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味精麵世,餐飲業內都在尋找渠道。
最終在番坊迪麗娜紮的胡姬雜鋪找到,迪麗娜紮的渠道他們並不知道,迪麗娜紮就是他們唯一的渠道。
現在渠道被花雨庭壟斷了三個月。
那就等於三個月之內,別人都不可能買到味精。
三個月沒有生意,一些大酒樓倒是能支撐下去,怕的是這三個月之內,老顧客都被人搶走了,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口碑,也會因此毀於一旦。
在餐飲業想要打造一個品牌有多不容易啊,那些百年老字號都是代代相傳,一點差池也不能有。
花雨庭得意的掃視著眾人,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笑道:“大家莫非不信嗎?娜紮小姐今天就在這兒,不信可以問她。”
迪麗娜紮纖腰款擺的走到眾人麵前,說道:“花老爺確實跟我訂了三個月的味精,每個月至少二十斤,一兩兩貫錢的價格。”
一斤16兩,一兩兩貫錢,一斤就是三十二貫,就這價格也不是一般酒樓能吃得消的。
“我酒食行成立至今,大夥兒一向同心同德,諸位可別被外人幾句話一挑撥,就跟我傷了和氣啊。”花雨庭借花獻佛似的,端起桌上的執壺,給自己倒了杯酒,“諸位,誰願與我滿飲此杯?”
這杯酒就是人情世故。
而且要當著杜蘅的麵喝,花雨庭也想杜絕這些成員腳踏兩條船的情況。
在場眾人蠢蠢欲動,相比杜蘅的鬆花蛋,顯然味精更有**力,畢竟一家酒樓沒有鬆花蛋,還能做下去,但沒有味精,現在就很難做了。
總不能光賣鬆花蛋,不賣別的菜吧?
“行頭,我敬你一杯。”少白樓的許原端起酒杯。
顧大嫂忍不住道:“你這人真無恥,剛剛還說要加入餐飲協會呢。”
“嗬嗬,剛才杜公子說了,加入餐飲協會需要什麽申請書,我還沒交申請書呢,嚴格來說,我還不是餐飲協會的人。”
花雨庭捋須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許掌櫃,我很欣賞你。”
“多謝花老爺提攜,那個味精……”
“你放心,有我的,就絕對有你的。”
雖然迪麗娜紮應許的每個月二十斤味精,對於酒樓飯店來說,少是少了一點。
但打的就是個人無我有,隻要別人沒有,而我有,那就能做味精菜,可以適當減少味精的用量。
杜蘅表情平靜如水,招呼近水樓的夥計大樸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隨即大樸便走下樓去。
許原跟花雨庭喝完了一杯酒,花雨庭又倒了一杯:“還有誰想跟老夫喝一杯?”
有第一個人,便有第二個人。
花雨庭又喝了一杯,開懷大笑:“杜蘅,聽說你要開酒樓啊,沒有味精,你那酒樓準備喝西北風嗎?”
“誰說我沒有味精了?”
“哈哈,你之前向娜紮小姐買的味精,可能存了一點,但往後沒有味精,你的酒樓要怎麽做?”花雨庭神態微醺,眯起眼眸嘲弄的看著杜蘅。
許原為了巴結花雨庭,立即扭臉對杜蘅道:“杜公子,要我說,你別搞什麽餐飲協會了,老老實實加入酒食行,沒準花老爺大發慈悲,還能分你一點味精呢。”
“許掌櫃還真會見風使舵啊。”杜蘅有些鄙夷的看著許原。
這孫子先是賣他的鬆花蛋,之後被花子期發現,立即反水,成為了花子期的證人。
公堂之上,杜蘅無罪釋放,花子期折裏頭了,他又想重新加入餐飲協會。
現在看到花雨庭來了,拿出了味精作為要挾,又立即調轉槍頭攻擊杜蘅,成為花雨庭的狗腿。
“杜蘅,我本來就是酒食行的成員,你也不想想,我對行頭從來忠心不二,怎麽會加入你那個草台班子似的餐飲協會?”雖說許原被杜蘅一說,有些尷尬,但他此刻必須堅定立場。
否則兩頭不討好,他將變成落水狗,被人痛打。
夾縫中求生存,不容易啊。
為了掙點錢,有時就是要犧牲尊嚴和人格,否則怎麽說無商不奸呢?
“你不後悔?”
許原冷笑道:“我後悔什麽呀?你們餐飲協會才多大啊,酒食行多大啊,加入酒食行才是我正確的選擇。”
“杜公子,你們餐飲協會隻是幾個攤販加入,我們這些都是開大酒樓的,怎麽能與你們為伍呢?”剛才準備加入餐飲協會的時候,秦掌櫃點頭哈腰,現在忽然又支棱了起來,充滿了優越感。
花雨庭帶來的幾個酒食行的主事,都很得意,小樣兒,就你這樣,還敢跟酒食行鬥?
終究太嫩了點。
說話之間,就見大樸帶著幾個夥計,從樓梯上搬著兩隻木桶上來。
木桶似乎還挺沉重的樣子。
“喲,這是什麽呀?該不會是味精吧?哈哈!”花雨庭故意開了一個玩笑,像是打趣杜蘅似的。
謝掌櫃笑道:“這要是味精,杜公子可就發大財了。”
“發大財,發大財,大家一起發大財。”
杜蘅緩緩的從位置中走了出來,笑道:“你們說的沒錯,確實就是味精。”
花雨庭一聽,笑的就更歡了:“兩大桶的味精啊,這一桶怎麽說也得有個五十斤吧?杜公子,剛才你喝了多少,是不是喝醉了?”
大家都從迪麗娜紮的鋪子裏去買味精,買得到買不到且另說,就算能買得到,每次也不過幾兩。
他竟然弄出了一百斤。
這是要逆天嗎?
於是眾人哄堂大笑。
“大樸,將木桶打開!”
杜蘅吩咐了一句,大樸上前,拿出一隻小刀,劃開了桶蓋下麵用蠟封住的接縫,揭開了桶蓋。
眾人不由上前一看,瞬間笑容凝固在臉上。
“味精,真的是味精啊!”
“我的天,竟然有這麽多味精!”
花雨庭臉色驟然一變,霍然起身,撥開人群,擠了進去:“味精……這麽多味精你哪兒來的?”
就算他包下了迪麗娜紮三個月的味精,也沒有這麽多,何況那些味精還沒到貨呢。
“娜紮小姐,你賣了這麽多味精給他?”花雨庭扭頭質問。
迪麗娜紮慢條斯理的笑了笑:“花老爺,你誤會了,這些味精不是我賣給杜公子的。”
“那他的味精哪來的?你不是說……味精是你獨家銷售嗎?杜蘅怎麽會有這麽多?難道……你的渠道被他知道了?”
“花老爺,你搞錯了一點,其實我的渠道就是杜公子,我的味精都是他賣給我的。”
“啊?”
花雨庭頓時傻眼了。
隻覺得頭頂響起了一個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