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半響的彼此沉默之後，屋內突然想起了摩尼老和尚的聲音，聲音還是那麽的溫和，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就像是烈日中吹過的一陣徐徐清風。
“來了！”方離殤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似乎這種回答帶著太多莫名的情緒。
“方施主為何而來？”
“解惑而來！”
“小施主如何肯定，老和尚能為施主解惑，和尚隻不過是佛門出家人而已。”
摩尼老和尚在方離殤的前麵，背對著方離殤，方離殤看不到摩尼老和尚的表情。聽到摩尼老和尚的話，方離殤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淡淡的說道：
“十年前，問天國一夜亡國。我和我那可憐的母親被一位將軍帶出宮逃命。然，永生國太子宋萬雄就像是餓狼一樣追趕，最終在滄瀾山下，以驚天之箭術射死那個女人。
我一直忘不了我那可憐的母親，我記得她舉世無雙的容顏，我記得她臨死前的歌謠，我也記得她夢裏熱淚盈眶的表情。
我不知道是何原因你會在那個時候出現，並且救下我這個本該死的人。”
方離殤說到這裏的時候，稍微的停頓了一下，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摩尼老和尚，隨後又開口說道：
“我也無從得知你為何將我救下之後要帶我去長生殿，帶我去見永皇宋青帝，我想在那個時候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我更無從得知你為何又一次在長生殿擋下永皇宋青帝和太子宋萬雄那雷霆一擊。
不得不說，你所作的這一切，卻是三次與我有救命之恩。西貢山千世困龍山下的十年困囚生活確實讓人感覺到費解，我姑且當老和尚將我囚困於此是為了讓我能夠平安的活十年。
但是，你的十年困囚讓我十年之中淪為階下囚。我想無論你是出於何種目的，我雖為亡國皇子不複當日之尊貴，可豈能是你一個老和尚說囚就囚的。”
方離殤說道最後的時候，語氣突然加強淩厲的對著老和尚的背影說道。
“那方施主意欲如何？”摩尼老和尚並未因方離殤突然加強的語氣而又神色任何的波動，依舊古井不波的說道。
“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
人，你和西貢山對我有恩，恩情我他日自然還你，即使還不了我也會還給你的徒子徒孫。但是西貢山十年困囚的事情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
“那方施主想如何了結這段孽緣？”
聽到摩尼老和尚的回話，方離殤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微微眯著眼睛緩緩說道：
“十年困囚，換老和尚十個個問題！”
“貪了！”
“五個！”
“貪”
“三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夜色依舊，孤燈了然。
這對詭異的組合，在如此寧靜的小屋內，就像是一對老狐狸和小狐狸一樣，彼此為達成一致，而在那裏討價還價。
十年困囚，換老和尚三個問題。
“方施主想問什麽？”
半響的沉默之後，老和尚的聲音突然響起。方離殤聽到以後麵色一喜。他知道，這代表著老和尚和他達成一致。十年困囚生涯，如今換回老和尚三個問題。他不自覺的又一次的舔了舔發幹的嘴唇說道：
“十年前，問天國一夜亡國，究竟為何？”
問完這個問題後，方離殤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這個問題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間接原因，如今當初沒有問天國亡國之事，也便無那對母子的亡命之行，自己也沒有可能複生到這具軀體之上。而問天國的滅亡，如今也改變了這個世界。他知道，現如今自己的存亡成為很多人關注的對象。
十年的困囚生涯中，方離殤明白了一件事。他要想活著，或者好好的活下去，就得清清楚楚的知道，問天國當初亡國的原因。
這個也是他今天厚著臉皮拿十年困囚來跟老和尚換三個問題的原因。
“嗬嗬，施主高看貧僧了，貧僧隻是一介出家人，如何得知這些天下大事。”
聽到摩尼老和尚的回話，方離殤並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隻是眯了眯眼睛，嘴角重新掛起一絲冷笑，緊緊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貧僧雖然不知這些天下大事，但是貧僧願給小施主講一個故事，不知道小施主可有興趣。”
“不妨說來聽聽”
“說，從前原本在
這西貢山上住著一對父子，父子二人以打獵為主。然而，由於長久的狩獵，山裏的動物瀕臨滅絕，因此父子二人的生活日益拮據，可謂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直到有一天，父子二人真的就要餓死的時候，兒子突然從在家裏翻到一點糧食，父子二人於是將此下鍋，但是糧食不夠這對父子二人食用，隻能養活一個人的命，於是父子二人起了隔閡，彼此算計著如何對方。糧已下鍋，父子二人卻為再次大打出手。正在此時，一隻老鼠搖搖晃晃的溜了進來，乘著這父子二人大打出手，便偷偷吃掉了鍋裏的糧食。就這樣，那對父子活活餓死，而那隻老鼠也被糧食撐死。”
摩尼老和尚的聲音慢慢的消失，隻留下寥寥餘音回**。
小屋內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那盞孤燈的燃燒似乎接近了盡頭，時不時的發出發出一聲劈裏啪啦的聲音，燈芯搖晃著。
方離殤緊鎖眉頭，蒼白的臉頰在燈光之下，顯得極為蒼白，似乎是陷入一種困境之中。那雙原本哀傷而又空洞的眼神，此時變化莫測。
“父子是誰？老鼠是誰？糧食又是誰？”
良久，方離殤從沉思中走出來，對著摩尼老和尚緩緩說道。
“父子就是西貢山的父子，老鼠就是被撐死的老鼠，糧食故事中的糧食。”
方離殤又一次緊緊了眉頭，神情複雜的望了一眼摩尼老和尚的背影喃喃說道：
“老和尚耍懶，這是答非所問！”
“貧僧乃是一介出家人，隻會講這個故事給施主聽，如若施主要是想聽別的恐怕會讓施主失望。”
聽到老和尚的回答，方離殤有些自欺的笑了笑。他本想借著十年困囚之事跟老和尚找茬，好借此機會解惑，可是誰知如今疑惑未解，反而疑惑更多，可謂是出師不利，看來自己那點小聰明比起眼前的這個宗教教皇實在微不足道天壤之別。
十年困囚，換回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問天國為何一夜亡國。
得到的卻是一個“一個老鼠害了三條命的故事”，誰是那對父子？誰又是那隻老鼠？誰又是那袋老鼠？
方離殤無從得知，他隻能帶著疑惑一一前去探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