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京城一夜之間發生了好多事情,街上的巡邏侍衛都比平日多了兩倍。

夏念北一如往常去上早朝,隻是改了平日的男人裝扮,不再將臉刻意塗黑,也不再用藥強迫自己“長”出喉結。

精致的妝容,鮮豔的衣服。直到看見夏念北女兒裝的模樣,人們終於明白為什麽攝政王對國師大人那麽癡狂。

即使擺明了身份性別,朝中也無人敢多言。冬日宴的事情曆曆在目,眾人對於國師隻有畏敬。

早朝上顧明逸讓人宣了聖旨:邊境動**,攝政王於三日後率兵前往。

聽到這個的時候夏念北心中百感交集,突然說不出是喜是悲。

下朝後楚紀棠攔住了夏念北,看著她的模樣,楚紀棠突然沉默。

夏念北有些不解,笑道:“少卿大人為何那麽看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聞言楚紀棠立刻草草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恭恭敬敬朝夏念北做輯行禮,回道:“一直以為國師大人是英俊男兒郎,卻不想您是瀟灑女嬌娥。”

夏念北哈哈一笑:“當初情況特殊,我不得不隱瞞。那日在國師府我也並非真心侮辱,還望少卿大人見諒。”

“國師大人言重了,那日是我大意冒失,多虧了國師大人暗中提醒。”

想到那天在國師府經曆的一切,楚紀棠臉上滿是自責與慚愧。

大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又說道:“您之前吩咐的那些下官查到了不少眉目。另外昨晚大理寺一眾官員連夜審了那些嫌犯,又得出來不少消息。國師大人要前往大理寺看看嗎?”

“好啊,我也很想看看左相大人還有什麽要說的。”

夏念北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穿著一身華服就跟著楚紀棠往宮外走去。

大理寺天牢向來都是絕望與死亡的代名詞,空氣裏彌漫著血腥與酸臭。

夏念北在一眾官員的帶領下往天牢裏麵走去,最角落靠牆角的位置,她看見了衣衫襤褸滿身傷痕的左相白誌陽。夏念北突然想起曾經的華裳,不過華裳倒是沒有那麽慘。

守牢侍衛一瓢冷水潑去,角落裏昏睡的白誌陽被激動全身一縮。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牢外的夏念北,有些迷茫。

夏念北冷冷說道;“看來左相大人還沒清醒。”

聞言楚紀棠朝旁邊的守牢侍衛使了個眼神,後者立刻明白,隨即又舀起一瓢冷水往白誌陽身上潑去。臘月的天,凍得白誌陽渾身發顫。

“左相大人,別來無恙啊。”

熟悉的聲音和麵容讓白誌陽回過神來。他的眼中聚集了恨意,然後猛地起身往牢門口去:“夏知南!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

鐵牢阻隔,白誌陽在牢裏咬牙切齒,夏念北在牢外看著笑話。

“左相大人,您應該很清楚我不是夏知南。”

“哼!我管你是誰!敢背叛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死不死不是由您說了算的。但是您,恐怕是沒多少日子可以折騰了。”

夏念北笑得無比得意,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她又說道:“對了,忘記告訴您了。您府上那個門客如今就關在隔壁的牢房裏,縱使他會使毒下蠱,可在這什麽都沒有的牢房裏,也不過就是廢人一個。”

“別得意,你也活不了多久,別忘了……”

“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您,夏知南身上的九蟾毒被解開了,而我身上的嗜血蠱……也被解開了。”

白誌陽沒說完的話就這樣啞在喉嚨裏,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夏念北,半晌又大笑起來:

“不可能!你少誆我!哼,隻要催動母蠱,你必死無疑!我……”

“嗜血蠱害了不少人吧?”

沒等白誌陽說完夏念北就直接截斷了他的話,然後笑道:“秋狩暗殺我的刺客,新帝登基宴上那個宮女,還有鄴城追殺國師一族的黑衣人。連先帝也是中了嗜血蠱吧?哦對了,還有我身邊的小栓子。嘖嘖嘖,要不是你把小栓子送到我麵前我還沒辦法那麽快查清這一切呢!”

“你、你到底是誰!”

白誌陽一臉驚恐的看著夏念北,這一刻他才知道,他真的低估了那個冒牌國師。

見狀夏念北又忍不住嗤笑一聲:“虧你還是兩朝元老,竟不知道上任國師生了龍鳳雙胎?既然你派人傷了夏知南,那就隻能由我前來解決這一切嘍。”

“不、不可能!夏念北明明死了!你……”

“障眼法罷了,不然怎麽騙得過你們呢?妄想利用我對付攝政王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嘖嘖嘖,真以為我和前太子一樣傻啊?”

“你!”

這下,白誌陽臉上徹底繃不住了。他藏了那麽久的秘密,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