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陌生的麵孔從殿外走了進來,這突然的變數讓在場眾人再次提心吊膽。連坐於上位的顧明逸都眉頭緊蹙。

“殿中何人!未經傳召私闖皇宮還擅帶凶器!來人,給我拿下!”

姚太妃慌張失措的大吼,侯在一旁的眾多侍衛卻沒一個敢動手。

夏瞿瑤冷冷一笑,隨即取下腰間的佩劍:“這是開國皇帝賜予國師一族的長風劍,當初皇帝曾立下聖旨,此劍一出如同帝君親臨,國師後人可執此劍上打昏君下除奸臣。”

說罷夏瞿瑤將手中的劍舉了起來,幾個老臣相互看看對方,然後一起跪了下來,攝政王顧亦辰也緊跟著跪了下來,當朝國師夏念北也跪了下來。

於是,殿中那些本就坐立不安的眾位大臣都跪了下來。

顧明逸愣愣的看著夏瞿瑤,心中不受控製的慌亂起來。而夏瞿瑤卻直接他忽視,目光轉向離他不遠的姚太妃身上。

“先帝之死另有端倪,據我所查,太妃姚氏存在嫌疑。來人,立刻將姚太妃請入大理寺嚴加看管。”

話音一落,侯在一旁的侍衛立刻衝了上去。三兩下就將姚太妃和她身邊侍奉的宮女一同控製了起來。

“放肆!你們這些狗奴才要反了天了!”

姚太妃怒火中燒暴跳如雷,隻是侍衛死死將她的雙手別在背後,她奮力掙紮也是徒勞。於是又隻能朝著夏瞿瑤大吼:

“你什麽東西!竟敢在此處撒野!本宮是堂堂太妃,看……”

“我乃第十六代國師夏瞿瑤。”

夏瞿瑤截斷了姚太妃的話,又公事公辦一般的說道:“太妃娘娘,我手中的權利是開國皇帝特賜的,今日這些算不得撒野,您放心,若您真是無辜的,我自會放您出來。”

夏瞿瑤那雙似水的眼眸帶著少許的冰冷,語氣也是平平靜靜,不卑不亢,恰到好處。

她又淡淡的將目光中轉向了一旁的顧明逸,微微鞠了一躬,說道:“今日情況特殊,未經傳召就擅自麵聖,還望皇上見諒。”

顧明逸挑了挑眉,沉思了一刹又立刻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佯裝無謂地笑道:“國師大人為國操勞,辛苦了。”

目光快速掃過剛進殿的幾人,突然發現那佝僂著身子的老者看起來有些眼熟,顧明逸又問道:“不知國師突然前來所為何事,還有你身邊跟著的……”

“微臣孫晉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提到了自己,孫晉偉立刻跪下叩頭。

顧明逸皺了皺眉:“孫太醫不是得了父皇特許告老還鄉了嗎?如今怎麽又回來了?”

“啟稟皇上,微臣回鄉途中遭刺客追殺,幸得國師大人出手相救。又聞京中又變,於是就跟著國師大人回來,也好盡盡微薄之力。”

“追殺?”

顧明逸一副詫異的模樣。

“不僅是孫太醫,連我國師一族都接連遭受刺客追殺。”

夏瞿瑤側身瞥了一眼殿中跪著的眾位大臣,又說道:“開國皇帝曾定下律法,謀害國師後人罪同弑君篡位。帝位更迭之際還要殺害國師的人,想來必有更大的陰謀。”

聞言殿中跪著的眾人顫顫巍巍,生怕下一刻災難和罪名就要落在他們頭上。

見狀夏瞿瑤淡淡一笑,轉身麵相顧明逸問道:“我率人沿著那些刺客落下的蛛絲馬跡一路往下查,果然有了許多發現,其中不少還關乎先帝之死。如今正準備將這些人送入大理寺嚴加審查,不知皇上可有異議?”

話已至此,哪裏還有他決定的餘地。

顧明逸心中越發的慌亂,他下意識的看向顧亦辰,而那人卻埋著頭,沒有給他半點提示。

“皇上,您有什麽異議嗎?”

許久沒聽到回答,夏瞿瑤再一次發問。

顧明逸隻能佯裝鎮定地朝夏瞿瑤幹笑兩聲:“既…既然涉及先帝之死,那國師大人盡管安排便是。”

“多謝皇上。”

夏瞿瑤朝顧明逸微微鞠躬,又轉身麵向眾人,說道:

“左相白誌陽,太妃姚氏,戶部尚書侍郎張覃,內閣一等護衛楊勤,內閣學士侍郎姚廷……以上眾人涉及甚廣,立刻壓入大理寺,嚴查不怠!”

夏瞿瑤報出一個個的名字,殿中跪著的那些人被等候多時的侍衛拉了出去。

有些人嘴裏喊著冤枉;有些人瘋癲大笑,嘴裏謾罵不止;有的人則是一臉平靜,像是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局勢……

片刻後,殿中終於沒了那些吵鬧的聲音。

夏瞿瑤朝顧明逸拱了拱手,說道:“皇上,關於先帝之死我國師一族會盡快查出。另外,如今邊境動**,還請您派兵前往。朝中之事,我國師一族定會妥善安排。”

“這……”

顧明逸一臉的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殿中的顧亦辰突然直起了身子,然後恭恭敬敬朝顧明逸行了個稽首禮,說道:“微臣願意率兵前往,還請皇上下旨。”

“皇叔?”

顧明逸愣住了,因為顧亦辰對他行的這個大禮,也因為顧亦辰說的話……

“國之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有兩位國師在朝中相助,微臣也沒了後顧之憂,願率兵前往邊境,驅逐異賊,揚我國威。”

“攝政王好魄力。”

顧明逸還在沉默猶豫,夏瞿瑤倒是毫不吝嗇地讚美起來,眼中還帶了絲絲的笑意。

事已至此,顧明逸根本沒得選擇。

“那…那便由皇叔率兵前往,擊退東寅蠻夫,還我國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