒源製出解藥。若是身體裏的餘毒擴散至五髒六腑,便是神仙下凡也回天乏術了。”

“什麽!”

夏念北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腦袋裏一直在重複剛剛石頭說過的那幾個字:回天乏術……

她突然感覺心中一沉,隱隱約約好像回到半月以前。那晚刺客突襲,夏知南身受重傷躺在她的懷裏,臉色慘敗,熱血沾滿了她的雙手……

“我、我不是給他施了針喂了藥嗎?怎麽會沒有控製住!”

“公子,您切不可慌亂啊!”

見夏念北情緒激動,石頭連忙又說道:“大公子所中之毒強烈無比,如今瑾姨正用珍貴藥材吊著命呢,眼下還是要先查清楚那些刺客的源頭找到大公子所中之毒才行。”

“查!立刻查!”

夏念北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聲音之中滿是憤怒與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