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而行,一會兒,便來到了杜宅。

杜蘅對著梁辰略一抱拳,隨即下車,進了家門。

叫了趙管家進來,商量在姑蘇開一家酒樓,正好姑蘇前長史袁定的遺產之中就有一家酒樓,位於東城,名曰廣德樓。

杜蘅讓趙管家重新打造一塊匾額,取名紅藥酒樓,跟廣陵的酒樓一樣,算是分號。

自己則是前往玄都觀。

孫道長的傷勢已經恢複了一些,引領杜蘅去了內殿。

息夫人急忙出來迎接。

“尊使,此次前來,莫非是有新的任務交給我們?”

杜蘅點了點頭,並且一副認真的表情:“不錯,確實是有一件要緊的事,要求你們去辦。”

“請尊使示下。”息夫人雙手交叉,微微欠身。

“我想釀酒,現在尚缺一些人手,你叫幾個花奴給我使喚。”

“啊?”

息夫人和孫道長麵麵相覷,都被杜蘅給搞懵了。

釀酒?

不會是認真的吧?

又或者說,釀酒其實隻是掩飾?

息夫人弱弱的問:“尊使,釀酒……是為了掩人耳目嗎?實則還有更為重要的任務?”

“不是,就是釀酒。”

“請恕屬下愚鈍,尊使的話,屬下……難以明白。”

杜蘅笑道:“真沒什麽特殊的任務,就是覺得養這麽多人,閑著也是閑著,你派幾個人給我,我教他們釀酒。”

“是。”

息夫人沒有多問。

但她覺得杜蘅不會這麽無聊,讓花神使司的花奴給他釀酒。

一定是有更為重要的任務,隻是像她這種級別,現在不能知道而已。

……

次日,暮紅顏帶著五名花奴,前來報道。

杜蘅吩咐他們,前去姑蘇的官方酒庫買酒,裝了五車,前往城外的寒山。

寒山別墅。

這也是袁定之前的房產。

現在的主人是杜蘅。

主宅由於請了很多下人,杜蘅擔心人多口雜,把他蒸餾酒的方法傳播出去。

畢竟這也不是什麽有技術含量的事,隻要智力沒有問題,一學就會。

所以把寒山別墅作為酒廠,那是再好不過了。

推著酒車,沿著崎嶇的山路,來到寒山別墅。

忽的就見兩道身影,從圍牆翻了出來。

“尊使。”暮紅顏提醒了杜蘅一句。

杜蘅迅速追了上去。

暮紅顏吩咐幾個花奴,讓他們留在原地等待,跟了上去。

兩道身影飛速的躥入樹林,杜蘅緊隨其後,很快就追上了他們。

都是二十幾歲的青年,一見杜蘅追上,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刀,轉身就往杜蘅身上刺到。

杜蘅迅速避開,同時抓住一人的手腕。

手上用勁,那人不由痛叫了一聲,手中的短刀已被杜蘅奪下。

另外一人持刀撲來,杜蘅手中的短刀射出,劃開了他的手腕,鮮血淋漓,手中的短刀也落地了。

砰!

杜蘅將手裏的青年踢飛了出去。

撞在一棵腰粗的香樟樹上,那人撲騰落地。

這時暮紅顏也趕來了,拔出直刀,警惕的注意著二人。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從寒山別墅出來?”杜蘅喝問。

地上一人倔強的抬頭:“要殺便殺,何須廢話。”

杜蘅麵無表情,招呼暮紅顏:“他骨頭這麽硬,那便殺了他。”

暮紅顏沒有猶豫,一刀刺入青年的心窩。

青年雙目一翻,身死當場。

另外一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

杜蘅這才緩緩扭頭,緊緊的盯著他恐懼的雙眼:“到你了,你們為什麽要去寒山別墅?”

“我們……是去找……找一份花名冊……”

話沒說完。

嗖的一聲,一枚羽箭射了過來,釘在了青年背部。

青年身子搖搖晃晃,最終撲倒在地。

杜蘅抬眼看去。

叢林之中,一道黑影快速穿梭,不由分說,疾步追了上去。

那人回身,射來了兩支羽箭。

杜蘅半空翻身,躲了過去,但見黑影又跑遠了,同時又回身射來了幾箭。

邊逃邊射。

而且箭法極其高超。

百步穿楊的功力,如果不是杜蘅身法靈活,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射中。

因此杜蘅無法繼續追尋。

“尊使,你沒事吧?”暮紅顏趕了過來,問道。

杜蘅搖了搖頭,看到一棵黃櫨樹上,一支羽箭將樹幹射了一個對穿。

“此人至少能開五百石弓。”杜蘅將羽箭從樹幹中拔了出來,仔細看了看,“三叉鋼鏇箭。”

暮紅顏黛眉微蹙,說道:“一般軍隊才會使用這麽好的箭,普通的獵戶隻會拿竹子或者木頭削尖了做箭。”

“普通的獵戶,也沒有這樣的箭術。”

“剛才那個神秘人,分明是在殺人滅口,不想讓剛才那人說出秘密。”

“剛才他好像說什麽花名冊。”杜蘅疑竇暗生。

隨即往回走去,在死去的兩個青年身上搜了搜,倒沒有搜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讓暮紅顏先招呼花奴,把五車的酒推入別墅。

要說袁定確實很會享受,別墅打造的就像一個園林似的,十步一景,曲徑通幽。

“尊使,你看。”暮紅顏指著院中一棵紅楓。

紅楓的樹下,被人挖出了一條溝,圍著紅楓挖的。

從土色上可以看出,是剛剛挖的,來不及把土掩埋。

一些地方,可以看到雜亂的腳印,可以猜測之前別墅之中,應該來了不少人,剛剛發現從別墅中逃跑的兩人,可能隻是他們其中的兩個成員。

其他人是從別的方向跑的。

“莫非他們找的是那個花名冊……可是他們是什麽人?”

暮紅顏也被搞糊塗了,招呼花奴,別墅上下搜索一番。

結果發現,別墅的每個房間,都有被人翻過的痕跡,他們翻過之後,也不整理,亂糟糟的。

書房的書籍遍地亂扔,臥室的被褥也都被掀開了,地上還有雜七雜八的腳印。

“看來是搜了很多天,但一無所獲。”

杜蘅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對了紅顏,那個袁定到底犯了什麽事被抄家的?”

“尊使,你還不知道呢?他是隱太子的舊黨。”

隱太子,蕭戰!

當年大梁的戰神,由於年輕,坊間的說書人著《名將譜》的時候,他尚未嶄露頭角。

但朝野上下,很多人都認為,他的軍事才能,能與《名將譜》中的很多老將比肩。

更關鍵的是,他還有一個尊貴的身份,大梁太子!